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看出那个孩子要杀你了,所以这应该不会是惹得你心情不好的原因。”霍华德说。
塞西尔没有否认,而是又喝了一口酒后说:“那个孩子,前几天我才消灭了他家族除了他以外全部的直系人员,他想杀我是应该的。”
霍华德:“想必你有不得不这么做的原因。”
“当然。”塞西尔耸耸肩:“他们家族腐败,还策动底层叛乱,拿到审判庭去审理这是灭门的罪名,还好他们没有真的沾上混沌否则我也保不了,我给这个家族留下了一个直系血脉,还保全了这个家族的爵位,但凡换一个成年的明事例的里昂过来知道了都要跪下舔我的鞋面……可惜这些里昂全都亲自参与了叛乱……这个孩子还小无法理解这些,他恨我想杀我我能理解。”
“但是!”说到这里,塞西尔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是,好蠢,我都那么明着暗示他我看穿他的小伎俩了,他还往坑里跳,如果他一直这么蠢的话,想要掰正他可要费好些功夫了。”
“所以你有自信他不会动手?”霍华德说:“但是我很清楚,人在被仇恨填满时是没有脑子的,尤其是这么大点的小孩,你就真不怕他脑子一热给你来一下?你不能总设想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是理智的。当然我知道就算他真的给你来一下你估计都不会有任何事,但这样事情不就不好收场了吗”
“霍华德先生,当然存在这样的可能,我一直在给这个孩子机会,但是你我都知道,一个人能够拥有的机会是有限的。我没那么多心思投在一个幽怨的小孩身上。”塞西尔说:“如果在他仇恨到达顶峰时他都不会动手,那么他之后就也不会再有真正的叛逆行为,教化他就容易的多,如果他真的动手了,那么是他自己葬送了自己最后的机会,我们也能够直接完成筛选和判断,省去了后面的工作,怎么都不亏。”
说到这里塞西尔叹了口气道:“真要说起来,他的妹妹其实是一个更优质的对象,倒不是说更好操控,只可惜我当时执行任务的手下在战场上呆惯了,没想到小孩子这么脆弱。”
“这个小子,他是里昂家族仅剩的血脉了,他们家族的王庭机甲和堡垒机甲只认可他的血统,血统啊……真让人发愁……”塞西尔又喝了一口酒,然后稍微用力地把酒杯放下,带着些许酒气说:
“忠于血统实在是太愚蠢了,谁也无法保证英雄的后代不会是懦夫,但是不忠于血统我们又能忠于什么呢?”塞西尔叹了口气:“我们难道要问一个刚呱呱坠地的孩子他的理想和政见吗?我们应该相信良好的教育会教育出值得信任的人吗?但教育并不能改变所有人的本性,最好的教育也有可能诞生最坏的人渣,很多时候走一步看一步能走下去已经算是幸运了。”
霍华德稍微明白了一些:“所以,你是在因为后面那个人出于好心阻止了那个孩子的行为,实际上却打乱了你的计划而烦恼吗?”
“那个老家伙才不是出于好心。”塞西尔说:“他看出了我的计划,甚至估计还能猜到我现在在骂他,他是故意的,现在好啦,他当了好人,后续再继续挑拨,以后奥萨里诺在我和他之间只会更信任他,这才是我生气的原因。”
然后塞西尔又碎碎念道:“那个老东西这么一掺和,我现在就得在里昂家族里培养一个反对奥萨里诺的势力了,未来奥萨里诺听话就帮他夺权,不听话就让反对势力掌权让奥萨里诺的子嗣当吉祥物,真麻烦,工作量又多了一点,但总比里昂家族全部倒向那个老东西要好……”
“哥哥,你是在说阿雷克斯舅舅吗?”旁听的克里斯蒂娜也忍不住插话了:“可是我觉得阿雷克斯舅舅不是你说的这种坏人啊。”
“看吧。”塞西尔无奈地看了一眼霍华德:“人家当好人的本事不低吧。”
霍华德点头表示理解,他在他原本的世界中也见过许多这样的人,面对一件事情吆喝他来,卖力气别人去,最后他收得美名,别人辛辛苦苦却什么都没捞着。
圣母和圣母婊之间如何区分,在他人遇到困难时上去帮忙的是圣母,在他人遇到困难时慷他人之慨让别人上去帮忙的就是圣母婊。
霍华德顺便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过往,虽说自己做事有些缺乏主观能动性都大部分时候都是外力推着自己前进,但真遇上事似乎没有什么慷他人之慨的情况,当然他不是给自己贴金认为自己是圣母……虽然这年头圣母在一些人看来也不是什么好词……但起码不是圣母婊。
很多时候他只是做了他认为一个人类该做的事情,结果到了这个道德洼地的宇宙,他居然算道德高尚的了?!
不过若是联想到芙蕾雅当时说的自己善良的代价都是她在支付,那一切就又不太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