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是林溯。

但就像是故意要和他作对一样，顶上那人缓缓张了口，与林溯那缓慢又温和的声音不同，，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一张嘴却是满满的风情万种，语调都像是带了钩子。

“好久不见啊，我亲爱的儿子。”

好久不见。

楚妄快十年没出过主星了，可半点不记得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个东西。

顶上那人也不恼，慢悠悠地继续道：“血缘上，我的确是你的父亲，不过我是17号。”

他擡擡手，身侧的两人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又是两张属于林溯的脸。

楚妄这么多年都没和自己这位父亲好好相处过，今天倒是好，一下子见了三个。

“你们……”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17号打断了他的话，笑吟吟道：“最初的林溯早就死了，我们都是复制品，我是17号，旁边的是63号和149号，我们都是你的父亲。”

“谁在乎这个。”楚妄面色不善：“霍成弦呢，他在哪。”

17号一点也不在乎他说了什么，只是继续道：“林溯生下你的第二年就自杀了，然后那个女的就疯啦！她拿着林溯的DNA复制了我们，我们有好多好多呐，不过都死的差不多了，最和她心意的那个被他带走，我们这些残次品就作为研究员继续留在了这里。”

“林溯是天才。”17号轻笑一声：“你知道么，他死了这么多年了，楚意所控制的研究所至今还在研究他当年所留下的笔记，这些年来研究所所研制出来的东西有三分之二都是在林溯的基础之上完成的，如果他还活着……”

如果林溯在，帝国的发展要比今天快二十年。

而这一切，都被楚意扼杀掉了。

楚妄仍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又问了一遍：“霍成弦呢。”

17号终于听见了他的问题，停止了对林溯的追忆，转而神色古怪的上下瞧着他，像是在看什么不能理解的东西。

17号道：“你很奇怪，你不像楚意，也不像林溯。”

废话真多。

楚妄额头上的青筋不受控制的暴起，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顶上的几人。

17号突然开心的大叫，指着楚妄大声道：“对，就是这个眼神！你现在像楚意了！”

“骂的真脏啊……”楚妄不是个脾气好的人，此时已经快按捺不住了。

霍成弦身上那么多的伤，也不知道如何了。

17号笑够了，摆摆手，道：“好儿子，念在那点子血缘上，就让你们见一面吧。”

随着他的动作，楚妄右侧的墙壁缓缓上移，露出了一块巨大的玻璃。

随着温度上升，那玻璃逐渐变得透明。

霍成弦头发遮盖住了半张脸，双眼紧紧的闭着，肌肤透着不正常的红，身上不住的冒着汗，整个人蜷缩成了熟虾的形状。

身上的衣服还是那件破烂的军装，却在扭动之中被扯得不成样子。

不对劲，十分的不对劲，

这副模样像极了Oga发倩时的样子。

隔着一层玻璃，楚妄闻不到信息素的味道，但霍成弦的反应那般剧烈，定是难受极了。

头顶又传来笑意盈盈的声音：“乖儿子，父亲听说你喜欢他，不过他有些不识擡，如今他乖巧了，怎么样，开心吗？”

楚妄贴着玻璃的手缓缓攥紧成拳，指尖划过玻璃时的声音刺耳的很，他慢慢的扭过头，泛着血丝的眼睛与顶上的人对视，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我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