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差劲!”在江雨浓又一次贬低自己前,白兰抢着,打断了她。
“……怎么会呢?”江雨浓不信,所以笑得从容,让白兰心动又心惊。
“要是不差劲,为什么会三番五次的回避你,回避她,不谈这些事。”
“要是不糟糕,为什么昨天会……会对你做那种事?”
她是笑着说,白兰分明听到了泣音。
她又想到昨天那个混沌的夜。
她们和罗云笺吵过架,她陪着江雨浓哭了一路。
等到回家,江雨浓哭着向她道歉,拉着她亲热。
道歉的内容,是让她冷,让她痛。
也是……把她当成了某种代偿,情感宣泄的当口。
把她当成一个能够爱着自己的“罗云笺”,一个不会背叛的女友,忠诚的爱人。
白兰想着那股不被直视的烦闷,告白也就说不出口了。
“雨浓……”她却还想靠着江雨浓,还想抱着她,吻着她。
喜欢不会因为这点事消散,却会因此退缩。
就像江雨浓和罗云笺分手那么久,在听闻罗云笺自始至终心里都没有她之后,才终于崩溃,彻底放弃她。
“所以,小雨。你把我当成她的替身了吗?”
白兰努力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
“我要是说没有,你会信吗?”江雨浓抚上白兰的头。
似乎是在数次回避后,挽留真的要离开的白兰。
白兰当然不想走。
她想到这一点,甚至还苦笑了下。
她可能真的栽得彻底。
若不然,为什么听着江雨浓这样说,也还是想要她?
“我……信啊。”于是白兰闭上了眼。
江雨浓说,她就信。
总归罗云笺已经不重要了。
从今往后,江雨浓都不会再看向罗云笺。
白兰只需要让江雨浓看向自己。
“姐姐。不信我也要说。我还不至于分不清你和那个渣女。我只是……把你当成爱着我的女友在看待,而我对女友的认知,又只有罗云笺。”江雨浓说得混沌。
而白兰早在她解释之前,就明白了她的心思。
“嗯。没关系的。”罗云笺已经彻底消失在江雨浓的世界了。
迟早有一天,她会让江雨浓彻底忘记和罗云笺的不快,再正视她。
直视她这个人,接受她真正的爱。
而不是这样,把她当做虚假的爱的代偿。
她们的时间还多,她等得起。
“对不起啊。”江雨浓捧住白兰的脸。
“昨天就该和你说清楚。半夜也不该不去找你。早上也不该不辞而别。”
江雨浓甚至都没有问白兰之前的异样。
她就这样遗忘了白兰的那点不好,只记得白兰会站在她面前,替她挡住渣前任的骚扰,再带着她回家。
“没事的,雨浓。我说了,只要你能回来就好。”说罢,t白兰伸手,想要抱住江雨浓。
江雨浓犹豫了片刻。
她不要把白兰当做女友的代偿。
只想和白兰成为一对伴侣,一对家人。
说到底,她对亲情的渴望,比对爱情或许都高。
她还要和白兰做这种事吗?
可白兰的眼里带着□□,火光亮如星点,灼烧着江雨浓瞥去的视线。
白兰在暗示。
她剥去几寸外衣,展露着春风妙曼。
一脚勾着江雨浓的腿,一脚半折着。
把腰身的曲线压到完美。
指尖轻轻搭在锁骨上,细细的摩挲过玉兰花的纹身。
江雨浓被勾得实在受不了,终于放弃了挣扎,低头,吻上那已经被白兰抿得半湿润的唇。
她舔过白兰的甜,带走她的咸与涩。
把清亮的无味重新送回她的内里。
“其实我想不来的。你还在发烧。”吻出了银丝酥,江才粘粘的糊了一句。
“……不作你吻我干什么?”白兰拽着她的手往下。
“都湿了。”
江雨浓摸到了热带雨林。
“最后一次,姐姐。”她该克制的,今天怪白兰勾引。
“嗯……”白兰仰头伸展,听见了江雨浓的话,却不是很信。
到底是不是最后一次,难道不是她说了算?
哪怕江雨浓是她的主人,哪怕她曾经立下过戒律,说不可以再蓄意撩拨她的主人。
心里装着喜欢,白兰情愿为了这份爱,打破自己划定的戒律。
那本来也是不必要的条款。
毕竟现在,她对江雨浓只剩真情,没有欺骗她的可能。
……所以至少今天,江雨浓发现,她做不成“最后一次”。
一跌接一宕的,江雨浓被钓着深陷在温香软玉里。
她在温柔乡里彻底堕落,口鼻都是白兰的香。
一直到白兰眼泪都流干了,没再刺激江雨浓什么,江雨浓才终于收了手。
她带着白兰进浴室,又一次贴在白兰耳畔。
“真的是最后一次,姐姐。”江雨浓开了水,给白兰冲着。
“我更想和你当家人。”
爱情,爱人,爱侣……江雨浓已经不肯再信这些东西了。
“为什么?”白兰有些明白,可还想问个清楚。
“因为,那更稳定,更好。”算她自私。
她只是不想对白兰放手,又不愿再要一个随时可能分手的女友。
“……嗯。”白兰明白了江雨浓的顾虑。
江雨浓还没看懂白兰的喜欢。
只是在热气腾腾的雾雨里,她们达成了一份心照不宣———亲密关系就这样退回。
暂时,白兰会退回到“家人”的边界内,把时间留给江雨浓疗伤。
再在合适的时候,重新进攻江雨浓的心房。
她总会让江雨浓意识到,她可以给她稳定的爱情。
***
“昨天给你做的菠萝包。”
白兰拦住就要空手出门的江雨浓,给她塞了个袋子。
瞧着江雨浓眼里的惊讶,白兰顺带捏了她脸一下。
“你不吃我会难过的。快走吧,要迟到了。”
她推着江雨浓出了门,江雨浓一刻也没敢停。
昨夜她们闹得太晚。
本身坦白局就耗了很久,后面白兰还一直诱惑她。
今天要不是最后一道闹钟响了,江雨浓就得迟到了。
江雨浓叼着袋子冲上车,一路飙到了办公室。
白兰瞧着雨过天晴,带上昨天绣得丑花布,去了之前的刺绣店。
“郁小姐。”白兰带了袋小吃,一是答谢之前调监控的事。
尽管最后江雨浓没有用上,但旗袍姐姐也还是把监控发了过来。
二是想要请教她刺绣的事。
“小白兰。来了啊。”郁青鸾还在照顾店内的花花草草。
白兰四下看了看,发现角落又多了两把团扇。
绣纹比得上之前那条旗袍,和店内别的款不是一个水平的。
“这两天绣的。如何?”郁青鸾拿着水壶,款款走到白兰身旁。
“很厉害。”只有自己试过,白兰才能明白为什么这扇子值这个价。
当然,那旗袍已经算高定,贵一点又很正常。
“是绣给谁的吗?”那绣纹里满是无处宣泄的情感。
简直和白兰此刻的心境一样,她瞬间便读懂。
而郁青鸾只是笑笑。“给谁啊……当然是自己。”
“能看出来它有感情,也算夸奖我了,谢谢。”
郁青鸾笑着,把白兰手里的布抽了出去。
白兰也就愣了下。
她随即跟了上去,就看见郁青鸾在给她拆线改线。
“你能看出来我想绣什么?”白兰自己都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反正都要给你拆了。”
郁青鸾拆得自在,白兰也说不了什么。
她把带来的零食放下,找了个椅子坐在郁青鸾旁边。
“这个是想送给那天跟着你一起来的小妹妹吧?”
郁青鸾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对。”白兰说着,把自己画的绣图拿给了她。
“我又不会给你代工。给我做什么?”
郁青鸾表情一直和和气气的,说这些话就跟开玩笑一样。
“帮我参考一下。我不知道该怎么起势。”白兰也就继续给她塞了塞。
“你要拜师吗?”
“不吧?我只是想给喜欢的人绣衣服。”听她问的随意,白兰答的更随意。
“而且,我拿不出拜师礼。”
“也行。那我只能教你一点简单的。其实拿不出拜师礼也没事,我又不是图你钱。”郁青鸾已经开始绣了。
“我知道。”无非是生意人的八面玲珑,图个人脉,交个朋友。
“你这个图案……”把稿子帮白兰起好后,郁青鸾对着反复看过。
“是想用这个给她告白吗?”
她还以为白兰和那个妹妹已经交往了呢。
***
江雨浓来到办公室,径直朝Haly的方向走。
“Haly,严组长让我们一起去富人区调查。”
严嘉欣并没有下这个令。
但Haly被喊的懵懵的,也就没有多想,跟着江雨浓离开了办公室。
路上,江雨浓一直从后视镜在看她。
她一直在玩手机,江雨浓不能确定她是不是在找人通风报信。
富人区安保条件更好,江雨浓猜测,给她的坑不会是那么明显,能危及她的生命安全的事。
她这才敢来。
“你有什么想法吗?要调查哪些方面。”
江雨浓开口试探了一句。
“啊,我还以为严组长说了。”除了第一个字,后边Haly的声音都和平时无异。
柔弱得可怜,像要断气了。
谁都会被这种声音松懈警惕。
江雨浓之前都没有意识到办公室里还有这么一号危险人物。
“她全权交给我们办。你怎么想?毕竟这是你提的。”
“就……先看看这边的建筑标准,找一下施工地区吧。”Haly连停顿都不敢多停,接得很快。
江雨浓还是捕捉到了她的异样。
或许,Haly并不知道坑她的地方在哪儿。
否则怎么也该借机让她靠近那些地方。
两个人拿着公司的证进了富人区。
江雨浓看着一栋栋的别墅,不禁感慨。
其实这里有普通名字,叫月湾区。
只不过因为全是别墅,地段很好,房价奇高,买得起的全是有钱人。
几年下来,这里也就成了富人的代名词,形成了所谓的富人区。
真正的豪门,可能只会在这儿有房子,不一定会常住这里。
她们下车,附近的一番动静吸引了江雨浓。
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在马路正中间闹,像是她母亲的人冷眼站在旁边。
不远处车灯正在闪,看着一辆跑车就要飞驰而来了。
也太危险了。江雨浓蹙眉,瞥了Haly一眼,也没管她在做什么,两步上前,拉住那个小朋友。
她动作够快,反应也及时,那跑车按着喇叭,从两个人身边擦过。
小朋友腿都软了。
“谢,谢谢大姐姐……”脸上的不屈也被惊慌取代。
江雨浓抓着她的肩膀,帮她稳了重心。
“过马路要小心啊,再怎么也不能在马路正中间傻站着啊。”
“我不是傻站着……妈!你真的是太过分了!为什么要阻止我?”
小朋友情绪来去都快,她一下又摆回来刚刚的臭脸,对着路边冷漠到骨子里的大人,嚎了一句。
被她喊做妈的女人按了下眼镜。
“说了很多次,你姐姐已经死了。”
“不可能!遗体都没有找到,你只是怕了那群人!不想找!我都知道她肯定还在某个地方活着……姐姐对你来说,还算你的孩子吗?”小姑娘说罢,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江雨浓听得很懵,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这好像是那家人的私事吧?
女人按了下太阳xue。
“你已经十三岁了,年纪不小。再跟我玩这套要死要活的戏码,我还会像今天这样,不会管你的。你就自求多福,祈祷下次还有傻瓜肯来救你吧。”
她二话不说,把小朋友从江雨浓这个“傻瓜”手里拽了出去。
江雨浓来不及说话,甚至没法用力阻止那个母亲粗暴的动作,只能这么愣愣的看着一对并不和睦的母女离去。
她不只是因为两个人话里太重的信息量而震惊。
更是因为那个女人的脸……
五官分明没有很像。气场也远不一样t。声音、气色……都差的太大了。
可合在一起看,那女人瞧着简直就像是……白兰老了以后的模样。
江雨浓在原地愣了好几分钟。
而后她揉了揉脸。
女人的女儿瞧着和白兰很不像。
或许只是她看脸不准,又或许是世界上确实有几个人长得一模一样呢。
等江雨浓再回到街对面,Haly已经不在原地了。
江雨浓蹙眉,开始寻找Haly,却没有给她发消息。
五分钟后,江雨浓靠着地上的痕迹,确实找到了Haly。
她在远处看着Haly正在和什么人交谈,拧紧的眉头终于松开。
上钩了。
江雨浓绕了路,到能听见Haly说话,又不至于被她发现的地方闷着。
旋即她听见一个很粗犷,还狠中性的声音,操着一口流利的粤语说道:“你确定月湾的事取消?我已经把人带到了……另一个项目已经发给你们的团队了?”
江雨浓被这和Haly平日完全不同的嗓音震撼得头脑都嗡了一声。
还没琢磨透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她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谁?!”这突兀的声音当然吸引了Haly的注意。
江雨浓匆忙掐掉声音,蹲进绿化带。
她看了眼手机,收到的是一个好友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