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真正为佛崖而来的游客了？

叶舒然拿回收据，笑道：“应该是我们谢谢你，今天听到了那么多专业知识和书本上没有的东西。”

大部分散客都不会选择请景区里的导游，基本就租个讲解器挂着。而团队游则有自己的导游，叶舒然她们这样的，真不多见。

导游端着茶杯，往外送了两步。

叶舒然走之前突然回头：“总有一天，佛崖会和麦山一样受到关注的。”

导游怔了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叶舒然已经走远了。

看着她们的背影，已经很久没有因为佛崖被埋没而起伏的情绪再次鲜活起来。

曲清萸听不清她跟导游说了什么，等叶舒然走近后，她主动问：“你们刚才聊什么了？”

叶舒然把收据递给她：“聊补交费。”

曲清萸接了过去，上面的数字对她来说压根没感觉，但她还是认真收了起来。

“我给你报销。”

叶舒然本来只是让她看看，没想到她竟然收下了。

伸手要回来估计成功概率很低，说不定还会闹不愉快，叶舒然只好笑笑：“谢谢曲总。”

虽然她又叫曲总了，但一点也不冷漠也不生硬，尾音还带了个小圈圈。要不是怕叶舒然不同意，曲清萸真想报销的时候在后面多加两个零。

虽然做了防护，但百密总有一疏，加上刚才她俩看得投入，还在导游带领下去了很多犄角旮旯看小龛。

那些地方一看就是很久都没有游客去过的，除了最基础的打扫维护，蚊虫特别活跃。

等坐进车里，她俩才发现脚踝还是中招了。

不过曲清萸更严重些，谁让她今天袜子短呢。

叶舒然把准备好的药膏递给她，看着她弯腰抹脚踝，似笑非笑：“看来以后不仅要提醒你别穿高跟鞋，还得提醒你穿足够长的袜子。”

曲清萸擡眼，本来是要瞪她的，但因为弯了腰，角度成了从下至上。

这一瞥，就成了风情万种再加几丝幽怨和可怜，谁看了还能继续说狠心的话？

叶舒然定了下，下意识舔了舔唇。

车厢里渐渐弥漫起药膏的味道，曲清萸用湿巾擦完手，问她：“你要不要也来点？”

叶舒然摇头：“我皮糙，没感觉。”

“不用不好意思。”曲清萸把药膏往前推推，“我绝对不会说落井下石的风凉话的。”

叶舒然听出她淡淡幽怨，笑着把药膏接回去丢进包里。

“不要那么小气嘛。”

曲清萸轻哼，转头看窗外。

回程路上，她们看到好几辆旅游大巴载着游客往佛崖去。

叶舒然忽生感慨：“其实也不缺游客，佛崖却这个待遇。”

曲清萸知道她说是在景区评级和财政拨款方面的落差，这些事她比叶舒然更清楚门道。但她不想让这些去沾染叶舒然纯粹的世界，有些东西她们是无能为力的。

“同在西北，个有高矮，饼就那么大，很难做到完全公平。”

叶舒然点头：“我只是觉得佛崖可惜了。”

曲清萸想了下：“其实我有个想法，也是刚刚想到的，想听听你的意见。”

“什么想法？”

“如果这次跟闵老板的长期合作能达成，那么曲氏必然要在齐永增加投资和宣传。我可以增加一些佛崖的宣传预算，还可以让曲氏新设立的实习生项目里增加佛崖参观，先从业内开始提高佛崖的关注度。”

叶舒然没想到她短短时间内竟然想得那么远了，但不得不说，如果真能成功的确是个办法。

曲清萸又说：“佛崖历代都不是官方背景，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曾在史书上得到太多笔墨。加上又一直在麦山的光环下，很难被注意到。想要让它被大众了解，那就要先让业内对它改观。”

叶舒然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很好：“我觉得可以试试。”

但她也有担心：“但佛崖没名气，你要在预算里增加这些，公司里的人会不会有意见？”

跟在曲清萸身边这些日子，叶舒然也渐渐明白曲氏里并非曲清萸一个人说了算。

现阶段的她还在努力用好的表现来获取大家的认可与支持。

“建立西北渠道是曲氏近年来最大的计划，我如果把这事做成了，多花点钱把齐永宣传起来也是锦上添花。”

叶舒然现在更期待这事能成了。不仅耿司朗会滚蛋，还可以让佛崖被更多人看到。

她也想出一份力：“我能帮点什么忙？”

看她积极请缨，曲清萸嘴角微翘：“暂时没想到。”

“真没有？”

曲清萸抿了抿唇，看上去有点纠结。

叶舒然歪了歪头，还是想等一个答复。

曲清萸缓缓擡眸：“等宣传开始的时候，你能陪我再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