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在情事上颇有些不知餍足,但好在还是体贴温柔的。
萧约羞赧点头,高瑛轻笑,撑起身又与她缠吻片刻,“等我。”
旋即起身,将衣袍利落地穿好,大步流星地走出殿外,帷帐外传来隐隐交谈声,又听见木制殿门‘吱呀’,高瑛又折返回来了。
手上还托着萧约的衣物。
她轻轻将衣物搁在架子上,将床帐悬起系好,俯身将萧约扶起。
萧约的眼角还带着欢愉过后的胭红,高瑛忽而想起自己年少时,叔父荒谬,秽乱宫闱,不少宫内妃妾私下里都怨怼过疼痛。
她自诩对萧约很是小心了,但倘若这档子事情就是很疼的,那她那般索要无度,岂非是罪过?
高瑛踟蹰片刻,到底还是心疼,指尖擦了擦萧约眼角的泪痕,忐忑问道:“疼么?”
什么?
萧约被她这样贸然一问,先是愣怔,反应过来后又忍不住红了脸。
这要她如何回答?
于是避重就轻,“阿瑛何有此问?”
高瑛有些委屈,抱住她的腰,小心解释:“我幼年时,时常听闻宫中妃嫔私下抱怨此事痛苦......若贞卿也觉着疼痛难忍,往后我便不做了。”
顿了顿,又补了句,“或者,往后都将我予了贞卿,我不怕疼的。”
萧约原还听着耳热,现下却多是动容。
傻孩子。
“......刚开始时的确有些不适,”高瑛面上登时露出愧疚与慌乱,也打消了萧约最后一点羞涩,拇指描摹起那人的眉骨,“但阿瑛很温柔......不疼的。”
“......当真?”
“当真。”
原本蔫了吧唧的人总算又打起了精神,牵起萧约的手,又放下,又牵起。
一番动作弄得人好笑,“那,那我侍候你穿衣。”
弄云的确是个周到的人,早早就备下了衣物等着,但谁知这小皇帝的占有欲到了这份上。
“这......”
萧约还是有些顾忌,高瑛立马打岔道,“怎么,你嫌弃我笨手笨脚?”
又胡诌。
“没有。”只是她从小被那一套规矩约束惯了,一时之间还不能全转过来。
“那就让我侍奉你穿衣。”
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怪异中又透着合理。
萧约无奈摇头,“依你。”
铜鉴光滑泛着黄,工匠们细细抛光打磨呈上的贡品清晰澄明,在昏昏的室内也将萧约肤上那些由情事带来的痕迹照彻明晰。
萧约别过头,不去看。
高瑛趁着给她换上衣服的档口倒是暗暗欣赏赞叹,转眼瞧见她别过头的模样,就知道她还是难为情。
今日已经折腾的够多了,高瑛也不打算再逗她。
二人收拾妥当,沐浴用膳,最终伴着漫天星河沉沉睡去。
浮生得此,已是难得。
谁也不会料到,翌日太极殿内,正酝酿着一场阴翳晦暗的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