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何大力的思维角度上来看,她首先怀疑高望的体内或是身上携带了小型炸弹,所以才会爆体而亡,故而他们首当其冲要做的,就是排查车内是否还有其他未引爆的炸弹。
何大力和阮剑穿戴好防爆服和防爆头盔后,由何大力小心地将车门打开,即使带着面罩,她也感受到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如长河般的鲜血从车门缝隙下缓缓流淌出来,蔓到了何大力和阮剑的脚下,当车门彻底打开时,又有东西“骨碌碌”地滚了出来,恰好滚到了吕达的脚下。
何大力定睛看到是什么东西后,示意吕达捡起,吕达紧咬着嘴唇戴上手套,为了保持手不再颤抖,他用左手紧紧抓住右手的手腕,胆战心惊地捡起了脚旁那来自高望身体上的一部分。
“何......姐,我......”
吕达在摸出这是一个球形的物体的时候,立刻就猜到是眼珠,他在捡起后拿的离自己要多远有多远,根本不敢去看。
还未离开的法医早已从其他警车上下来,她眼中露出一丝不耐,真不理解像吕达这样的心理素质怎么会来刑警队,她边戴手套边对吕达说:“松手,给我就行。”
在法医拿过吕达手中黏连着血管,滴滴答答向下淌血的眼珠后,吕达只敢睁开半只的眼睛,终于全部打开。
警车的另一边
银雪站在惊魂未定的人群中,看到有的人被吓得不停得哭泣,有的人蹲在地上双臂抱腿,将头深深地埋了进去,只有徐廷玉微弯着身子,即使自己都难以消化刚才那副惨绝人寰的景象,却还是在努力安慰受到惊吓的同事们。
银雪看到蹲在地上的毛珂,她也一同蹲下挡在毛珂的面前,“毛老师,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毛珂听到银雪的声音,却依旧不敢擡头,听到她闷声发出的“嗯”字,银雪轻轻地给了她一个拥抱。
银雪温暖的怀抱,让毛珂的情绪倾泻而出,她伏在银雪的肩头,迸发出积攒已久的眼泪,不停地抽泣着。
银雪拍着毛珂的后背说道:“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毛珂边哭边道歉道:“呜呜呜,对不起银老师,我回去给你洗衣服。”
银雪嗓音中带着笑意,她拽过肩膀上的毯子一角说,“要不你再看看,这是谁的东西?”
毛珂睁开眼才发现,自己伏在银雪肩上哭时,身上的毯子恰巧垫在脸下,她又哭又笑道:“呜呜呜,我就说银老师你这么瘦肩膀怎么会这么软和,原来是我的毯子。”
经过银雪和徐廷玉两人的齐力疏导,众人惊慌失措的情绪总算稍有缓解,徐廷玉顺带给所有人放了一周假,让他们趁着春暖花开放松转换一下心情,还可以和一家人出门踏青......
高望所在的警车内,经过何大力和阮剑的排查,车内除了该有的警用设备外,就是高望支离破碎的身体残渣,并没有发现炸弹的痕迹。
是他体内含有无法用肉眼察觉到的□□,还是说某种超自然现象导致了高望爆体而亡,何大力目前还不得而知,她将接下来对这辆警车的后续调查,交给了法医和专门负责现场勘查的同事,然后脱下了防爆服。
就在所有考古工作人员,都为即将到来的一周假期而计划安排,甚至差点忘却高望爆体而亡这件事时,何大力走到他们的面前,她的表情却并没有工作时那样严肃,反倒十分亲和。
可她手上没有摘掉的手套,却适时提醒了众人,他们还身处命案现场,而不是温馨舒适的家中。
“徐馆长,能否借一步说话?”何大力微笑着对徐廷玉说。
徐廷玉颔首,两人走到一旁,何大力再次开口道:“为了避免恐慌的传播,请你告知所有人,务必要将这件事情对家人保密,我们会在之后为你们安排专业的心理疏导专家,如有需要可以进行心理疏导,到时候安排好我会通知你。”
两人互留联系方式后,徐廷玉将这件事通知给了所有人,随后警方借用考古现场的起重机,将这辆警车吊上了警局专门调来的大货车上。
当东边的天空渐渐变得透亮,警方和南郊考古现场的工作人员们,也即将踏上返程的归途。
折腾了一宿,让银雪不停地打着哈欠,收拾着板房里带来的洗漱用品,由于一周都不用再过来,并且时间也才将将六点,银雪觉着金莲芳和宫玄应该还没有醒来,她索性将东西打包整理好,打算一周后再带过来。
这天是周日,银雪开车回到古董店,路上除了道路清扫车和洒水车,可以说是畅通无阻,银雪开到老胡同外的时候,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七点,这时候古董店肯定还没有开门。
她干脆找了个车位把车停好,找了家路边摊吃起油条豆汁,吃完后还能帮古董店的两人带早饭。
她刚要好两根油条和一屉小笼包,端着热乎乎的豆汁坐定,一辆黑色的奥迪霍希就停到了她的身后,听到引擎声的银雪扭头一看,“欻”得把头缩了回去,恨不得整个脸都塞进豆汁里的她,鼻子和豆汁一瞬间来了个亲密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