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VIP]第35章
“是个什么?”岑沂大小姐可不管颜面和礼貌。
她怎么高兴怎么来,瞧着罗云笺脸色不对,干脆把那个塑料袋拆了。
原是个送子观音。
“这不挺好的?你不高兴?”岑沂把它摆在一旁。
没了塑料袋的反光,雕像头顶的绿仿佛就此消失。
岑沂没看见,罗云笺每每望向它,却总觉得那里颜色诡异。
“没有。”罗云笺矢口否认,一颦一蹙逃不过岑沂的眼。
岑沂只是不想管她。
她们要结婚的话,一定是会有孩子的。不管谁生。
岑家需要一个继承人,而她也恰好很喜欢小朋友。
她甚至想过直接要个双胞胎,或者两个人一人一个——以岑家的财力,就是养二十个小孩也绰绰有余。
这点她在上个月和罗云笺提过。当时罗云笺也答应了。
想不到江雨浓还能这么“体贴”,给她送个祝福。
她也给江雨浓还个情好了。
岑沂给江雨浓回了个笑。
她直觉这个礼物不对,却也懒得细想。
总归明面上她高兴了,罗云笺就算不愿,也得陪着她一块儿高兴。
这就够了。
“来,上菜。吃饭吧,今天我请客。”
岑沂拍拍手,候在一旁的服务员真就推着餐车进了门。
这家酒店老板的女儿认识岑沂,还跑过来给她留了张纸条。
江雨浓瞧着面前的香煎鹅肝面包,再看了看岑沂的动作,可算明白过来。
今天的局,恐怕就是罗云笺组的。
至于地点,当然也是罗云笺借岑沂的名字预定的。
只不过她没想到岑沂的名字太过好用,以至于酒店的人都知道岑沂,还给她通风报信了。
而岑沂也是个爱凑热闹,控制欲还强的大小姐,听见这事,直接跟了过来。
说不定,她都没有提前通知罗云笺一次,不过是到了时间,自然出现在她车里,挺“自觉”就跟来了。
江雨浓简直想笑。
找了半天靠山,罗云笺的生活依旧不是事事顺心。
想来也是。岑沂要真有那么完美,罗云笺干嘛要回来追自己这个要啥啥没有的大厂螺丝钉?
“不吃吗?”白兰瞧着江雨浓对着餐盘在发呆,戳了戳她的胳膊,小声问了句。
这会儿场面异常的安静。有人碍于岑沂的身份,连话都不敢和同伴说,手机都不敢玩。
有人被江雨浓和罗云笺的交锋吓到,碍于这四个人错综复杂的爱恨情仇,决定闭嘴,省的被拉进风暴。
白兰这一句话声音再小,也像水滴落入平静的湖面,掀起一层层涟漪。
罗云笺低着头,被身边的岑沂压得直不起身子。
她听着白兰如此语气,余光里躺在地上的绿色塑料袋更晃眼了。
阿敏的脸色也很差。她看见岑沂,也算反应过来,罗云笺哪儿是和江雨浓还在交往就被她甩了。
分明是罗云笺自己出轨在先,哪儿来的脸说江雨浓和白兰?
她只庆幸她没有和江雨浓多说什么。再多的尴尬,也只是装在心里。
“要。”江雨浓回过神。
她还从来没有吃过鹅肝。瞧着那一坨像肉一样的褐色油块,心里有些犯怵。
白兰看着周围人的眼神,也才反应过来自己和江雨浓似乎太显眼了。
她估量着江雨浓或许不爱吃鹅肝,悄悄把自己那份的面包往江雨浓那边推。
江雨浓明悟,也把鹅肝送到白兰盘子里。
看着面前两块熟悉的食物,江雨浓如释重负,低着头,和周围人一般动作,吃了起来。
她们的动作逃过谁也逃不过罗云笺的眼。
罗云笺简直要气眼红了。
她怕了岑沂,也不想再和这个豪门大小姐交往下去。
这才是她回来找江雨浓的原因——江雨浓体贴温柔,会记住她每一个喜恶,绝不会让她有不痛快的感觉。
更别说明知道她不喜欢什么,还把什么拿到她眼前晃悠。
就算跟着江雨浓,生活没有那么富足。
好歹她们两个人都有工作,也不至于挨饿。
至于往上爬的事,罗云笺想得天真,以后如果遇到了更好的人,就故技重施,离开江雨浓。
只是,江雨浓不会再重蹈覆辙,给她哪怕一点机会了。
她和白兰真的只用了两个星期,就亲密如此吗?
那她们过去的四年,到底算什么?
可惜,罗云笺再也问不出这个答案本就埋在她心底的问题。
虚假的爱终将被真正的爱取代。
从今往后,罗云笺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雨浓和白兰相厮相守。
而她自己,周末还得跟着岑沂回岑家,商讨她们那不带什么爱的婚事——
看过江雨浓,看过白兰,罗云笺当然明白,岑沂对自己,只有逗小狗似的喜欢。
而罗云笺对岑沂,本就只有想过上好日子的利用。
一顿饭都是花里胡哨的食材,江雨浓吃得兴致全无,几乎就塞了刚开始的那一口面包。
剩下全悄悄送到白兰盘子里了。
好在这种高档餐厅的份量本就不大,白兰不至于吃晕过去。
“原来小雨没怎么吃过西餐厅。”两个人叫了个代驾,回程路上,白兰贴着江雨浓,抚摸过她的手背,细细的滑着,低语道。
“也不算。没吃过这么贵的。那些食材我都没见过,实在是不敢吃。”
江雨浓想,她或许挺恋旧的,没那么容易接受新事物。
若不然,怎么会花了两个多月才终于放下了对渣前任的惦记?
而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白兰已经完全融入到她的生活里。
她连排异反应都来不及做,只能接受这个突然到来,又舍不得赶走的女人。
“好吃吗?”江雨浓把手放在白兰掌心里,随t便她玩。
“一般。味道是挺怪的。待会儿到家了,姐姐给你炒河粉。”白兰把江雨浓的手放在自己脸上。
在江雨浓侧头想探究这份柔软是什么的时候,冲她眨眼。
“那谢谢姐姐了。”江雨浓不由得笑弯了眉眼。
她试探着往白兰的方向挪。
白兰接住她,把她往怀里搂。
炒菜的时间里,江雨浓还在准备和陈渚韵的团队参加比赛的事。
白兰瞧她这么专注,干脆抱住她,把河粉喂进她嘴里。
“张嘴。”白兰发出指令,怀里的乖妹妹就老老实实的照做。
“这是什么?”喂完一顿饭,白兰才有空问江雨浓。
“一个比赛。很重要,在欧洲那边举行……姐姐,你之后应该没有事吧?”
“肯定。我们一起去?”白兰把头搭在江雨浓的肩膀上后,瞄了江雨浓在看的资料一眼。
IARPO……
原来是国际建筑设计大赛。
“就是这个意思。姐姐,你真好。”有白兰这句话,江雨浓就放心多了。
白兰蹭了下她的脸。“我又没事做,肯定要和你一起去呀。你不嫌我打扰就行。”
“怎么会。”江雨浓完成一页批注,旋即转过身,搂住白兰的脖颈。
“我需要你,姐姐。”不管是生活上,还是情感上。
她都离不开白兰。
而在垂眸的这一秒,她的潜意识或许已经意识到,这种感情意味着什么。
只是不愿细想,更不愿意直面。
她们只要保持这样的状态,一百年不变就好。
江雨浓想,她真的是一个很讨厌变化的人。
养宠物要养寿命长到能把她送走的品种。
衣服要穿到烂了才肯丢。
三岁听的歌现在洗澡的时候都在唱。
一个家住了二十年陈设没怎么变过,就连喜欢的吃食,也十年如一日的一成不变。
罗云笺是无奈,白兰是意外。
她对这个意外适应的比想象中要好,那就不要再有任何变化了。
她没法再接受失去一个人。
白兰被她这一句过于直白的话说得闷了声。
她稍稍低头,被江雨浓抚着头顶,送入胸膛。
呼吸阵闷着,在两个人的体内循环,加热本就温暖的怀抱。
肢体接触的地方渐渐发着烫,白兰听见江雨浓的呼吸,也听见自己愈快的心跳。
她闻到了江雨浓发梢的清香,衣服的幽香,也闻到自己心底□□烧出的焚香。
如果换一个人,说这样的话,已经算是告白了吧……
白兰眼底闪过一丝泪,就这样收紧手臂,想要吞没她可怜的爱人。
她们已经是互相需要的关系了。
什么时候,她才能让江雨浓接受,她们的关系就是那进一步的情侣呢?
而不是现在这样。江雨浓只是在以“家人”的名义,掩盖情.欲的本质。
“对了,想要什么味道的鸡尾酒,你还没有跟我说呢。”
白兰不敢放任自己的情绪流淌,怕它冲出体内,吓退江雨浓。
她找了个话题,要江雨浓结束这不伦不类的拥抱。
江雨浓还不想就这么走了。
她的催眠不间断,从早到晚。
此刻已经盖住了她的真心。
她很认真的觉得,白兰就是她的好姐姐,她们只不过是在进行姐妹间的拥抱。
她一下扯住了就要离开的白兰,攥紧她的衣角,神态带上些委屈。
“想要抱抱味的。”她再一次用了些力,把白兰拽入怀里。
这几日她疲于工作,都没怎么和白兰抱过。
白兰是想走的。
江雨浓困在自己的白兰地里,一个呼吸就醉得不分喜欢与依赖,爱恋与关怀。
始终不肯擡头正视她们的事哪怕一眼。
徒留白兰一个人清醒,一个人沉沦。
动着得不到回应的心,做着只有她会渴求更多的事。
再拥抱住江雨浓的那一刻,白兰停了呼吸,止住心跳。
原来喜欢的人太好,太可爱,也是一种残忍。
她做不到拒绝江雨浓。
就像最初,江雨浓做不到对她放任自由,不管不顾。
“我去给你调酒,你再看会儿资料?”
白兰在忍不住江雨浓的呼吸后,又一次开口。
“嗯……好。”江雨浓不懂白兰今天为何屡次想要赶开她。
她默在座位上,打开了资料。
也没有问白兰一句话。
她们不过是回到了从前。白兰调着那杯酒精饮料,玻璃棒转着,把液体搅成碎屑,拉扯着它们相融。
她调了和相遇那夜相差不大的酒,只不过让它看起来像活泼的夕阳,用粉橘与紫妆点它的苦。
两个星期而已。她怎么会适应不了,又怎么会无法再来一遍,她做过的事呢?
“所以是什么味道的?”江雨浓看见白兰来,收了资料。
她甚至不敢问白兰,为何不想和她拥抱。
“尝尝就知道了。”白兰把酒杯递到江雨浓唇边。
一点一点的把酒水往她唇瓣里送。
侵入她的口腔,强迫她接受这带着辣也带着甜的苦涩。
江雨浓被呛出了眼泪,捏着酒杯想要自己控制酒水的量。
她只碰到了白兰的手。
白兰的手始终是温热的。
这会儿也在给这冰凉的苦水加上些许温度。
一呼一吸间,酒精到了嗓子眼。
江雨浓不得不咽下这一口酒,而后是更多。
她被白兰缓缓的压了下去,不断把酒精吞下着,又被白兰抚过动个不停的嗓子眼。
白兰肯定看见她的眼泪,却还不放手……
江雨浓连这个,也不敢问。
甚至不敢把眼泪变多——她很明白这样做的意味。
最后一口了。江雨浓眨着眼,睫毛粘着泪,瞥着那还有小半的橘粉色鸡尾酒。
白兰却一个用力,把它全倒在了江雨浓身上。
“对不起啊,雨浓。”白兰丢开酒杯,俯身。
“我帮你擦擦吧。”她低着头,抚过落在江雨浓身上的酒。
从下颌沾黏的酒滴,tian到锁骨汇聚的小洼。
而后她往下,隔着衣服,t舐着她的爱人。
“白兰……”江雨浓捏住白兰的发丝,试图阻止她。
“我在。是姐姐不好,把你衣服弄脏了。姐姐帮你清理,也是理所当然的吧?”白兰擡头,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
江雨浓一时间竟回不出话。
她好像没法反驳。白兰的说法在她划下的限制内。
于是白兰继续,把衣服都要帮她t干净了。
“不,不对……太脏了,姐姐,不要t衣服。”
但这些话,怎么奇怪得江雨浓头脑发热呢?
她真的很烫。是那种克制了一周,已经不够熟悉的烫。
江雨浓吐着粗气,有些原始的冲动。
可又不似从前那般果决,理智给她上了枷锁,让她连动都不肯动。
更别说去压制她不乖的金丝雀……
不对。是她不乖的姐姐。
白兰是她的姐姐。
姐姐想要对妹妹做什么,妹妹都该忍着,是这样吗?
江雨浓奇迹般的把自己说服了,别过头,仿佛她不看,正在被xie渎的就不是她。
“不tian衣服,那,要姐姐给你做深度清洁吗?”
白兰的舌尖滑过江雨浓的嘴角。
江雨浓抿嘴,咬着唇瓣。
她很想……
可她该这么做吗?
没等她想明白,白兰却离开了她湿nian的身体,把放在一旁,原是给白兰自己准备的酒精送进江雨浓的体内。
江雨浓连喝两杯,晕得厉害,哪儿还有空去思考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理智下线,她捞住白兰。
这是她最原始的本能,也是她最深的渴望。
是她不愿意面对的情,是她奢求的爱。
江雨浓就要低头,吻上白兰时,白兰笑着把她推开了。
“雨浓,现在我是你的姐姐。你不要这样。”
江雨浓在原地卡壳了好一会儿。
而白兰,只是把她抱进了浴室。“自己洗哦,妹妹要乖。”
冲着热水,江雨浓一个激灵,不算清醒,但好歹回了点神志。
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却又没法道出。
毕竟她只要张嘴,就会幻想唇瓣被谁堵上。
幻想那份甜软。
半晌,她忽然有些后悔刚刚的隐忍克制。
她们亲都亲过,做也做过。
她无非是想要亲昵一点,又有什么问题?
江雨浓别扭着洗了很久。
等她出来,白兰都在被窝里等睡着了。
她睡着,江雨浓也不好把她喊起来接吻。
只能忸忸怩怩的低头,悄悄亲了下她的唇瓣。
江雨浓什么都没能尝到,只觉得那份久违的柔软多么诱人,比方才的酒精更挠她心窝。
于是她又浅浅的把嘴唇贴了上去,试图加深这个吻。
“唔……”白兰却在这个时候动了。
江雨浓被她惊得一下弹了起来,哪儿还敢吻。
白兰只是转了个身,没有醒来。
“……姐姐啊。”江雨浓叹了口气,钻进了被窝。
她的欲念今天算是没法解决了。
真是……不饶人。
江雨浓抱着白兰入睡后,白兰才敢悄悄,翘起嘴角。
***
翌日起来,江雨浓和白兰一起做了顿早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