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秋这么一想确实是。
不过他其实纠结的不是陆锦澜说的话,而是陆锦澜。
但就纠结的是什么,他其实也不清楚。
如果让文神来帮他比喻的话,可能就是几百年来一直没有什么色彩的贫瘠荒地上忽然被撒下了一粒花种子。
土地本以为这粒花种子会和之前一样未等长大就枯萎烂根,可它却是愈长愈高,越来越漂亮。
最后迎风飘摇,摄人心魄。
傅奕秋一摇头,将这些言不尽意的东西都抛之脑后,而后对陆锦澜笑道:“是。你说的对。”
仙姑一路无言无话,将他们领至了一间屋舍后便停住脚步,道:“殿下,这便是您……们的屋子,若有不满可说予我,我可以看看。”
傅奕秋点点头,继而对她笑道:“不必再麻烦你了,我很满意。”
黎楷确实无微不至,知晓傅奕秋爱练剑,这间屋子便带了一个院子。院子里头还种着一株杨柳。
“阿澜,”傅奕秋走近屋子中,对他笑道,“你喜欢么?”
陆锦澜亦道:“你喜欢我便喜欢。”
傅奕秋坐在院子里的杨柳下,道:“待会尊主要去看罗砚,我便也去看看他。他身上的谜题太多了。”
他看了看陆锦澜,复又道:“你就待在这间屋子里,别跑。”
陆锦澜笑道:“我不能跟着去么?”
傅奕秋道:“我倒也想。不过仙尊可能不太想。”
“好吧,”陆锦澜忽然拿出一个玉佩递给傅奕秋,道,“那你拿着它。只要它在你身上你就能与我传话。”
这个玉佩细腻冰凉,傅奕秋大概也知道这是上好的玄玉。
不过先前也没考虑过这一类事情,便也没拒绝,收在了陆锦澜的那个香囊里。
傅奕秋半开玩笑道:“送我这么好的东西?”
陆锦澜指指自己的发顶,脸移近了些,笑道:“你不也送我好东西了么?”
他之前是散着墨发的,让傅奕秋来说就是不太精神。
眼下束着高马尾,更具英气且俊俏挺拔。
傅奕秋笑道:“这刺绣的针线还是绣娘送我的呢,她说是最好的。”
陆锦澜问道:“她为何送你针线?”
“就去她宫里拿了一次针线就这样了。”傅奕秋道,“那次还是要给你绣香囊呢。”
他复又道:“好了,不同你聊了。你就待在这里,我去看看仙尊。”
陆锦澜道:“好。”
行至尊主殿,傅奕秋向一旁的侍仙问道:“神尊在里头么?”
侍仙答道:“是。”
好吧,人还没出来,过来早了。
傅奕秋便走离了此地,心想是要回屋子寻陆锦澜还是要到处闲逛时,就遇上了一人。
与敬。
不知是有缘还是如何,傅奕秋便走上前道:”与敬。”
与敬回头道:“奕秋?”
傅奕秋点点头,问道:“你来尊主殿做什么?”
与敬道:“跟尊主说说那万卷楼的事情,他在里面?”
傅奕秋道:“嗯。我方才想来寻仙尊,但两人尚在交谈。”
与敬听了这话便不再顾尊主殿,继而对傅奕秋道:“你我能遇皆是缘分,既然见不到仙尊和神尊了,就先去我殿中下盘棋吧。”
与敬真的很爱下棋。
即使每局都输,他也会很认真地对待下一局棋,然后继续输。
不过眼下无事,傅奕秋便应了这话。
进到与敬屋子里后,他十分严谨地把棋盘摆好,将黑白两子的棋盒递到傅奕秋面前,道:“想要哪个?请。”
傅奕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与敬怒道:“你笑什么?要认真对待每一局棋!”
傅奕秋止住笑,拿过白子盒,道:“你先手吧。”
毕竟你先不先手都要输。
这不是傅奕秋的狂妄,而是事实。
人说一个成功者比天赋更多的是努力和汗水,但与敬都这么努力了还是没长进。
到底是为什么呢?
傅奕秋很想知道,可能与敬更想知道。
棋到中盘,与敬已经输的差不多了,但还是仔细地下好每一步棋。
傅奕秋下完一子后忽然问与敬道:“与敬,你为何如此爱下棋?”
与敬像是在思考怎么下这一字,过了一会才牛头不对马嘴地道:“……因为我父亲爱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