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素霜之前在家里正是如此，父亲不教她养虫制药，她起初也不当回事，但渐渐她发现家里谈要事都瞒着她。

她的母亲最宠她，但是一到跟医药相关的事情，也遮遮掩掩。有一次她的布娃娃被弟弟落在了养蚕蛹的箱子里。

她的母亲带着她去找，明明箱子在高出，她更方便去拆开来看，她的母亲也赶她去远一点的地方，自己搬了好几样东西垫着……但拿下箱子时，摔到了。

她和付银朱细数着自己从小到大以来被区别对待的委屈，反而心情渐渐好了起来。

付银朱趁机安慰她：“掌门答应你在岛上养虫炼蛊，别在难过了。”

凌素霜点点头，但泪水仍止不住下落：“可你们提到了易容药膏，可是你和我去戏楼中途要走……”

付银朱拍了拍她的后背。

易容药膏更令她崩溃。这是她们家永远的痛。这也是她从家里逃出来的方法，这是她遇到独孤午之前，以为自己能无往不利的利器，直到……

她的易容药膏被封二小姐偷走了。

“封二小姐？”付银朱一惊，“什么时候的事？”

“挺久之前的了，”凌素霜的情绪稳定不少，“她以前高高胖胖的，你见过吗？巫泯说二小姐特别瘦弱，肯定是易容了。”

“纸铺见过一次，”付银朱多心又问了一句，“药膏被偷……在哪呀？缘仙镇不太安全吗？”

“就是戏楼前，你看我不爱凑热闹看喜帖了嘛，”凌素霜回忆道，“那时候我去报官，白荧还做过证人呢。”

“他啊……还真是有缘呢……”付银朱感叹道，“他似乎爱躲着人，嫌麻烦，今天没有对你特别怠慢吧。”

凌素霜吸了下鼻子，又深吸一口气，在脑内飞速构思如何圆今天见白荧的谎，她压着嗓子说：“没有，我问得委婉，但他也没多说，反正三环藤就是你们带出来的那个。”

“我还扣了一些没让谷禾禾都用完，”付银朱莞尔一笑，“本来想等你来熬药的，她根本就没什么经验，可太心急了我根本拦不住……”

“我能看看药丸做的怎么样吗？”凌素霜心情已然完全平复。

但付银朱刚要拿出药壶，凌素霜推开她的手：“我看了，你会觉得我不信任你吗？”

“别想太多了。不会的。”付银朱又开导她半天，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屋内的宁神香不在窗边，她循着味道，发现谷禾禾抱着香炉躲在柜子和床之间的角落里。

“你在这儿干什么？坐在地上多凉啊。”付银朱走了过去，“刚才凌素霜求我以后不要再瞒着她了。”

谷禾禾一脸不信任地望着她：“你去安慰凌素霜了？”

“嗯。”

“你是在乎她为药的事情难过，还是怕她怪你没站她那边呀？”谷禾禾怨念地问道。

付银朱不想回答。

“我刚才在掌门那里，真的是心疼你，”谷禾禾眼睛瞪得圆圆的，“没骗你，我们寡宗没了他可能都没事，但没了你拿来那么多灵石和钱啊，他真的就事论事不计恩情，我真心怕你受了委屈……你本来也是憋在心里不爱说话的人嘛，我就趁机会挑明了帮帮你……”

“顺路的小事啊，”付银朱语气冷漠，“不用计较了啦。”

谷禾禾拉她坐在自己身旁：“说你乐观吧，你一天比一天憔悴忧郁……说你敏感吧，凌素霜一看就是心机有野心的人，你不防备一点啊。”

付银朱此番真的不明白了。

谷禾禾为她好好分析，凌素霜深藏不露，一声不吭就签下戏楼签售会场地，而且在最需要的时刻，怎么看都太巧了。

“她也知道我们要拿药去换回面馆呀？”付银朱为真理辩护道。

“是，但拿下戏楼如此之快，要么有手段，要么早预备了，”谷禾禾强调道，“总之，我们得防着点，我怕她到岛上之后也想当掌门。”

“她在本地有熟人呀，人脉广嘛，”付银朱替凌素霜辩解，“然而她到了东海寡岛，人脉资源通通没用了，怎么和你争嘛。”

“不管，”谷禾禾鼓起腮帮子，“总之，有苗头就得按下。”

付银朱敷衍地点点头。

“我这都是为了你啊，”谷禾禾对她的态度不满意，“我们这不是互相成就吗？怎么这么关键的事情上有分歧呀。”

“我也只是说事实，她到了岛上真的没法和你争，相信我嘛。”付银朱思考了一下，“前几天掌门问去见朋友以何作礼时，我们想的也不一样嘛。”

谷禾禾气得站了起来：“大事小事得分得清啊。”

“帮掌门做决定是大事呀，我们都可以有不一样的想法，这个签售会选场地，面馆和戏楼，保住其一就够了……不是吗？”付银朱看着她的眼神，声音越来越没底气。

“掌门送礼，怎么做都是对的呀，”谷禾禾争论道，“情面和利益总得拿下来一个，但场地可不是有就行……”

付银朱耐心听明白谷禾禾思考的回路，不得不顺着她的想法走。

谷禾禾终于松了口气：“总之以送药之名，探探口风，对我们两人不是坏事。展家二庄主如今的行动和原著剧情不一致，肯定是同人文或者我们穿越导致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