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妄攥紧拳头狠狠的向墙上砸去，专门定制的具有防御离子的墙壁显然要比什么花瓶机器人都要坚固的多，这次流血的换成alpha的手了。

可是濒临易感期的alpha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一下一下固执的拳头不停地朝墙上砸，好像打破这面墙就能逃出生天。

等他终于冷静下来后，又觉得墙上的每一滴血都在嘲笑他，嘲笑他的无能，嘲笑他不敢挑战自己强大的alpha母亲，只敢像个小丑一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发着没有人在乎的脾气。

多可笑呀！

楚妄缓了一会儿，随手拎了一件儿衣服进了浴室。

浴室中水雾弥漫，楚妄一手撑在镜子上闭着眼睛，感受着水流的冲刷，一滴一滴血混着水淌地上。

那除了他无人能看起来黑色小球飘在他的身边，仍然没有放弃用那拙劣的话术来挑拨他的心性。

楚妄听着那笨拙到可笑的话心情却是逐渐好了起来，他颇有兴致的剥开镜子上的水雾，抚弄着腰间一道陈年的伤疤。

他笑：“这位……系统先生，或许您应该去学习学习语言艺术。”

这样哄骗小孩儿的话术是骗不到一个s级的alpha的。

那小黑球均匀的起伏似乎停顿了一秒。

他们系统蛊惑人心哪用得着那么多花花肠子，只要开启祸心功能，随口挑拨两句，那黑化值就是手到擒来，只是前头两个世界浪费了他太多能量，现在他身体里的能量已经不足以开启这项功能了。

不过……这次的宿主好像是个坏胚的好材料，有时不用它点拨，自己就会去作恶，或许这一次都不用他怎么出手。

心情大好的罗生决定不与低等位面的人类计较，闭嘴充当着装饰。

被无视的楚望也不气馁，心情不错的擦干身子，随便套了件外套就下了楼。

楼下他的alpha母亲楚意和oga父亲林溯都在餐厅。

“母亲，父亲。”楚妄打了个招呼，有侍者在楚意身边为他拉开了一个座位，楚妄瞧都没瞧一眼，自己拉了个位子坐在林溯身边。

楚意莫名的笑了一声，没有责难他的失礼。

母子二人无声的对峙，一时间只有林溯手中刀叉的声音。餐桌上的菜肴或许别人来看是美味，可是20年来从未换新，对于楚妄来说，这些东西食之无味，见之更是生烦，就像是这个家一样，死板固执又无趣的很。

楚妄吃了两口就不想再动，放下餐具准备上楼，却被楚意叫住，楚意冷淡的脸上终于有了不快。

“你父亲还没吃完，你怎么可以走呢？”

林溯的脖子上常年都带着丝巾，不是为了装饰，也不是为了保护腺体，只是为了遮掩一道疤痕，那道伤很重，以至于十几年后的今天林溯甚至都不能大口吃饭或者高声说话，他用餐总是最慢的一个。

而楚意为了彰显她的爱护，命令这个家的所有人在他吃完之前都不许下桌。

在这个家中，无处不在的条条框框覆盖了每一个角落。

楚妄刚压下去的易感期隐隐又有复起的趋势，他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大吵一架的准备。

林溯就是在这个时候放下刀叉，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轻声说道：“我吃好了。”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两个alpha听得一清二楚，楚妄对此没什么表示，楚意的心情却是更加不好，可她到底没有说什么，退回去扶住艰难起身的林溯一起上了楼。

林溯的腿也受过伤，无法长时间站立行走，阴雨或大雪时更是难受的很，可以直白的说，他浑身上下没有几处是好的。

楚意那强大到诡异的占有欲不允许别人接近她的oga，以至于她不在的时候佣人也不敢靠近林溯。

她甚至无法自由行走，就连楚妄这个亲生儿子在十岁之后也没能与他说上几句话。

偌大的楚氏庄园里，主仆、守卫上下近千人，只有林溯被隔绝在外，完完全全是楚意的私有物。

他们上楼之后，楚妄紧绷着的肩也松了下来，觉着没什么劲儿，无所事事的瞅了一圈儿，最后走进楚意的武器库，随便挑了辆飞行器出去。

飞行器上的按键繁多而难懂，作为楚家待定继承人的alpha之一，从三岁起就被按在教室里学习各种技能的他自然是会操作的。

从小到大他学了无数的东西，直到五年前一张心理道德评价报告把他的定义为具有极高反社会倾向的危险分子之后，这种培养才算是告一段落。

不过时至今日楚意仍未打算彻底放弃这个alpha儿子，这不，还想着给他找老师呢。

楚妄冷笑一声，飞行器以超快的速度飞出地下库，行驶向一座黑色拳馆。

帝国表面上蒸蒸日上，歌舞升平，可是在看不见的角落腐朽早已滋生，只等局部的溃烂蔓延至全身，这矗立了上千年的庞然大物就是倒塌也未可知啊。

“呦，楚三少爷！”有熟悉他的侍者上来打招呼，满脸的讨好：“您可好长时间没来了，包厢一直给您留着呢，都没敢叫别人动过！”

楚妄听惯了这不管谁来都是同一套话术的阿谀奉承，理都懒得理会，自己迈着长腿进了熟悉的包厢，吩咐了一句老样子之后就把人打发出去了。

这家黑色拳馆就在帝都星地下一千米处，中心位置甚至就在皇宫正下方，真真正正的天子脚下。

干了几十年不干净的勾当，跟好几个大家族都牵上了头，几十年来从未出过岔子。

这里不干净的人多，从前楚妄只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来过几回，每回看上几场也就舒坦了，可今天总觉得心慌。

这种感觉在他在茫茫人海中看到时候霍成弦的时候得到了证实。

霍成弦来到这种地方当然是做了易容，可是楚妄总能在人海中将他认出来。

在他眼睛里边，这个人站在人山人海中都是泛着光的。

楚妄不是什么大老粗，也是正正经经学过文章的人，可是看着霍成弦他脑海中什么形容词都没有，只有俩字儿——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