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不换个地方??
这会儿,谢邹喻已经戴好眼镜往这边来了,下了楼梯转眼看见了林天的背影在阳台,止住了向他靠近的脚步。
屋内延出了他的影子,他迎着光,连发丝都在透着光,留着一个背影给他,外面的风景很远,光很照人,他只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远方和一个清晰的人。
他站在楼梯口静静的盯着站在阳台上的那个人,很久。
莫奈画作的一生都在画他的妻子——卡米尔。
就连莫奈后期巨作242朵《睡莲》都是在缅怀他挚爱的妻子。《睡莲》被称为他中的“第九交响乐”,也是他人生中的华丽终章。
他把人生后期的悲苦,思念,和对卡米尔的眷恋都融入在了睡莲中。
继《睡莲》不久之后莫奈去世,带着他满腹才华和满腹遗憾去了天堂。
林天察觉到后面有人,转头看见了站在楼梯了不动不说话的谢邹喻,奇怪的发问道:“你不过来吗?再耽误一会太阳就跑了。”
也许有一天,他的一生画作里都是一个人。
谢邹喻看着他点了点头。
在林天搬来的椅子坐下。
拿出画盘,把需要用到的颜料挤了上去。
林天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
都四点了,不知道画这落日还够不够画的时间。
他擡头手挡眼看了看远处被大厦挡住的大太阳。
谢邹喻看了一眼他,干净的画刷沾了沾颜料,对他说:“拿把椅子在我身边坐下吧。”
闻言,林天犹豫一会说:“我在你身边不会打扰你作画吗?”
谢邹喻在画上开始慢慢的作画,不转眼的说道:“不会。去搬一把吧。”
一句不会,让林天有些窃喜,嘴角不自觉的扬了扬,“哦。”
然后快步进去搬了一张和谢邹喻一眼的椅子出来在他身边坐下。
谢邹喻余光温柔的扫了他一眼,握着笔刷的手闪动着忽然停了下来。
林天见他停了下来,以为自己打扰到他了忐忑了起来,“怎,怎么了??”
谢邹喻眨了眨眼,淡淡的说道:“你坐到院子里去。”
林天睁大了眼睛,慌张的问:“为,为什么??”
“我更好入画。”谢邹喻说道。
“刚刚你搬画具的房间里有一张躺椅,你去搬出来放院子里。”谢邹喻连忙道。
“哦哦。”他说完,林天就在一楼的一个房间里艰难的搬出一张躺椅摆在院子里,边摆边问些邹喻位置对不对。
谢邹喻手里的画笔继续动,边对林天说:“屋子里有一件很长很厚的大衣你那出来穿上,然后躺在椅子上。”
“啊?”
“你给我入画啊?”林天不敢相信。
谢邹喻探出身看着院子里的林天坚定地点了点头。
林天无奈,只好进屋去穿上谢邹喻说的大衣,然后出来躺在椅子上,问:“就这样?”
“对。”谢邹喻看了一眼躺在椅子上的林天。
落日余晖在他脸上,身上,照得他暖烘烘的,他舒服地眯了眯眼,双手搭在椅子边上的扶手上。
谢邹喻的这件外套很长够厚,长风刮来把脸往衣服上一埋就不冷了。
他擡眼就可以看见在阳台作画的谢邹喻,大声问他:“我需要摆一个pose吗?”
“不用,你随意就好,怎么舒服怎么来。”谢邹喻大声回他。
闻言,林天伸起手比了个OK。
原来做模特这么轻松,连姿势都不用摆的。
他躺在椅子上,真怎么舒服怎么来。
但是他没躺多久,就觉得金色的光照得他有些太暖,看了眼正在作画的谢邹喻,“我把脸藏进大衣里影响你画画吗?”
“不影响。”
林天放心的把脸埋在了衣服里,嗅着谢邹喻身上的味道。
谢邹喻一手端着颜料,一手握着画笔在纸上添画。
偶尔会探出头来看一下林天在干什么。
近半个小时后,林天盖着衣服躺在椅子上一只手无聊的撑着脑袋盯着画架后面的人。
太阳已经看不见了,冷天五点的样子院子里暗了下来,院子小路上的灯沿着路亮了起来。
傍晚风很大,他裹着长衣在冽风中吹得凌乱,缩紧着身体。
谢邹喻的画纸被风吹得哗哗响,脚边东西吹倒了不少。
他一笔一笔的画画,不紧不慢,丝毫不受影响。
“我把你画好了,你把椅子搬回来进来看看吧。”谢邹喻忽然伸出脑袋对院子里躺着的林天说。
“真的?”林天‘蹭’地一下就起来了。
搬起自己躺的椅子往屋里走。
放回凳子后,林天连身上穿着大衣都来不及脱就快步去阳台。
探过脑袋去看贴在画板的画。画上金灿灿在高楼大厦的重叠下的太阳很抢眼,天际的霞光折射周边云朵多彩,云霞衬得冰冷的建筑物披上了人间温暖。
在纸上他看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