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VIP]第47章
江雨浓一把挥开游从礼掐着白兰的手,把白兰从她手里t救了出来,旋即护在身后。
她对上游从礼泛红的眼,被她那宛如被抛弃又似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气势震退了一步。
江雨浓不肯真的退缩,咬着牙,把威压推了回去。
坚定的,回敬着游从礼的眼神。
白兰贴在江雨浓身后,这才有空揉一揉发红的手腕。
也不知道这个人发什么神经,对着她喊别人的名字,力气还这么大。
“……你冷静点。”两个人对峙的时间里,陈渚韵已经到了门口。
她顺手把门关上,按住了试图发作的游从礼。
“你要我怎么冷静……你能冷静得下去?”
游从礼殷红一双眼,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憋闷着,泪始终凝聚不起来。
火气又噌噌得往上冒,就要冲破桎梏。
“是吗?你已经不爱了?”游从礼始终没有再动一步。
只有一双眼里密布的愁色,越来越深。
“她才二十多岁。游从礼,你别发疯了。”陈渚韵摇头,试图拍上游从礼的肩膀。
她刚擡手,门就被人推开。
看清门后不止两个人影,陈渚韵转了力道,把这一巴掌拍在江雨浓身上。
江雨浓一个趔趄,转得发晕,就这样和白兰抱在一起,两个人一齐摔在了地上。
江雨浓还在发懵,白兰抓她抓得很紧。
摔倒前,江雨浓是挪了身位的,还用手护住了白兰的后脑勺,两个人都并无大碍。
“小姐,哎哟小姐……”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你说你没事来这儿做什……”她还没说完,混浊的视线瞥见了身子还在颤抖的游从礼。
“原来是从礼家。失礼了。我替小姐先道一声谢。”
老妇人穿着朴素,身上的气度却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至少这一句话,能把屋内除了陈渚韵以外的人都比下去。
“无妨。我们也只是让婳祎在这儿做她喜欢的事。”陈渚韵侧身,把白兰彻底挡住。
“是,是。我也是不放心,才跟过来。既然是从礼的家,那我先行告退了。小姐,有事一定要和我们说。给你姐姐发消息也行的。好吗?”
老妇人整理了一下言婳祎身上的衣服。
言婳祎脸上的表情挺不耐烦,但也没乱动,忍着老人的触碰。
“我先走了。谢谢从礼的照顾。”全程,和她交流的人都是陈渚韵。
但她一次也没有看向陈渚韵过。
陈渚韵的心跳都捏紧了,手也掐着掌心。
老妇人转身的动作,都慢如凝滞。
她的余光已经扫视过整个房间。
最后在地上倒着的两个人身上来回晃过。
总感觉……躺着的那个人有些眼熟。
可她看不清脸,也不方便久留,不然婳祎要恼火了。
老妇人行完礼后离开了,也不忘把门关上。
陈渚韵可算松了口气。
地上的江雨浓和白兰也算缓了过来。
“还好吗姐姐。”她问完,看白兰点头,这才去看陈渚韵。
陈渚韵也没有解释的意思,仿佛刚刚的事全是意外。
可那一掌确实刻意又突兀。
江雨浓以为她会拍的人是游从礼。
重新站起来,对上游从礼的泪眼时,白兰却忽然明悟,理解了陈渚韵的用意。
她记得另一个人格说过,她们姓曲。
恐怕,她的真实身份和那个大名鼎鼎的豪门有关系。
而来的人,或许也是豪门圈内人士。
毕竟,她认识,且只想认识游从礼。
目中无人,高高在上……是完完全全的豪门贵妇人。
陈渚韵大概是不想让那个人看见自己。
省的和游从礼一样,惹出事端来。
她猜对了一大半。
因为她不知道,言家和曲家,从来对立。
两家领域有所交叉,经常为了生意明争暗斗。
如果曲明渊在,她甚至会怀疑一年前的那场火就是言家人放的。
言婳祎不参与言家的争斗,还有个爱护她的堂姐。
她平日一句话也不说,不用担心她暴露白兰的行踪。
可跟着言婳祎来的人,必定是言家最核心的那几位之一。
刚刚那位老妇人的身份可不简单。
几十年前,也是港城叱咤风云的商业大腕。
陈渚韵仅仅是对白兰的身份有所猜测。
迟迟不敢确定,也不愿去确定。
做出刚刚的行为,是一种保险。
游从礼看她的作为,自然也懵了。
“你做什么……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这会儿,她也算勉强冷静了下来。
她焦急着想要去看白兰的情况。
白兰瞧见她靠近,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又被江雨浓护在了身后。
江雨浓护妻的态度明显,跟个鸡妈妈一样,绝对不让眼前的老鹰伤到白兰一份。
游从礼讪讪的收回脚步,心口痛得发颤。
“Ra,你和她们商讨一会儿,作品记得给婳祎看。我有点事。”
陈渚韵可算捏住了游从礼的肩膀,和江雨浓吩咐了一句,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江雨浓愣了一秒,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追究。
总归她和白兰都没有事,而陈渚韵也是帮了她的贵人,是她现在的导师,不方便起矛盾。
江雨浓搂着白兰的背走了。
这么一件事出,她也不敢让白兰在别的地方呆着,宁可给她带个耳塞,也要把她留在身边。
白兰乖乖巧巧的伏在江雨浓背上,任她作为。
之后便闭上了眼,没去看别人的作品。
言婳祎确实没有管白兰。
她连江雨浓都没有看,只看了江雨浓平板里的东西。
她反复看了几遍,不像上次,还亲自动手去修。
这张稿子,她没什么意见,还给江雨浓后,跟她点了下头。
江雨浓也算明白了该如何跟这位孤僻的天才交流。
点头,就代表自己的作品被认可了。
五分钟后,江雨浓看着言婳祎画了个和她那张明显是同一系列的出来。
……这就是天才吗?随手就能复刻自己的得意之作。
想到她的年龄,江雨浓又一次自闭了。
言婳祎还不满意,拿着江雨浓的平板就去旁边修改了,心无旁骛的,江雨浓都不敢打扰她。
一墙之隔的地方,陈渚韵被游从礼压在沙发上。
“你不要这样。我说过不行。”她手挡在两个人之间,阻止游从礼进一步靠近。
“……是因为你觉得她还活着吗?”游从礼的嗓音不止一点哑。
是极力压抑,又爆发过一次后的哑,仿佛就要毁灭,还带着羸弱的死气。
“我没有这么说过。但游从礼,你不觉得你今天太过分了吗?”陈渚韵一把将游从礼推开。
“没有经过我的允许,随意闯入别的房间,逮着她的……逮着她的孩子。认错人还来质问我。”
陈渚韵理了下衣服,一脚把游从礼踹到地上。
她的动作没有这一句话扎心。
游从礼挣扎了几下,随即倒在地上。
咚的一声,撞痛的是头,也是化脓的思念,过了期的缅怀。
“为什么说……是她的孩子?和谁的?”游从礼捂着眼睛,始终不敢相信陈渚韵的话。
“不清楚。可她们这么像。我认错也就算了……”
陈渚韵取走桌上的酒,就着白日的沉闷,沦陷回迷茫。
“你都认错。她们不可能没有关系。”
她把酒一饮而尽。
“那个姑娘,是我现在带的人的女朋友。她们年纪相仿,那姑娘也不过二十出头……”陈渚韵算着数。
都是太久太久之前的事了。她都快要数不清,她和游从乐之间隔了多少个春秋。
“如果是曲馥清的孩子,年纪、神态、作为,都对不上。”陈渚韵甚至还很认真的算了起来。
她其实和豪门不熟。
她和那四个家族唯一的交集就是礼乐这对姐妹。
而游从乐,已经很多年没有音讯了。
她也不太了解曲家的事,从未见过曲明渊。
那场火灾之后,曲家也把互联网上所有和曲明渊有关的报道全部撤了。
陈渚韵想找照片都找不到。
“曲馥清和我妹妹没有要小孩。”而游从礼比陈渚韵还断定。
“她那么早就死了……怎么可能有小孩呢?”她喃喃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那你家还有别的人流落在外?那姑娘是你家亲戚的私生子?”
陈渚韵忍不住白了游从礼一眼。
游从礼缓过劲儿来,看着陈渚韵的动作,重新贴回她身边,挽过她的发。
“我们家作风不是这样的。不过你说得对,或许我要去查一下。”
陈渚韵偏头。“要查就别在我家住着。不欢迎你。”
“……小猪,五栋别墅,你一个人住。你不害怕?”游从礼嘴角抽了下。
游从乐是陈渚韵过去的爱人。
也是游从礼的妹妹。
她不过为了妹妹难过一次,认错人了。
怎么陈渚韵比那姑娘她对象还生自己的气?
还不知道身份,就把人护上了?
万一……那姑娘真的是游从乐和曲馥清的孩子呢?
游从礼想到这儿,咬了下唇。
她不能接受这件事。遑论陈渚韵。
可陈渚韵还在暗暗护着那姑娘。
或许……她这辈子也不可能取代游从乐在陈渚韵心中的地位吧。
或许,最开始她只想陪着陈渚韵。
现在也当如此。t
“我没说过我会害怕。游从礼,要不要我提醒你,之前都是你厚着脸皮要住我家。”
陈渚韵拍了游从礼的嘴一下。“不准喊小猪。”
“四十多的人了,还喊小猪,像什么话。”
“又没有别人。我这不是担心你住不过来五栋房子嘛。久了不住,会坏的。”
游从礼死活不肯从陈渚韵家搬出去。
陈渚韵不想和她再计较了,准备去教学生。
江雨浓她们讨论到一个瓶颈,急需陈渚韵的指导,又联系不上陈渚韵人。
几个人只好一起离开了茶水间,去找陈渚韵。
没走几步,她们就看见,金棕色的楼梯上,刚刚那个快哭了的女人,压着她们亲爱的导师。
搂着陈渚韵的腰,紧紧的锁住她的身体。
和她激情一吻。
陈渚韵只是眨着眼,偏了下头。
那个吻从她的嘴角,落到了锁骨上。
江雨浓拉着白兰一个急刹车,蹿回了走廊。
乔依紧随其后,三个人躲在一起。
一分钟后,她们才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哇!渚韵姐,你,你之前不是说你单身吗!”紧接着阿曼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游从礼服气了。
她靠着金棕色的扶手,松开陈渚韵。
陈渚韵都没给她一个眼神,径直走向了阿曼。
“有事找我?”她把阿曼拉上楼,旋即看见走廊侧面三个排排站着,乖如鹌鹑的小姑娘。
“……”陈渚韵这下有点尴尬了。
她叹息了一声。“下次有事找我,可以只派一个人出来。”
“对不起……”三个人一齐低头道歉。
只有别的文化背景的阿曼不太明白她们在做什么。
“婳祎呢?”陈渚韵没再管那个死不要脸的老赖皮。
“没敢打扰她,应该还在房间里。”江雨浓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不要把她一个人留房间里。”陈渚韵心一下揪了起来。
一行人回到房间,婳祎果然不见了。
陈渚韵按着眉心,给管家去了电话,让她赶紧查看庄园内的监控。
这下闯大祸了。
“陈姐,我们也去找一下吧?”江雨浓挺不好意思的。
陈渚韵筋疲力尽的靠在沙发上瘫着,摆摆手。“不行,你们再走丢,我还得去抓。”
她第一次觉得她的庄园或许不是一个好的学习集合点。
太大了,她这群小朋友容易走迷路。
最后她们在江雨浓早上惊叹的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前找到了言婳祎。
“我让你家长来接你?”陈渚韵悄悄靠近,站了好一会儿,等言婳祎适应她的存在后,才开口。
言婳祎点点头,陈渚韵给游从礼发了消息。
隔会儿陈渚韵亲自把言婳祎送了出去。
这次来接言婳祎的,是另一个中年女人,沉默寡言的,让言婳祎脸色稍好。
“你是……婳祎参加的团队的队员?”言家人,一贯的高傲。
中年人看陈渚韵都是用鼻孔看的。
陈渚韵也见怪不怪了。“算是。”
中年人也没再说什么,带着言婳祎上了车,就这么走了。
陈渚韵回了房间,继续新一轮的讨论。
白兰戴着耳机坐在房间的另一角,手里绣花的动作不停。
绣到龙猫的最后一针时,她旁边多了个人。
白兰吓得针都走了,戳在她手指上。
“小心点。”游从礼看她没被扎出血,吓了一跳。
白兰盯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并不是很想理她。
“我跟你道歉。之前认错人了,我以为你是我失踪多年的妹妹。”游从礼说罢,叹息了一声。
还给白兰递了个玉佩。
白兰把耳机摘下来,没有接。“什么?”
“……我说,对不起刚刚抓着你。”游从礼重新说了一遍。
“妹妹?”白兰这才注意到,她和游从礼有着同样的一双眼。
想必游从礼就是江雨浓提到过的,三个很像自己的人里的一个吧。
“是啊。但我肯定想错了。我都四十多了,我妹妹也就小我一点点。怎么也不可能只有二十多岁。”
游从礼无奈的把玉佩收了。白兰没有了解的意思,她也不强塞。
“你的家人还好吗?”随后很自来熟的,就好像她们是什么认识了许久的老朋友,提了一嘴。
“不知道。”白兰低头,继续绣她的作品。
她又不记得。
那些没有来找过她的家人,记来也没意义。
“失忆了。”白兰指了指脑子。
“这样……”游从礼靠在沙发上,没再自讨没趣。
隔会儿她看向白兰的作品。“给Ra的?”
“嗯。”白兰回答的挺冷淡。
等她再擡头,游从礼却已经离开了。
白兰嗅到一旁残留的桂花香,一时还有些怔愣。
或许是因为她们都有同样的鹿眼。
有那么一两个瞬间,白兰会觉得游从礼很亲切。
陈渚韵让大家留下来吃了晚饭再走。
回到家,白兰放松了不少,拉着江雨浓要这儿要那儿。
“先,先洗吧。”江雨浓抱着她的腰,脑子里还塞着设计的事呢。
“好哦。”白兰亲了下她的脸,而后进了浴室。
江雨浓坐了两分钟。今天是周末,白兰会洗个头,带着湿发来和她……
江雨浓便起身,寻了一番,没再找到纸条。
第二人格没有再留言了吗……
江雨浓稍感寂寞。
她回到床上,刚准备把工作的事清空,就收到了陈渚韵的消息。
【你要注意避开姓言、曲、游、屈的人。尤其是言。】
一句话,算是对她今天行为的解释。
【是我还是我女朋友?】江雨浓明知故问。就是想要一个确认。
【你女朋友。】
等江雨浓打好字,就看见陈渚韵把上面的话撤回了。
江雨浓就觉得奇怪。
要白兰避开这些人做什么?
她们会害白兰?为什么?
可她也知道,问了陈渚韵也不会回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