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有很多警察，不大的屋子里，抽烟，喝酒，打牌，许乐身边只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女警在照顾着，即便许乐害怕的拳打脚踢，女警也始终温温柔柔的护着她，也用自己的身体努力隔绝着身后那些愧对警服的人的视线。

许乐甚至是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而那个罪魁祸首，那个恶心的男人，被一群人围着，阿谀奉承着，瞧见他这个受害者家属也只是轻蔑的瞄了一眼，不屑的询问他要赔多少钱。

许湛不要钱。

他要他妹妹。

所以他上去，众目睽睽之下，将那个男人按在地上打，五六个警察愣是没能拉开他。

最后，不讨好的当然还是许湛。

他被拘留了十几天，出来后也被继续针对，那是他最难熬的半年。

半年后，政府扫黑，这帮人都落马了。

警局的人换了一批，但“珠玉在前”，许湛并不信任。

很难信任。

“行了。”

储青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储青在他面前蹲下，擡起一只手像几年前那样揉搓着他的脑袋：“睡吧，明天……我帮你。”

许湛擡起自己的手扣住他的手，拉到胸口，两手交握，看着他的眼睛十分认真道：“我说了，我不想，你再离开。”

储青感觉这交握的手实在是古怪，但是顾念着许湛现在的心情还是没有抽出来，只是笑了下道：“想什么呢，你哥我现在是遵纪守法好公民。”

他用另一种只空着的手敲了下许湛的头，“快去睡，我陪你。”

这几年储青多少也是有点长进的，想要玩死一个人，何必非要动手动脚。

瞧着许湛那泛红的眼眶，储青又催促了一遍：“去睡觉。”

躺进被窝里时许湛的脑子仍然是乱糟糟的，一扭头，看见储青拎着一把椅子在床旁边坐下时，他的心也跟着乱了。

“你……真打算看着我睡觉啊。”

储青放下手里随手拿起来的书与他对视：“当然了，我一向是说到做到的。”

“还有……”

他顿了顿，道：“你哥回来了，以后，不会让人欺负你俩了。”

“……”

许湛动了动，将被子扯过头顶，遮住那泛红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