通知
手机开了静音震动了一下,是群消息的:
“@所有人,由于美术老师身体不舒服,所以暂请假,这个星期的美术公选课就暂时取消!!!”
“……”
这条消息林天已经看了将近半分钟了,现在还是在上课,他低着头,手里捧着手机,教授正在上面讲认真的讲课其他人也听得认真,除了他在开小差。
他盯着着条消息发愣,“……”难道是上次发烧还没好?
现在已经入秋了,加了衣,外面树梢上的枯叶风一吹就唰唰往下掉,导致校园环卫工人一上午要扫好几趟,黑板上不知觉已经写满了公式。
他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课上了,底下的手不安分的滑来滑去,哪个界面都没久留就退了出来,滑了两下还是点开了微信,看见那个写生天空头像点了一下。
“老师,听说您请假了——”字还没打完林天又把那行字给删了。
不行!这样感觉太奇怪了。
他手撑着桌面,头偏靠在内手肘低着头手指微蜷心烦的抓了一下头发。
蓝泯转头看了他一眼,“??”
谢邹喻已经在床上躺了快两天了,两天一直吊着水,霍昭在这里也是照看了两天,上次腿扯了一下又重新打上了石膏。
联系了老谢家里人也只是派了个司机叔儿来照看,现在也未见老谢家里人。
看来他们是真的‘忙’啊!
谢邹喻躺了两天终于醒了,一睁眼,霍昭就正看着他。
他微微张口:“…”
霍昭知道他要说什么,提前说了:“你的画没事,画室也是把你扛出来后就没动过。”那画就是他的命了!
谢邹喻算是松了一口气。
霍昭看着他眨了眨眼:“你可真算是伟人,为了一幅画是想玩死自己?也不看看自己多大了,你以为你多年轻?这么玩儿?”
谢邹喻“……”他没说话。
只是把头偏向一处,秋天的上午,太阳还烈,屋内的空调低了些,但是和窗户外打进来的光合在一起却意外的舒服,他想阖眼休息一会儿。
也许是因为心理原因,之前没画完那幅素描前,心里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堵着难受,脑海里有万般潮水把当时的场景推向眼前,促使他动起手来拿笔。现在画完了,心如止水,如暴风雨过后的海平面般平静了。
“喂!你好歹说句话啊。”霍昭坐在椅子上,一条腿上打着石膏,抱胸看着他,气不打一处来。
谢邹喻鼻翼轻轻有起伏,病房里全白,视觉精神上就冷,他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手里还扎着针,微微转头,启唇道:“…说什么?”不说不知道,一说他的喉咙就有一阵干涩疼痛,声音也哑。
谢邹喻看了看坐着的霍昭,刚刚一开口撕扯了一下他的喉咙,现在很难受,他想喝水,缓解疼痛。看霍昭这样子是帮他倒不了水。
他自己慢慢起身,手肘撑着病床,想自己去摁床头上的铃,还没碰到就被霍昭俯身长手一拍,外面就有铃声响了。
不久后,就有一个护士红着脸小跑了进来了。
谢邹喻对她说:“我想喝水。”
护士把他扶了起来,给他倒了一杯水递在他手里。
外面打电话的钟安基走了进来,看见邹喻醒了,关切问候道:“邹喻,好些了吗?”
谢邹喻闭了一下眼,点点头:“嗯。”
他在谢邹喻另一侧坐下,擡头看了一眼头上的药水说:“邹喻,老板说叫你打个电话给他。”
谢邹喻喝了一口水,垂着眼应了一声:“嗯。”
“…钟叔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
钟叔顿了一下,抿了抿嘴,兴许是真的有急事,最后轻声道:“……邹喻,钟叔是真的有事——”
谢邹喻垂头不说话:“……”他能理解。
“……那我就先走了。”钟叔轻声的说道,“……”待病房里安静了半分钟,钟叔才起身快步走了。
走时,霍昭还在对面撇了他一眼。
谢邹喻忽然想起学校的事,问:“今天几号?”
霍昭:“8号了。”
他看了眼头顶的吊着的水,坐着把手机拿了过来。
林天:老师,我看群通知说您请假了,…是上次的,发烧还没好吗?
这条消息是半个小时前发的。
林天,还是发了。
谢邹喻单手打了一个字。
:嗯。
下课了,林天还是坐在那里,桌面底下还拿着自己的手机。
垂着眼皮,眼神空洞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时不时眨一下眼睛。
教室里的人都走了一大半,蓝泯收拾完东西就推了推旁边的人,道:“走吧,天哥。”
林天愣是没给回应,耳朵里也塞着耳机。
蓝泯摘下他对耳机,无奈。他都游魂一节课了魂还在外头:“走了。”
林天顿了一下,擡头扫了一眼教室,人差不多都走光了,教室里老师上了课的黑板都还没擦。
林天拿上桌上的书,起身淡淡的说:“走吧。”
路上蓝泯看着林天,半垂着眼,抿着唇手里拿着书,眼神有些无光,这才来第几天?!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