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过了?
这是一场极其简短却又信息量巨大的谈话,以至于二十分钟过去,在场的三人都面色凝重,还算宽敞的休息室也显得有些许压抑。键盘声与鼠标声交错响起,敲在人心上带出些明显的浮躁。
肖喻擡起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你这有几成把握?”他站起身问。
“□□成。”苏行秋答。
“行吧,也只能先这样。“他叹了口气,站起来,“第三局要结束了,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没有的话,我先去那边等着了。”
“好。”苏行秋道。
肖喻拿起衣服出了门,走的时候还不忘又将门带上,顾疆从刚刚开始就一语不发,他看着肖喻出了门,才开了口:“好了,现在你可以单独交代我了。”
苏行秋转过头,只见顾疆正笑眯眯的站在沙发边上,一副“我猜的准不准?”的表情,有些得意的盯着自己。
“确实有。”他笑了笑,也没有拐弯抹角,“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局游戏能尽快结束。”
顾疆的眉毛不受控的跳了一下,他自然能明白苏行秋这么做的用意,为了避免影响到主教练的判断,控制比赛时长这种事件只能偷摸着干。
通俗一点说,苏行秋自己想搞点小动作,无奈上不了场,只能让自己代他去干。
“你可真是丢给我一个大包袱啊。”他长输出一口气,故意将语气放的轻松些开了个玩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被这么委以重任了。”
“那现在可以回忆一下。”苏行秋很自然地接了话。
“苏哥,我说真的。”顾疆坐直了身子,眼神中流露出罕见的紧张,“你这么信任我搞得我有点不知所措。”
苏行秋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顾疆一眼,没有说话,大约是懒得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是骆小瓜忽然擡起头嗔了一句:“顾疆,脑子不清醒可以把脸伸过来我给你一巴掌。”
“啧,好凶哦。”顾疆撇了撇嘴,装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拜托你了。”苏行秋手握成拳,伸到顾疆面前。
顾疆垂眸盯着那拳头看了两秒,而后,就像是从前无数次那样,学着苏行秋的样子握拳与他轻轻一碰。
“遵命,我的队长。”
灿烂的夕阳透过树影照进房间,洒在青年精壮的背上落下一片斑驳,苏行秋望着顾疆往外走的背影,也不知是何缘故,忽然就有些恍惚。
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他会在赛前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细枝末节全部分析明确,并制定好应对方法,告诉他如何做才能用最平稳的方式赢得比赛。
从少年到青年,从队员到队友,不从什么时候起,在竞赛场上,他已经可以不再做这样精密的排布,只需要一句话,然后将自己全部的信任尽数交托。
“等一下。”苏行秋在顾疆即将出门的时候将他叫住。
“怎么了?”顾疆转过身。
“帮我带一句话给她。”苏行秋道。
“她?”顾疆愣了愣,而后恍然大悟,掐着嗓子长长“哦”了一声,“她啊!说什么?”
“就说……”苏行秋神色不变,轻轻动了动嘴唇,似乎是又做了一会儿心理建设,才缓缓开了口,“服从安排,无需保留,别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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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从安排,无需保留。
“别多想?”白棠有些疑惑的在心里把苏行秋的话重复了一遍,一不留神就将最后一句话说出了口。
她的面前,虚空的光屏组合成B图的平面,四条路线用不同颜色的线清楚的标识在图上,其中一条泛着盈盈的金光,那正是方才肖喻和顾疆共同选出的一条路线。
三号线,起点几乎是在地图正中央的位置,终点则是在西北部的一个简单的建筑群中央,但从路线上来看,途径阶梯广场,大佛建筑群以及中层窄巷机制点,如果考虑到地形等多种因素,这条路线还有很大机会去到中层区很多高层建筑的楼顶。
在B图,不论是什么劫难,不论是在上中下层区,高层建筑的顶楼都会是首选的落点,同一线路上的几支队伍同时落在同一楼顶的情况并不少见,在抢占完一些基本物资后,很快就会产生冲突。
冲突就意味着风险,风险也意味着机遇。
原本他们稳进前四,选择平和的打法确实更加保险,但STT突然发力,这决定生死的最后一局,抢分就显得尤为重要。
激进的战术确实更有利于抢分,但就在刚刚,在她提出希望能用医师上场的时候,却意外的遭到了顾疆和肖喻的共同反对。
白棠微微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这场比赛的劫难出现概率最大的是风劫,风劫就意味着在二十分钟之后体重属性较轻的职业几乎只能在室内作战,而驯鹰人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其自身体重数值中等,但鹰却很容易受到风的影响,甚至在十五分钟第二个节点的时候就已经无法在室外作战和侦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