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在这里生活学习也太压抑了吧。
不过没关系,听老师说这是一种磨练。
就当是提前吃吃苦。
而且饭菜也好难吃。不过食堂的叔叔阿姨好善良,他们还会给我多盛几块肉,说让我好好学习。
不知道为什么,老师眼里的责骂我能忍,但阿姨温柔的注视,却让我感觉想哭。
……
日记不是每天都有,也十分简短,不过读者这简洁却细致的文字,应逐星竟能从中体会到日记主人的哀思,与一种在痛苦中却持之以恒积极向上的阳光心态。
8月3日
……
好奇怪,总感觉这里死气沉沉的。
虽然阳光明媚,却总让我感觉很阴森。
老师和同学们也都很冷漠,一直绷着脸。
为什么大家都不多笑笑呢?
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吗?
……
8月20日
……
今天课后去问班主任问题,老师骂我蠢,很不耐烦地将我打发走了。
难道问问题是错误的吗?
可明明之前学校的老师,鼓励我们向他们问不会的知识啊。
同学们也都在像看笑话一样看着我。
怎么会这样?
这是不正确的!我要改变他们这种观念。
……
8月23日
……
学委给我讲了那道题。
他告诉我以后不要去问老师问题了。
好奇怪。
……
9月30日
……
昨天老师明明讲错了一道题,我举手,真的有很礼貌地询问,但是老师好像非常生气。
她抓着我的头发把我往讲台上摔……
怎么会这样……
校医院说我是轻微脑震荡,给我开了些药。
……
这一页的日记本上,留下了点点斑驳,像是水滴落在纸上,晕染开来,又挥发干涸,将纸张变得凹凸不平,委屈的痕迹沉淀在日记本中
——那是泪痕。
教室门口传来一阵响动,门被推开,接着是一道声音传来。
“一天不见,你们居然在这儿么?”
应逐星的心情原本完完全全沉浸在日记的思绪里,心情随着文字欺负,见到那泪痕更是心中触动。
猛然间听见声音,一惊,原本隐隐约约似乎和什么融为一体的心情骤然间剥离出来,他猛地擡头,盯着门口的来人,双眼的眼底红红的。
刘砚本是以一种戏谑的语调说话,吊儿郎当地看着教室内的二人,突然间见到应逐星擡头,那含着复杂情绪、同时又带着一份杀意的眼神几乎要将他灼伤。
刘砚心里莫名有些慌张,升起一丝危机感,他下意识退了一步,看向坐在旁边的颜时聿,颜时聿正侧着头,眼神半分没有分出给刘砚,甚至也没有看向桌上的日记,而是将目光清清浅浅落在应逐星的发梢……以及眉眼。
——他似乎并不在乎副本的线索和走向,也不在乎周围环境危险与否,更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指引自己要去做什么,好像目之所及之处有眼前的一人便够了。
刘砚心里不自觉地浮现出这个想法,又觉得喉咙间一梗,觉得自己有些亮,像个灯泡。
于是他暗暗把自称E级的人的危险程度在心里调高了一些,然后忽略眼神的异样,向前走去,摇了摇手中的盒子,说:“要不要交换线索?我发现了些好玩的东西。”
应逐星平复了一下心情,阖上那本没看完的日记,看着刘砚在自己的对面坐好,于是开口示意:“你说。”
颜时聿此时才看向刘砚,眉宇间有淡淡的不悦,转过头去,似乎是不打算参与交流,但也默认了一般。
刘砚扬了扬眉,视线转了在二人之间逡巡一圈,最终落到应逐星手中的日记本上。
“我是趁着你搞事那会儿,溜出队伍的。”
刘砚也算爽快,没有犹豫地直接将自己已知的信息全盘告知。
“学校地图摸的差不多了,一会儿告诉你。学校北边是个水塔,我今早溜达到那边的时候,刚巧看到两个保安扛着个黑色的麻袋,长条的,那形状大概是个人——”
说到这,刘砚故意拖长了语调,观察对面两人的神色,呃,怎么说呢,应逐星依旧面无表情,还带着一点认真地听他讲,而颜时聿压根就没听。
刘砚:“……”
恶趣味没有得到满足,他撇撇嘴,继续说下去。
“我就跟了他们一路,他们刨了坑,把麻袋扔进去,埋上之后就离开了。然后我当然是过去又把他们埋下去的东西挖出来啦。”
“袋子里面果然装着一具尸体,是个女生,穿着校服,看样子应该是摔死的,脸上血肉模糊的,胸牌上的名片印着……”
啪嗒。
染血的胸牌被扔到了桌上,应逐星下意识看去,同时听到了刘砚的声音。
“高三(4)班,李筠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