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VIP]第29章
江雨浓调整了一下表情,不让自己情绪外露的太明显。
她就知道邓潭新还有招等着她。
这件事恐怕还有些麻烦。
“怎么回事?项目有问题?”白兰没看清江雨浓手机屏幕里的内容,不过扫到一眼备注,知道是t那个帮了江雨浓的同事发来的消息。
江雨浓摇头。“有点复杂,可能明天上班再说。”
事情可大可小,还得看组员们想怎么处理。
如今这任务也不只是单独分配给她一个人的。
一个团队都被任务困扰着,要想闹,比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简单多了。
况且,就今天会议观察而言,邓潭新和邓浩不同,并非那种会在公共场合公然发难,把自己的形象全败完了,让同事手下都对他退避三舍的人。
相反,他似乎还挺在乎脸面,不然不会因为同事的几句话就放弃针对自己。
这一点似乎可以利用。
“听你的意思,你已经把邓潭新分配给你的任务扩大到你们组了?”
陈渚韵指尖抚着酒杯,也不意外白兰对她之前的问题避而不谈。
她们毕竟不熟,那个问题是有点冒犯。只是……
陈渚韵不经意的把余光挪到白兰脸上。
这双眼,看着真的很熟悉。好像她一位故人。
只是那位故人很久以前就去世了啊,又怎么会留下这么一个后代?
尤其这个后代还长着这么张……仇人的脸。
不管是故人还是那个家族,都不会让小辈一个人在外面游荡,还允许白兰跟着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的普通人亲近。
若不是白兰展现出的实力与常人不同,陈渚韵怎么也得怀疑是自己眼睛出问题,把人看错了。
只是现在,看着白兰一心挂在江雨浓身上,满眼都是江雨浓的模样,陈渚韵叹息一声。
这下她得相信世界上确实有毫无关系的两个人长得很像了。
毕竟眼前又娇又甜的姑娘和那个杀伐果断,冷漠无情的家族半点关系都沾不上。
“是。我一个人完不成那么多任务,又何况,任务本就是因为邓潭新看不惯我,才刻意针对我的。”
江雨浓没有注意到陈渚韵十分隐晦的眼神变化。
白兰却感受到了一二。她浑身起了层不快的鸡皮疙瘩,被陈渚韵的余光扫过的地点更是有着针扎一样痛觉。
让她警惕的视线不过转瞬就消失了。
白兰却没法把心思从这件事上移开。
江雨浓的这位老师,为什么要这么盯着自己看?
难不成,关于自己的身份,她知道些什么?
遥想到陈渚韵刚刚莫名其妙的问题,白兰不得不生出如此疑问。
毕竟,无论纹身还是发色,都是酒吧黄老板要求她换上的。
只是,白兰不敢轻举妄动,而陈渚韵似乎也失去了深究的兴致,把目光重新对准江雨浓,不带一丝分神。
“有意思。跟我说说你的想法还有作为吧。”陈渚韵原本留给江雨浓的难题就是成功从邓潭新的针对里破局。
若不是遇到了白兰,又鬼使神差的跟着她去给江雨浓解围,陈渚韵也不至于今天就决定要收江雨浓这个徒儿。
听到江雨浓自己有在尝试破局,陈渚韵来了兴趣。
不说考验这个姑娘的能力,听听她的作为也算了解她这个人了。
“目前为止我把任务扩大到一个集体里,如果有矛盾,那也会变成我们小组的矛盾。然后我利用录音,把原本站邓潭新阵营的组长暂时变成了我自己的人,和她合作,共同完成这次任务。”
江雨浓简单讲了下今天做的事。
陈渚韵听完,愈发满意了些。“计谋还是不错。至少这两个项目,你既能完成,又不至于过劳。”
“邓潭新那个人,背靠屈这个姓,干了这么久还没到p5,实力倒是没多少。但他最喜欢玩阴的,设计的陷阱很恶心,稍有不慎就会踩进去。”
“对付你这个小职员他可能轻敌了,有所疏忽,随便做了个局。但之后……”
陈渚韵算的更远。
她和邓潭新站的阵营不同,利益也有不少纠纷。
此次明确把江雨浓划到自己的阵营里,今后她们抢单子夺利益,难免会牵连到江雨浓。
“有什么处理不了的事,和我说一声。”陈渚韵把这句话说出来,算是给了个承诺。
江雨浓还在感动。她从小倒霉到大,甚至做的出喝醉了以后把积蓄花光的蠢事。
如今却有一种就要转运的感觉。
仔细想来,似乎是在遇到白兰,把她带回家之后,所有的琐事都慢慢有了转机。
她这是请了尊锦鲤回来吧?
还没等江雨浓起身道谢,陈渚韵又开口了。
“帮是不一定能帮的,但你遇到什么事儿了,我还是应该知晓一下,多个情报。”
她眯着眼,笑容藏了点狡黠。
江雨浓还是没能及时刹车,站起来给陈渚韵鞠了躬。“那也还是谢谢你了,陈姐。”
“你都是我带的徒儿了,客气什么?”
江雨浓还愣了一秒。脑子里飞速运转着这个称呼的含义。
现代还有师徒这种说法?
但细想来,她要跟着陈渚韵学习设计,陈渚韵还真能算她师傅。
“那我要改口吗?”
“随便,喊姐也行。又不挑这些。”
一顿饭吃完,江雨浓忍痛结账完,和陈渚韵道了再见。
白兰最后看了陈渚韵一眼,跟上江雨浓的步子,挽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回家了。
陈渚韵还被那一眼闪了下。
真像啊……她揉了揉太阳xue,叹息一声。
就当是在帮从前的自己。
***
回程路上,白兰的注意力还放在自己的过去上,都顾不上和江雨浓闹别扭了。
江雨浓也暂时撇开了小雅提到的异常,心情颇好。
“雨浓,你有没有觉得……陈渚韵刚刚一直有在看我?”
等到回家,白兰实在忍不住,怕自己多想,来找江雨浓求证。
“好像是有点吧。”刚刚江雨浓被工作分了神,这会儿被白兰问起,倒也想起来了。
“她好像……最开始就对你态度很奇怪。”这事出自江雨浓的直觉。
她只不过一直没有提。
江雨浓朝白兰勾了勾手,白兰顺从的贴了过去。
“我是怀疑她知道我的过去。”
白兰的话在江雨浓耳畔轻轻的响。江雨浓半背着她,把她往房间里带。
“你的过去?”问完江雨浓才想起,她们认识这么久了,她竟然没有问过白兰究竟是什么人。
白兰也没有好奇过为什么她在这个地段有房子,有那么多存款,却还在大公司当底层员工任人欺负。
她们好像很默契。对那不愿回想的过去,谁也不提,谁也不问。
只需要确认对方在自己身旁就足矣。
“嗯。小雨,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之前出了点事,失忆了。”
白兰一句话,江雨浓想到了好多波折。
或许白兰某天醒来,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不记得名字,不记得出身,混混沌沌的,连一顿饭都讨不到。
或许她恰好遭了罪,和人打架,或者被卷入了纷争。
或者她为了生活,低下头,去做了些高风险的事。
所以她欠了一笔还不完的债,把自己卖给了酒吧的那个老板。
白兰就这样在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不明白,却要承担一切后果的情况下,在酒吧茍活,被人赐了代号似的名字,给予了身份的纹身。
那种生活彻底失控的感觉该有多可怕?
一切都在崩塌,自己也在破碎。
而后向下坠落,速度急剧增加,直至周身被抽成真空。
憋闷,委屈,烦躁……到最后连这些都表达不出来。
毕竟,白兰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唯一能做的事只有呼吸,进食。确保这一具身体还能活下去。
光是想想这份绝望感,江雨浓头皮都发麻了。
她都不敢想白兰是怎么撑过来的。
“难怪……”她能留给白兰的,只有这么一句苍白的回应。
白兰似乎也不在意,伸出手勾着她的脖颈。
“所以,谢谢你。”白兰克制着内心汹涌的情感。
她感激江雨浓,信赖江雨浓。
同时,也很想很想江雨浓。
——是哪怕在她身边,也会产生更多渴望的想念。
江雨浓似乎不满足于她的动作。
江雨浓也难得的想要给出更多,于是就这样牵着白兰的手掌,压着,把她送了下去。
“姐姐……你之前一定很辛苦。”江雨浓解开白兰的衣领,指尖在锁骨处来回浮动。
“小雨……”白兰吸了下鼻子。
其实,如果一切的辛苦都是为了能过遇见江雨浓,白兰想,她一定还会愿意重来一次,一百次。
毕竟终点有这样美好的人在等她。
为了见江雨浓,白兰甘愿承受那些磨难。
“其实……”这话到了嘴边,白兰又嫌自己矫情。欲说还休,却红了耳尖。
“我只是想说,我很想你。”
对上江雨浓含情脉脉的眼,白兰只能退而求其次,宣告最能给她安全的情感。
“我看见了。”江雨浓不明白怀里的姑娘怎么就红了眼,怎么就轻颤个不停,却还拉着她往下。
她伸手抚上白兰的脸,顺着剥开这朵娇艳欲滴的玉兰花。
“我也想你。”江雨浓不管不顾的咬住白兰的脖颈。
今天中午见到白兰那会儿积攒的想念,在这一刻爆发。
江雨浓吻到白兰的脉搏,t唇瓣被鼓动的血管压紧又扯开。
她的心跳跟着调频,直至她习惯了这份逐渐加快的脉动。
江雨浓轻轻咬着白兰滑腻的皮肤。
齿尖扎下的刺痛让白兰不自觉的颤抖,毫无招架之力。
她伸着手松松的勾住江雨浓的腰。
在第一波刺激到来后觉得不够,又抓紧她的脖颈。
江雨浓没有表露出不适,不过低着头,方便白兰去抱。
手上力道不减,还顺势啃上白兰的耳垂。
“姐姐,你耳朵好烫。”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咬出来的温度,江雨浓吹了一句话后,舔着白兰的耳,把温度加到最高。
“呜……”白兰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就算负距离,江雨浓也离她离得好远。
她艰难的伸手,这次死死的抱紧了江雨浓的背。
就像要把她吞入自己的怀抱,又像要把自己融进江雨浓的温暖。
结束时,江雨浓抱着还在发抖的白兰,用唇顺着她的头发,把粘在脸上的碎发都理开。
“姐姐……我也告诉你一个我的过去。”
“嗯。”白兰闭着眼,一寸都不肯和江雨浓分开。
“我是个孤儿。从小没了爹,两岁那年妈也出了意外。”
江雨浓也没管这样是否算不解风情。
她只是终于在长久的紧绷中,卸下了一点点盔甲。
因着白兰的声音,白兰的反应。
江雨浓宛如醉酒般放松,好似浑身的皮子都展开,才会吐露这么一句话。
撬开她这张嘴,就连罗云笺都花了四年。
白兰不知道自己只用了一周。
她没想过和谁攀比,只是抽出一点力气,回抱住江雨浓。
“一个人长大肯定很辛苦啊。”她还哽咽了一下。
原本登顶过后,情绪就波动更大。
再听见江雨浓这么悲惨的经历,哪怕只是一句话,白兰也想为她掉眼泪。
江雨浓得到了足够的回应,吻掉白兰的眼泪。
“其实也习惯了。”自己长大,真的没什么大不了。
她没有家人,也不会被家人伤到。
可外人的恶,从来没有人替她挡。
哪怕疗伤,她都只能一个人缩在角落,如同可怜又孤独的野兽,自己舔舐千疮百孔的心。
“没事了,小雨。”白兰还在为江雨浓心疼。
“你给了我一个家,以后,我当你的家人。”
白兰想,她最近奇怪的感受,上瘾一般的渴望,控制不住的思念,是不是都可以用这么一句话解决?
成为了家人,她们就是彼此最亲密的存在。
她是不是就没有再渴求的必要了?
江雨浓指尖收紧,捏住白兰的背。
她像被戳中了腹部的刺猬,想要立起一身的尖刺,排除忽然靠近的危险。
指甲抓进白兰皮肤的时候,白兰只是抽搐了一下,还让她抱着咬着,仿佛感觉不到痛。
江雨浓松了手,嗅到些许血腥味。
“……你可要说到做到。”她不敢就这么相信。
也不想就这么放手。
她在白兰身上留下了一条伤,没去处理,也没去心疼,就这样再次咬住了白兰的唇。
今夜,让她再试探一下白兰的真心。
成为爱人的承诺已经被人彻底打碎过一次,再也修不好了。
成为家人的承诺……要是再被打碎,她下地狱也不会放过白兰。
……
给白兰上了药,江雨浓才看见自己弄出来的上有多可怖。
“都不疼吗?”江雨浓这会儿知道心疼了。
“上药的时候有点。”白兰紧绷着身子,不时被疼痛刺激的一个激灵。
“对不起啊,姐姐。”她没注意力度。
当时是为什么情绪波动到把白兰挠伤了?
“没关系。激动起来难免失手嘛。疼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白兰还试图回头去看她的伤。
“那也还是我的错。姐姐,下次我会注意的。”江雨浓给她包扎完,俯身亲了一下。
两个人相拥而眠,江雨浓却陷入了久久不醒的噩梦。
她梦到大学刚入学。
终于摆脱了那能把人活生生吞掉的高中,江雨浓既庆幸,又害怕。
如果大学还像中学,她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