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却只能给一个伪君子打工,画他想要的,得不到任何名声。
“菜要凉了。”江雨浓敲了下桌子。
苏谣猛地擡头,没说话,挺专注的扒着饭菜。
动作里带着点掉了理智的疯癫。
江雨浓的及时收手反而让苏谣看到了她的从容和强大。
这也是和人谈判的筹码之一。
曲明渊估计,等江雨浓把陈渚韵那边说通了,这件事就成了。
暂时不需要自己出手。但她需要保证江雨浓她们的证据能够曝光出去,能够得到重视,岑堤明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还要确保岑堤明不会被岑家保下……
这件事似乎,不需要自己去做啊。
曲明渊计算着,明天晚上不就是岑沂之前也提过的,这个月最大的烟花秀吗?
苏谣这顿饭吃的食不知味。
离开前,她收到了一条消息。
【如果我说,能帮你解决换导师的问题,你会帮我吗?】是江雨浓发来的。
一来就是这么一条重磅炸弹。
苏谣欲起身的姿态都被固定在空中。
她愣愣的擡头,看向江雨浓。
江雨浓却已经和曲明渊挽着手,准备回家了。
“怎么了,不走吗?”江雨浓仿佛什么都没有发一样,回过头,还像刚来的时候一般,招呼着苏谣。
苏谣吐出一口气。她这个学妹好像有点不得了。
她记得今年刚颁发的个人赛第一也是她。
或许……自己真的可以信她一次。
回了陈渚韵的庄园,江雨浓还在思考该怎么和陈渚韵说。
“说不定,你可以和游从礼交流一下。”曲明渊在旁边给着提示。
她冷不丁想起之前她的两个人格吵帮江雨浓的方法。
到头来,她其实哪一种都不会选。
不会直接帮江雨浓去怼,更不会直接帮江雨浓去打。
她只会引导江雨浓,让她完成一份成长。
她的爱人毕竟年纪还小。她要多为江雨浓的未来考虑。
“游总啊……”江雨浓脸都垮了。
她都和苏谣放了大话。现在却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
她手里的信息太少了。
“我今天听见,游总在和岑堤明接触。”曲明渊又拿着针线在绣了。
江雨浓扒在她肩膀上看着她落针,脑内急速运转着。
“我去找她们!”不过五分钟,江雨浓忽然跳了起来。
“要我陪吗?”曲明渊擡头看她。
江雨浓点头,把她拽走了。
曲明渊不会说什么话,只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提点江雨浓。
更多的时候,跟个吉祥物一样,仅仅是给江雨浓一份安全感。
曲明渊和江雨浓十指相扣着,走出了房间,去小酒吧里找到了两个人。
……要不是今天去找,江雨浓还不知道有钱人会在自己家里建酒吧呢。
好奢侈。
曲明渊看了一眼就没兴趣了,好朴素。
“两位姐姐。”江雨浓还有点紧张,坐在了陈渚韵面前。
曲明渊挺自如的去了吧台后面,找到了几种需要的酒,重操旧业。
这失忆一次,她还真找到了几件喜欢的事。比如调酒,比如刺绣。
哪一种都比坐在集团大楼看报告有趣多了。
“我有一件生意想和你们谈。”江雨浓想陈渚韵是知情人士,开门见山。
……
她讲完,曲明渊的酒也调好了。
她接过曲明渊的酒,尝了一口,又被那股甜辣还带苦的滋味刺激出了一点泪。
“想要甜一点的。”江雨浓侧头,悄悄给曲明渊说。
同时也是给陈渚韵和游从礼思考的时间。
“下一杯给你弄个温和的。”曲明渊和江雨浓碰了下杯子。
又想起她们当年那一杯莫t名其妙的交杯酒。
当时觉得不好。如今曲明渊无比的想和江雨浓喝交杯酒。
当然,这种事还是留在婚礼上做比较好。
“没有我的啊?”陈渚韵已经想明白了。
她告诉江雨浓岑堤明的事就是想她解决。
甚至还考虑过江雨浓解决不了,自己出面帮忙的可能。
没想到江雨浓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拿着她手里的筹码,一步步,和她们谈判。
这份利益已经超出陈渚韵的预期了。
至于游从礼。她敢不同意?
而陈渚韵余光瞥了一眼,游从礼这是……在走神?
“那这位姨姨,你要点什么?”曲明渊还真扮起小酒保来了,趴在吧台上问。
“我要个颜色丰富的,味道无所谓。”陈渚韵点单点的很自如。
“姓礼的,想什么呢。”
游从礼猛地从思考中回到现实。
“我不喝……我要杯苦的。”
她本来不想要。
可曲明渊是游从乐的孩子。
游从乐短暂的人生没来得及做那么多的事。
游从礼这位姐姐把期待放在了曲明渊身上。
五分钟后陈渚韵拿着一杯晚霞,没敢摇晃,把吸管缓慢的放了下去,喝了一口,被呛得仿佛吃了芥末,缓了一秒才开口。“怎么说?早上就跟你说岑堤明不是个好东西。”
“可以啊。联系一个导师的事。你这个学姐的简历给我看看?”
江雨浓手里只有网上能搜到的资料。还有之前存的几份学姐的作品。
“游总联系岑堤明,不就是为了招新的人才吗?他的才能都是偷的,直接找本人会更好。还有他的客户,我认为游总可以提前开始接触。”
“有理。”游从礼拍定了这次合作。
“我让导师直接联系你学姐?”
一个导师而已,对游从礼来说挺简单的。
也就半个小时她就联系好了,这还是隔着时差。
能把人才吸纳到自己这一侧,对谁都是赢。
“那麻烦游总了,谢谢。”江雨浓已经把第一杯喝完了,曲明渊给她的第二杯温和了不少,有牛奶的淡香,花蜜的甜。
“谈不上,合作共赢而已。”游从礼伸出手和江雨浓相握。
“你很聪明。好好跟着小猪……跟着陈渚韵干,前途不可估量。”
江雨浓还僵了一下。
小猪是谁?
陈渚韵听着那个昵称黑了脸。
她今晚肯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脑子抽了的人。
江雨浓去卫生间时,陈渚韵多问了一句。
“岑家也不简单。你不出手?”今晚全是江雨浓在主导合作。
和之前都不一样了。恢复记忆之前,白兰还会帮江雨浓去处理这些事呢。
“我只是保底。”曲明渊转着玻璃杯。
“她自己的事业,我总不能代劳一辈子吧?”
陈渚韵了然。她之前还真以为过曲明渊是变了。
如今看来,是自己不会谈恋爱而已。曲明渊还是一心想着江雨浓的。
等两个人离开后,游从礼又去拿酒。
陈渚韵把酒杯往她头上敲。“跟你说别喊我小猪,翻车了吧。”
“没事嘛,她们又没在意。”游从礼捏住高脚杯的柄,把酒杯往自己嘴上贴。
“诶诶诶,人家给我调的酒,你没有你自己的吗?”
眼看着游从礼就要把酒抿走了,陈渚韵赶紧加了力。
游从礼没有说话,挺执着的把酒吸走。
然后吻上陈渚韵的唇,把酒还给她。
还完,在陈渚韵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喊道:“小猪。”
陈渚韵给了她一脚。
***
“姐姐,你觉得岑沂和岑堤明,是一家人吗?”
烟花秀之前,江雨浓打开车窗吹着风,假装不经意的问。
她有直觉曲明渊会知道这件事。
或者说,第二人格。
江雨浓至今只察觉了点不对劲,还没有真的确定什么。
“多半是。今晚能见岑沂吧?”曲明渊继续装着,没给江雨浓说准确信息。
“要是她站家里亲戚怎么办?”江雨浓还有点紧张。
比昨夜和陈渚韵游从礼谈合作还紧张。
毕竟,这两个姐姐是自己的老师和师娘。怎么都会站在她这边的。
江雨浓和岑沂之前还是“情敌”呢。
哪怕现在岑沂把江雨浓当好朋友,天天发消息。
江雨浓也觉得有些不自在,不好意思和岑沂说太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要帮,也得看看游家人的脸色。建筑行业还是游家的地盘。岑沂再怎么也不可能越过去。”曲明渊是在分析。
江雨浓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而且,岑沂看起来不像继承人,她的权力应该没那么大。”这就是曲明渊早知道的消息了。
岑家管事的是岑沂的姐姐岑煊。
不过姐妹感情好,岑沂有什么要求,岑煊都会尽可能满足。
“总之,今晚问问就知道了。别担心,我和你在一起。”曲明渊搂住江雨浓的腰。
江雨浓只觉得腰上有点痒。
之前把曲明渊折腾出血之后,两个人克制了几天了。
今天冷不丁的碰到感带,江雨浓有些心猿意马了。
她们这回学聪明了,提前了两个小时到看烟花的最佳地点。
那儿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所幸两个人来得及时,抢到了一块位置。
江雨浓把准备好的饭菜拿出来。她和曲明渊一人做了一半,放在保温盒里,就等着这会儿吃。
“你说岑沂会不会有那种专属位置?”吃了一半,江雨浓看岑沂给她发消息了,突然产生了好奇。
“说不定。”曲明渊想了想,如果烟花秀是自己搞的,那肯定有专属位置。
但要是别的机构,她还没兴趣,临时起意来看,那大概是没有的。
总不可能临时清场吧?普通人的快乐也是快乐。
“大老远就看见你们俩了!”也是这会儿,一道声音冲了过来。
两个人一齐回头,看见了岑沂。
岑沂小似一个点。一分钟后江雨浓才看清了岑沂的五官。
也是这会儿她们才注意到岑沂身后跟了两个人。
岑煊和康挽玫都来了。
“你视力很好啊。”江雨浓带着曲明渊往旁边挪,让出一块位置。
“那是,我现在还有5.1呢。”岑沂骄傲的翘起了小尾巴。
而后她跟未婚妻和姐姐招招手。
“你和罗云笺分了?”江雨浓这会儿冷不丁的问了句。
“嗯。”岑沂也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没感觉到意外。
“你看见她朋友圈了?”
“没有,猜的。”江雨浓只是觉得岑沂和康挽玫给自己的感觉不一样了。
刚到塞罗维亚时,两个人之间还隔着一层。
康挽玫身上的主动感很浓,岑沂还飘忽不定的。
如今岑沂好像稳下来,康挽玫也没那么急躁了。
“我都把她拉黑挺久了。”
岑沂也没再说什么。
别人的私事不方便多打听。
曲明渊倒是来了兴趣,没有多问,但把这件事记下了。
那个罗云笺不是嫌贫爱富,对小雨很差吗?
要是她知道小雨和自己交往,会不会气得红温?
康挽玫和岑煊一起重新铺了块布,在旁边落座。
两个人和曲明渊对上眼神。
曲明渊在康挽玫身上多停留了一秒就收了回来。
原来曲明玉之前说的话是这个意思。
港城不太平。各家都有大大小小的动作。
就连一向佛系,后来才挤进金字塔顶端的康家都开始搞联姻了。
逆风局。曲明渊收回眼神,不甚在意。
也不是没打过。过几天她就要收网了。
“对了岑沂,你们家是不是有个叫岑堤明的?”聊了一会儿,江雨浓把话题往岑堤明身上引。
“我前几天在新闻上看见了这个名字。想不到你们家也有往建筑业发展。”江雨浓给了理由。
岑沂是哈库的人,岑家自然和建筑行业没什么关系。
岑沂显然对家族势力不太了解,呆愣着,脸蛋儿甜得发腻。
“是有。”岑煊凑近了一点。
她接过话头,表明了她刚刚一直都在听两个人的对话。
康挽玫把未婚妻接了过去,给她擦脸。
“不是本家的人。算是旁支吧,和我们的核心产业接触不多。怎么了?”
“惹你了?”岑沂听着这话,可算明白过来江雨浓的意思。
能找自己打听这个岑谁谁,无非是有求于他,或者和他有仇。
“算是吧。”江雨浓没有说得很清楚,还在观察岑家人的态度。
“那我把他丢出去。”岑沂都没问江雨浓和岑堤明有什么仇。
“不不不,不麻烦你。”江雨浓松了口气。
其实只要岑沂不帮着岑堤明就好。
“说什么呢,这是麻烦吗?”丢一个分支的人而已。
岑沂想得简单,她是家主她妹,有什么不能做的?
岑煊给了康挽玫一个眼神。康挽玫赶紧把岑沂拉走了。
“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吗?你直说,我可以帮。毕竟你是她难得交到的朋友。”
岑煊还是给江雨浓递了橄榄枝,不只是看在岑沂的面子上。
她想知道江雨浓想要她们怎么样,也想借机搭上曲明渊这条线。
她觉得很奇怪。有曲明渊在,江雨浓找自己做什么?自己手再长,还能长过曲明渊?
“没有t,你们不护着他就行。”江雨浓挠着脸,被岑沂的热情吓到,稍微有点尴尬。
“那是自然。我们家也是讲礼法的。”岑煊估摸着江雨浓有什么事要对岑堤明做。
看来可以提前找人接手他在港*大和建筑领域留下的人脉了。
解决了这件事,江雨浓轻松了不少。
她靠在曲明渊怀里,看了眼手机,苏谣已经和新导师在接触了,目前看起来一切顺利。
曲明渊顺着她的头发,给她扎麻花辫。
她出现在这里,也是江雨浓的隐形筹码。
曲明渊能看出岑煊松口的原因还有自己。
而江雨浓的反应也没有让曲明渊为难——哪怕江雨浓还什么都不知道。
隔会儿吃完饭,岑沂又磨磨蹭蹭的跑到了江雨浓身边坐着。
“我给你分享一个美甲店,这边的,做的特别好,和国内的审美不一样,你一定要试试。”岑沂挺热情的。
惹得曲明渊又看了康挽玫一眼。
康挽玫给了她一个友好的笑。她管不着。
曲明渊收了眼神,径直往江雨浓怀里倒。
头发散落,挡住了江雨浓的视线。
岑沂擡起头。“怎么了嘛?”
“她做不了美甲。”曲明渊说罢扭过头,看向岑沂的手机。“我能做,给我看。”
江雨浓被曲明渊这种吃醋方式逗笑。“左手还是能做的。”
反正都要戴厚的带花那啥,江雨浓还在想,指甲上多点花纹,抚摸爱人的时候说不定感觉会不一样。
岑沂听不懂了。
“为什么只有一只手能做?你平时要画图?”
“……你不管一下吗?”曲明渊无语了。这宝宝大学都毕业了,那方面的事还一点都没有了解过。
康挽玫迫于威压,不得不把岑沂带走和她讲。
两分钟后,岑沂刚捂着嘴准备开始惊叫。
嘭的一声,一串烟花在她头顶炸开。
岑沂一个激灵,擡头。
烟花秀开始了。她被康挽玫拽走,也就忘了惊讶。
曲明渊感谢康挽玫把二人世界留给自己和江雨浓。
“烟花秀开始了,我肯定会把岑沂赶走的。”江雨浓贴在曲明渊耳边悄悄道。
“毕竟,这么浪漫的时候,肯定要和爱人一起啊。”
她笑弯了眉眼,鼻尖蹭着曲明渊的脸。
曲明渊挺刻意的歪头,和她贴在一起。
“这算我们第一次一起看烟花吧?姐姐。”
江雨浓想,也是弥补了之前没和第二人格一起看烟花的遗憾。
曲明渊还反应了一下。
“嗯对。”她还假意去抢江雨浓的手机,不让她拍照。
“我都给你拍啦,肯定也要给她拍呀。”江雨浓把曲明渊死死的压住,没让她捣乱。
“那你上次都和她求婚了。”曲明渊故意撇嘴。
她给江雨浓的婚戒已经在制作中了。
“……我,我还没有准备好呢。”江雨浓瞧着还有点无措。“戒指什么的,钱还没有攒够……”
她努力往曲明渊怀里靠了下。“但要是姐姐想,我也可以再说一遍。”
曲明渊毕竟是融合后的唯一人格,不计较这种事,说出来也只是在逗江雨浓。
她伸手抱住江雨浓,把她往上拖,两个人一块儿向后倒。
“不用。”感受着爱人在身上留下的重量,曲明渊无比的安心。
“我们一起把烟花秀看完就好。”
***
回家后,江雨浓细细的翻看着今天的照片。
“你真的能直接认出我们俩?”曲明渊却对她平日的认人行为产生了好奇。
“……嗯。能啊。”江雨浓无视了之前差点认不出来的情况。犹豫过后给出的答案很果断。
“现在肯定是第二人格。”
“怎么判断的?”曲明渊扒着江雨浓的手臂,头搭在她肩膀上。
热气呼在江雨浓耳畔,江雨浓往后偏头。
曲明渊顺势亲过江雨浓的耳朵,还咬了下。
“你看,就像这样。”江雨浓说着就把手机一丢,把曲明渊压了回去。
“这样是怎样?白兰不会亲你?”曲明渊又咬了江雨浓的鼻尖一下。
江雨浓也就伸手按着曲明渊的唇瓣,把她蠢蠢欲动的心勾了起来。“她不会这么咬我。”
发丝把两个人的脸圈成一只囚笼。热气在黑色的笼子里交换。
曲明渊的唇瓣痒得厉害,还压了江雨浓的手指,忍不住就要咬上去。
就像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似的。曲明渊这次用了些力。
“白兰姐姐也不会这么用力。她很软很乖。”江雨浓把手往外抽,还遭到了曲明渊的挽留。
“我这么了解你们,怎么会认不出来嘛。”江雨浓笑着说,又把手指送到自己嘴角。
把那一点水光抹在嘴角,随后低头。
曲明渊也很乖的伸出舌头,去把那抹晶亮舔走。
“玩个游戏。”曲明渊说着,吻了上去。
用手复住江雨浓的眼睛,又捧着她的头,捂住她的耳。
两个人的舌纠缠在一起。丝线拉得很长。
“待会儿我和她会交换着出现。你不许看,来猜我们谁是谁。”
曲明渊说着,把一旁的眼罩摘了下来,盖在江雨浓的眼上。
随后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