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不在这里。”
应逐星快步走到门边,非常自然地拉起颜时聿的手,沿着走廊,找到楼梯,顺着楼梯下到一楼,在校医院的一楼,才是日常接诊和配药的地方。
手指交握着,颜时聿跟在应逐星的身后,目光沉沉地落在自己被牵住的手上。
他有些讶然,似乎是根本没有预料到应逐星的动作,但颜时聿却也没有挣脱,只是乖巧老实地跟在应逐星的身后。
应逐星打开诊室的门,进了屋,就顺势更加自然地松开手。
颜时聿神色复杂地盯着自己被撂下的手,抿了抿唇,还是没有出声,安静地在一旁看着应逐星的动作。
应逐星像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一样,几乎算是老练地寻摸到了他认为会放有重要记录资料的地方,拉开抽屉,见到里面放着厚厚一摞的接诊记录。
几乎是第一眼,应逐星就看到了那个在最上面的名字——李筠灵。
取出病案记录,在属于李筠灵的本子上,日期崭新,正写着12月3日的记录。
不过这份记录,看了之后,却令人不适,最新的12月3日,上面明晃晃地写着骨折和多处鞭伤的字眼。
再往前翻,最早一则的记录出现在8月11日,上面则写着“轻微脑震荡”。
从8月11日到12月3日这短短四个月个月的时间里,这个病案本的记录,已经有了厚厚的一沓,大多是各种各样的外伤,中间还夹杂着高烧的记录。
即使是频繁出意外,也不至于按照这个频率光顾校医院。
再结合一下这所学校的情况,不难想象出,李筠灵这个女孩子在这所学校里受到了怎样不公的对待。
应逐星手指收紧,紧紧攥着这个病案本,指节处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总会有在思考或是焦虑时咬嘴唇的习惯,此时,牙齿又落在了下唇上。
应逐星却恍若未觉,牙齿上的力道却渐渐加重,下唇被牙齿压得凹进去,已经隐约见了血色。
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带着温柔却不容置喙的力道,落在了他的下颌上,拇指按在他的唇侧。
顺着力道,应逐星只得张开了嘴。
牙齿离开,下唇得以被拯救,索性咬的不深,只是隐隐泛起血丝。
“别咬嘴。”颜时聿不动声色地收了手,说话的声音却比平时有些哑。
他将那只手背到身后,指尖轻轻摩挲,青年嘴唇柔软的触感还停留在指尖。
就像昨晚一样,他也不知为何,明明空间能力可以隔音,他却鬼使神差地伸手,捂住应逐星的嘴。
颜时聿面上不显,心中却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向后退却两步,将身体半隐藏在桌子后面。
“喔,好。”应逐星没发觉,不再咬唇,点了点头。
经过这么一打岔,应逐星冷静下来,他继续翻出全全呈现在接诊记录上。
大致翻过一遍之后,应逐星的心情反倒由最初的气愤变为异常冷静,思维条理也变得极为清晰。
他几乎是忽略了在一旁盯着自己看的颜时聿,离开诊室,来到一旁的配药室,按下门把手……门锁纹丝不动。
应逐星又重新扳动了两下,门是锁住的。
应逐星:“……”
他推开一旁的窗户,手一撑,接着轻盈一跃,就翻过了半高的窗。
青年的动作灵动极了,像是在丛林中灵敏的小豹子,身手矫健。
越过窗时,由于动作幅度有些大,校服的下摆随着动作扬起,腰线一闪而过。
颜时聿的眼神不由得微微一暗,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动了下,随着也闪身进了配药室。
配药室里面是一列一列的柜子,柜子上列满了药物。
但极为诡异的是,这上面摆放的药瓶过于整齐了……
应逐星一眼望去,清一色的棕色玻璃瓶,瓶身包着一圈黑色卡纸,上面写着缭乱的英文名。
整个房间内全是这一种药,从头至尾,从上到下。
在没开灯的配药室里,一排排药架,一排排玻璃瓶,一直延伸到漆黑的阴影里。
应逐星走上前去,轻声读出了那英文单词。
“Halic。”
致幻类药物。
神经系统异常紊乱治疗处方药。[1]
一般来讲,这种药之会只可以在一些特定的医院才能出现,并且需要特定医生的处方才可以使用。
就连一般的医院都不会有。
但在这里,却大量出现在一家学校的校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