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于……
自己都不相信真实性。
他怠倦的侧眸看向被压制住的镜流,或许是因为怀恋数百年的场景终于实现,被仇恨支撑的思维不受控开始溃散,艰难的擡手捂着脸,支离猛的撑在地面上,火花迸溅而出。
“我……”
刃想要攥住药师的手腕,却在半空中时又猛然缩了回去。
他金瞳不受控紧缩着,下落的雨滴润湿了黑色绸缎,凌乱贴于额前,身上伤口愈合后残留的血迹已然凝固,整个人看起来宛若破布般细碎飘荡着。
“想要离开。”
剧烈颤抖的思维运转着,他已然自知这样的状态不应在此多做停留,否则暗无天日的阴影终将再次覆盖自己的全部感官,于是最终胆敢触碰自己的神明,却猛地一道陌生的女声骤然打断了思考。
“阿刃,听我说。”
这实在是太过熟悉了,缭绕于心尖的暗示无数次的午夜梦回,这股无法反抗的控制感往往只会引起他的厌恶烦闷,但现在却不由自主的感觉到恐慌难耐。
神明近在咫尺,怎得就此甘心。
“睡一觉吧……”
它沼泽般的吞噬着,翻涌,包裹。
清醒地思维被重新拉上帷幕,窗口悄然为温柔而又不容置否的关闭,似乎此时已然到了暗淡的夜中,它催促着自己得享永恒的安眠,诱哄着自己沉下那无底的深渊。
或许,应该睡一觉?
不,不行!
光芒骤然刺入心室,帷幕被拉开,低语呢喃被新生的律动覆盖,幻觉中的金色神明淡漠的看着刃,鹿角上孱弱低垂的符文轻摇,金纹麦穗恣意的轻晃着,朱红眼睛遍布,诡异而又神圣的元素奇特的结合在面前身躯上。
他恍惚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神明的透彻眸子无声映照着他的本身,原本属于人类的身躯化作溶解的雨滴,它不断的滴落流淌着,在脚下缓缓蔓延,然后规律的组成了一个树苗。
“……”
他骤然清醒,金瞳骤然放大。
随后猝不及防的反手一剑砍向卡芙卡,对方的反应的也极为迅速,利刃直接相互碰撞,刺耳交织响声划破翻卷的乌云,对方紊乱的紫色电流因此不断的炸响出声。
“你也来了?“
倏忽骤然将其震开,唇角勾起了一抹优雅的弧度,边缘溢出的血迹被漫不经心的抹去,修长指尖因此染上晶亮艳色,却仍旧是毫不在意的垂眸说道。
“我是不是应该荣幸一下。”
“嗯?”
平静的话锋猛然一转,倏忽癫狂的擡起头。
“那正好,一起算账!”
……
当时场景已经完全乱套了,巡猎压根没有一点要管的意思,眼看罗浮就要起了大冲突。还是药师处理了魔阴突发的镜流,还有精神分裂的倏忽,以及沉浸在替身文学的丹恒,还有被自己截胡的卡芙卡。
这么一遭身上的马甲已经摇摇欲坠,但咬死了不承认就没人会确认自己到底是谁,毕竟他们也不能严刑逼供自己不是?所以目前的首要问题就是,倏忽和应星到底怎么分开。
“……”
毛乎乎的大猫冷脸蹲在一旁,白色的狮子猫警惕的注视着他,凝滞的气氛无声蔓延着,耸立的毛发赫然显示出了两方的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要打起来了。
“唉?你从哪搞到的猫?”
三月七兴奋的看了两只毛绒绒一眼,一回到列车就看到两个炸毛的生物,经过多方知道是打听是药师带回来的后,立刻马不停蹄的来找上门询问。
“我也想要一只!”
药师:……
“那个黑色的,是卡芙卡送的。”
祂挑眉无奈轻笑一声,随后又看了看白色狮子猫,若有所思的扶着下颚思考片刻,腕部环饰叮当响,指尖指向了沉默的景元。
“这个……是神策府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