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麻烦我。姐姐,我喜欢被你麻烦。”江雨浓又劝了一句。
“工作哪儿有女朋友重要。况且,现在没人敢骂我。我马上要当她们的上司了。”
她搂住白兰,把她往电梯那儿搂。
“那,小雨都这么说了。”白兰终于笑了,放心的靠上江雨浓的肩膀。
两个人回家把饭吃完,白兰把之前办手机卡的时候用的证件拿上,跟着江雨浓去办卡。
“睡得怎么样?”江雨浓看白兰眼里还有些血丝,关心道。
“挺好的。好像是哭多了,眼睛有点肿。”白兰戳了下江雨浓。
“都怪你昨天一点都不克制。”
“……咳咳。”江雨浓忽然觉得她不该问的。
她羞臊得低头,迎来了白兰贴着耳朵的一番虎狼之词。
“……姐姐,你再这么说,我,我今晚也不客气了。”江雨浓哪儿有那么厚的脸皮。
她是手上会做,不会说也不能被说的类型。
白兰几乎相反,说得振振有词,一上手就哭。
江雨浓回忆着白兰的特点,心里暗戳戳的想。
白兰是这个性格,那忍不住,把她弄得眼睛哭肿了,也不能怪自己吧?
女朋友那么可爱,哭了也乖乖的,谁忍得住?
“那你来吧。”白兰两眼一闭,倒在她怀里。
“我其实不介意的。”白兰捆着江雨浓的胳膊摇晃。“再……都可以。”
江雨浓差点羞的把手抽出来。
两个人办完卡,挑了好一会儿手机。包倒是买的快。
“要是今天也有莫名其妙心情好点大小姐给全场买单就好了。”结账的时候,白兰感叹了一句。
她家小雨好不容易赚来的钱,就这么被花掉了。
她没看昨天花了多少。但叫救护车加住院半天,在港城,怎么也便宜不了。
收银员微微笑了下。“小姐姐真是真知灼见。刚刚来了两个非富即贵的人,争着说要给全场买单。”
江雨浓和白兰同时打起了一串问号。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有一个岑沂还不够,现在给陌生人买单的人变成两个了?
两个人拿着巨大的馅饼,默默在商场多逛了会儿。
离开之前,她们还看见一个穿着矜贵的女人,似乎是轻轻勾着岑沂的肩膀,在和她说什么话。
“……”两个人沉默着直到进了家门。
“你看见了吗?”江雨浓想确认她不是出幻觉了。
“……嗯。”白兰配合她,也震惊了一番。
周末t才信誓旦旦说着喜欢罗云笺,想和她结婚的岑沂,今天就和别的女人走在一起了。
“估计是岑家给她挑的联姻对象。”白兰拍了拍江雨浓的背。
“也算报应了。”罗云笺对江雨□□神出轨,现在换岑沂对罗云笺用这套了。
又况且,如果真是联姻对象,岑沂还挺无辜的。
她都算被逼迫了,不得不和别的女人交流。
比罗云笺不知道好到哪儿去。
江雨浓叹息了一声。
也不知道罗云笺知不知道这件事。
江雨浓甩了下马尾。她心中没有暗爽,也没有憋闷。
或许,她只是再也不会关注罗云笺了。
毕竟现在她有新的女朋友了。
比罗云笺好一百倍,一万倍。
而商城里,岑沂摆着个臭脸,气冲冲的往前走。
康挽玫不紧不慢的在她身后踱着,保持两米的距离。
“你都不跟上来?”就这么走完一层以后,岑沂终于觉得丢脸,忍不住了,回头看向康挽玫。
“小公主不是不要我跟着?”康挽玫不过两步来到了岑沂身边。
“谁让你抢我花钱的机会了?”她好不容易能出来败家一把。
“没记错的话,小公主才因为乱花钱被禁足没多久吧?今天还是跟着我,才能出门的。”
康挽玫悠悠闲闲的,倚在一旁的柱子上。
她是直勾勾的看着岑沂,眼底倒没有多少认真,淡薄的好似天边的云,一层一缕,遮不住太阳。
“那也不能……算了,别乱喊我。”岑沂是借着和康挽玫出来约会的借口,溜出门的。
谁知道康挽玫还真的跟着她进了商场。
还帮她花钱!剥夺了她的快乐!
“那,沂小姐?”康挽玫的笑也挺素的。
岑沂本来还很喜欢她这张脸,越看她表情越觉得讨厌。
她扭头就想走。
这女人想花钱,那她就去把全场最贵的东西包下来,给罗云笺也好,丢了也罢。
反正得让康挽玫破费。
“沂小姐。”康挽玫撩住了岑沂的衣袖。
她只有指尖勾在岑沂的衣角,不知道的看见了,还以为她多嫌弃岑沂呢。
可对别人,康挽玫恨不得离十米远,非要靠近,对方必须戴上口罩,拿着隔热玻璃,和她的距离不得小于半米。
“不要跟着我啊。我说了我有喜欢的人。”
“我也说了,我挺中意沂小姐的。”
康挽玫稍稍上前,低头,就要吻到岑沂的额头。
“你看我有钱有颜有能力,既然沂小姐逃不过被催联姻的命……为什么就不能跟我试试?”
“就算是假装的也好。我也不介意。”
至于罗云笺?康挽玫用了两个小时,查出她的过去后,就没再把她放进眼里。
岑沂对罗云笺的感情,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顶多,是一点新鲜感,加上对家族的叛逆。
***
陪着白兰把应用下完,重新加上联系方式,江雨浓拿着电脑,去处理工作了。
白兰还捣鼓着新手机,坐在她旁边靠着她的肩膀。
“最近会不会很忙?”弄得差不多,白兰问了一句。
“一般吧。做完这两个项目,我们组今年的业绩就完成了,甚至还会超一点。陈姐给的时间挺足够的。我是在回这两天堆积的消息。”
“节后带你去欧洲。”江雨浓看着时间,比赛就要开打了。
“好呀。要呆多久?”
“两个星期到一个月吧,还要看我们团队比赛打得怎么样。”江雨浓说罢,有些口渴,侧头去拿水。
白兰以为江雨浓要摸摸头,乖乖低头。
江雨浓把水杯拿过来之后才注意到女朋友的反应,心里忽然起了点恶趣味。
她抿了一口,又把杯子放回去。
白兰这回想着,江雨浓怎么都该摸摸她了吧,就算不是头顶,脸也好啊。
她都侧着脸,几乎明示了。
江雨浓把手收回来以后,却没再有作为。
白兰卡壳了一秒。
这是没注意到?
她稍显落寞,都不愿意靠着江雨浓的肩膀了。
不过五分钟,江雨浓的手卷土重来,从白兰的脸旁边擦过。
如此反复了两次以后,白兰终于受不了了。
她不信江雨浓这都没看见,江雨浓绝对是故意的。
白兰一口咬在江雨浓胳膊上。
“哎呀。”江雨浓没想到直接把白兰惹生气了。
白兰瞪了她一眼。
江雨浓差点笑得翻了过去。
“干嘛呀,把我当龙猫逗?”白兰气得又咬了江雨浓一口。
“我家汤圆可不会咬人啊。”江雨浓说罢,倒吸一口气。
她实在是乐的呼吸都断了一次。
白兰抱着手臂,气哼哼的扭过头。“不想摸我就算了。”
“诶,姐姐。”江雨浓这才赶紧来哄人。
“我,咳咳,我知错了。”下次还敢逗。
谁叫白兰的反应太可爱了。懵懵的,还会主动暗示。
白兰也不是真的生气,顶多有点不快。
她撅着嘴,瞥了江雨浓一眼。
然后再次把脸凑了过去。
江雨浓拿着被白兰咬出牙印的手,好生摸过白兰的脸。
“乖~我们姐姐最可爱了。”边摸还边念咒语一样哄着。
白兰很轻易的被哄好了,脸上表情都变了。
真的很像一只被摸舒服了的龙猫,眼睛都闭上了。
“姐姐,我发现你很像汤圆诶。”摸完脸,江雨浓又转而摸白兰的头。
这会儿白兰已经爬上江雨浓的腿,坐在她身上,靠在她怀里了。
“我像汤圆?那你是什么?”白兰被她这个描述讲笑了。
怎么也该是汤圆像她吧。
“汤圆它妈?”江雨浓就事论事的回答道。
“从今天开始,汤圆就是我们的女儿了。”女儿像妈也很正常吧?
白兰想了想,还挺满意。
早上她也是想给江雨浓拍照说,看她们的崽儿多可爱。
原来汤圆是小妹妹。
“那我们这算什么,未婚有女?”白兰认可了这个“女儿”,和江雨浓进行着没有营养的闲聊。
“或许是离异带俩娃的单身妈妈找到了第二春?”江雨浓说完,把自己也逗笑了。
晚上,吃完饭洗完澡,白兰回到书房的时候,看见江雨浓在埋头做着什么。
白兰压低脚步,静悄悄的,十分谨慎的往江雨浓那边靠。
“在做什么?”在扒上江雨浓的背后,咬了下她的耳朵。
“修手帕。”江雨浓拿着白兰的针线,在努力的缝那张裂开的手帕。
白兰一时间竟有点失语。
江雨浓的神色无比认真。
睫毛遮着眼底的光,却挡不住她的坚毅。
动作也很庄重,哪怕因为没有经验,有些笨拙。
江雨浓是真的很喜欢她吧,所以才会如此小心点对待她的礼物。
谁要是得到了江雨浓的爱,都会过得很幸福。
她会真的把爱人放在心上,捧在掌心,含在嘴里。
也难怪罗云笺有了富婆对象,也还想着找江雨浓再续前缘。
她的女朋友,是世界上最好的女朋友。
“不用修啦,我都准备好给你重新再做一张了。”
白兰把头贴在江雨浓的肩背上,伸手去握住江雨浓的手。
江雨浓把她手拿到脸侧,贴了下。
“可这张也是你做的。”
“你花了那么久的时间,费了那么多心思……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但都被车和石头压碎了……”白兰其实不太想再直视她被毁掉的心血。
“我不嫌弃。这是你的礼物。”江雨浓安抚着白兰的手,重新捏住针线。
“你的那一半,已经完成的足够好了。剩下的一半,就留给我来完成吧。”
江雨浓想,她要是把手帕修复完,这就是她们的定情信物了。
“……不要。”看吧,她的小雨就是这么好。
所以白兰怎么舍得让她累。
“为什么?我也想绣。”江雨浓感觉到背上柔软的热。
温暖得她鼻尖有些酸。
原来……她真的没有谈过恋爱。
认真的感情,和从前那四年差别好大。
“我说了要再绣一张。不想你浪费精力。”
白兰很执拗,再次拦住了江雨浓的手。
“我不觉得是浪费。”江雨浓还是放下了针线,把白兰抱了过来。
“但它……它不完美。我也没有绣完。小雨,还会有新的。不要管它了。”
白兰闷闷的,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好像有些酸涩。
又有丝丝的甜,绵绵的暖。
江雨浓捧住白兰的脸,好好的和她对视。
“可这一份礼物也很重要。不完美也是你给我的。我想修复你的心血,不行吗?”
她说罢,白兰仿佛被她揉出了眼泪。
“雨浓……”白兰眼里灿着泪光。
“我好喜欢你。”她没再阻止,扑向江雨浓。
“我也是。”江雨浓抱住这个陪伴过她最艰难的日子,给了她前所未有温暖的爱人,发出一声魇足的叹息。
“真要给我重新绣?”
“肯定啊。图都想好了。”
第二个作品,怎么也会比第一个作品成熟。白兰已经暗暗发誓,这次她要绣得更好。
“啊,不是把这个重新绣一遍吗?”江雨浓还怕白兰太累了。
“肯定不是。这个太粗糙了。”白兰还嫌弃起自己的作品了。
“我看很好啊。针脚都很精致,t花纹也好看。”
江雨浓不吝啬赞美,把手帕从头到尾夸了一遍。
夸的白兰都不好意思的把江雨浓的嘴堵上———当然也是用嘴去堵的。
“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和郁青鸾的水平还差了好远。我想有朝一日能绣出那样的作品,给你做衣服。”
白兰还认真的解释了她觉得不够好的原因。
白兰不知道她选定的目标从会走路开始就碰过针线,更是曾经名噪一时的绣娘的传人。
她只是遵从了审美,做完一个作品就开始嫌弃,觉得不够好看。
“你也说了,我们是情侣。我觉得你好不是理所当然?”江雨浓拍着白兰的头。
“所以,姐姐,教教我基本的针法吧。至少我想把你的礼物修好。”
这可是白兰给她的告白信。
无论如何她都想把它修复完。
“那我教你一点点。”白兰都不敢教多了,生怕哪天江雨浓抢她布要帮她绣。
可一想到那种可能性,白兰又控制不住嘴角。
那是江雨浓心疼她,不想她累,才会想帮她。
她怎么就遇到了这么好一个女朋友呀。
白兰把着江雨浓的手,带着她小心翼翼的绣。
窗外雾气正浓,今夜不见一丝亮。
港城旧城区的公寓房内,光却亮的温暖。
这里只有一对恩爱的情侣,和她们的两只小宠物。
可她们溢出的幸福,却足以把夜雾都撕碎。
躺上床,白兰跟江雨浓伸着手,讨着拥抱。
为了这个表白,她两个星期没有和江雨浓好好亲热过了。
也还好,交往之后江雨浓也没有反应过来过去两个星期的异常,没有对她秋后算账。
“先擦药。”江雨浓把白兰按住,手不老实。
“擦了怎么抱?”白兰撇嘴,试图去拽江雨浓的领子。
“抱了你就不想擦。”一个多月的同居相处下来,江雨浓还是很了解白兰了。
白兰的脸都垮了。
“不是很深的伤……”衣服都被江雨浓扒了,白兰还是很不高兴。
“那也得擦药。姐姐乖一点,待会儿就亲亲姐姐。”江雨浓完全是在哄白兰。
白兰被哄得没话说,泪盈盈的看向江雨浓,试图用拉丝的眼去勾她。
江雨浓被看得心黄黄的,不得不拿过很久没用的眼罩,把她眼睛盖住。
“……”白兰呜的一声气哭了。
“别哭嘛姐姐,伤要好好治。你也不想留疤吧?”
江雨浓为了哄白兰好好上药,都用上威胁了。
白兰稍稍安静了一点,随后哽咽着,用声音去唤起江雨浓的愧疚。
“我又没有说不擦,我只是,想要先抱抱……”
她嘤咛着,江雨浓赶紧把药擦完,药膏一丢,抱住了白兰。
白兰好像被投喂了零食的汤圆,瞬间安静下来。
江雨浓又试探着,吻上她的唇珠。
亲吻也很消耗体力。白兰被搂着腰吻到喘不过气,疲倦得眼角出了泪珠。
“今天要休息一下,明天再做。”
江雨浓最后亲了亲白兰的耳朵,关上了灯。
“嗯……听我女朋友的。”白兰可算没有再闹了,靠在江雨浓身上,安安稳稳的闭上了眼。
半夜,江雨浓起夜去厕所回来,看见床边的爱人坐了起来,还以为她把白兰吵醒了。
“姐姐?我回来了。”江雨浓赶到床边。
白兰却直接无视了她,站起来,径直朝书房走。
江雨浓蹙眉。“姐姐?白兰?”
她想拉住白兰,伸手却抓不住人。
白兰速度很快,走得很急。
江雨浓甚至跑了起来,赶到她面前,随后看见了她的眼神。
那双眼带着霜雪,冷如腊月寒冬,一眼就让江雨浓僵在了原地。
她甚至不敢开口再喊。
眼前的人,和白兰似乎毫无干系。
就好像白兰的身体被另一个灵魂占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