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一个姑娘跪在两个男人面前哭，最后还被人拖走了，一看就不像是有什么好事情，大街上那么多人围观，却也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哪怕是问上一句。

许湛第无数次的想，这个地方真是烂透了。

烂天、烂地、烂人，连空气中都是一股糜烂的气味，令人作呕。

女孩坐在沙发上，储青搬了个凳子坐在她对面，许湛站在门口抱着胳膊靠着墙，不肯进屋也不肯坐下，只坚持要看着他们两个。

“说说吧，”在女孩的哭声中，储青开了口：“你来干什么。”

“我只是想来道歉的……”

“我接受你的道歉。”

李如杏愣住，含着泪的眼睛呆愣的望着他：“……什么？”

“我接受你的道歉。”储青又重复了一遍，“而且，这真的不是你的错。”

女孩又开始哭，哭的很大声，许湛凉飕飕的开口：“这里隔音很不好，你最好别让我妹妹听到你的声音。”

李如杏擦擦眼泪，安静了下来，小声的啜泣：“我……我知道你出来后，就一直在找你，我真的很对不起，都是我，都是我连累了你！孙恩那个混蛋，老天爷怎么不劈死他！”

孙恩父子，是李如杏一生不幸的开始，也是储青入狱三年的罪魁祸首。

三年前，一个傍晚，李如杏被孙恩推入巷子，她大声呼救，每一个人都视若无睹。

在她心灰意冷之时，储青来了，他救了她，也伤了孙恩的胳膊。

对方报了警，要抓储青，以故意伤害罪，偏偏那么“巧”，孙恩试图侵犯李如杏的那段监控不翼而飞，而储青暴打孙恩的片段公之于众。

李如杏是个胆怯的姑娘，也是个有骨气的姑娘，但很可惜，她的家人不是。

父母收了钱，说她是个精神病，医院也伪造了病例，把她送入了精神病院，她的嘴，被彻底的捂上了。

而后，储青，以故意伤害罪，判刑三年。

李如杏一直在想，如果那天她没有呼救，就烂在那个巷子里，起码坏掉的只有自己，不会连累储青。

“是我，是我，都是我连累了你……”李如杏捂着脸大哭。

许湛站在不远处，冷眼瞧着。

他这个人骨子里也是烂的，除了他在乎的人，其余所有人生死都与他无关。

李如杏是无辜，她什么错都没有，她是受害者，但许湛就是恨她。

许湛只想储青好好的。

李如杏，孙恩父子，还有参与其中的许多人，偷走了他们的三年，许湛恨他们每一个。

储青递过去一张干净的纸巾。

青年人沉稳温和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李如杏，你从前是很爱漂亮的姑娘。漂亮本身不是错，喜欢穿裙子也不是错，错的是那些恶的人。”

“你不欠我的，重来一次我还会帮你，我所进行的是制止恶的行为，无关里面的主人公是谁，李如杏，赵如杏，王如杏，都无所谓。”

“我做了我认为对的。”

许湛握紧的手缓缓放开，后脑轻轻的靠在墙上。

他是烂的，储青不是。

他对储青的爱，不就是起源于这近乎愚蠢的对每个人的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