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养生火锅，就是清淡。

在此之前叶舒然也没想到还有这么寡淡的火锅，但对她格外合适，毕竟她胃里实在塞不下什么刺激的食物了。

秦凝菲主动问了不少这次出差的细节，甚至连去佛崖和缘枞的事也提了。

叶舒然大方应答，反倒是另一位参与者曲清萸很是安静。

大部分时间她都在默默吃菜或者喝果汁，偶尔补充或者解释几句，之后又在秦凝菲的笑意目光中回归安静。

一整晚，叶舒然都没有冷脸过，话里话外也都很正常，看上去一点都没有吃醋的迹象。

曲清萸从最初的担心到放心，最后又变成有点失心。

和秦凝菲在饭店门口道别后，曲清萸依旧一言不发。

叶舒然在车里看了她几回，总觉她像是有心事。

“今天这顿饭吃得不开心？”

曲清萸摇头。

过了一会儿，她主动说：“上午你去过公司了？”

叶舒然本来是去前台拿自己昨天留在那里的东西，结果正巧遇到送花的人。

“偶遇苍蝇，随手做了件好事。”

她说的十分随意，好像真就是在路边捡了团废纸丢进垃圾桶。

曲清萸眼眸亮了起来，故意问：“那你怎么不直接把苍蝇赶走？”

叶舒然看到窗外街灯倒映在她脸上的流光溢彩，想起上午那束刺眼的花，忽然很想把她搂进怀里。

但她只是弯了下唇角：“花又不是送我的，我直接扔掉多不礼貌。”

“那我授权给你，以后只要你不喜欢的，什么花都可以直接处理。”

也不知媒体哪来的消息，曲清萸和秦凝菲从火锅店出来的照片也被拍到了。照片上两人都满脸笑意，而作为曲清萸贴身保镖的叶舒然被忽略了。

结合之前的传闻，竟然有人说曲清萸和闺蜜讨论婚事筹备，好事正在秘密进行中。

曲清萸看到报道，气得不行。以往媒体也爱捕风捉影，但像这次那么刻意的还是头一回。

她猜到是耿家搞小动作，决定去找曲廉优。

“爸，现在西北市场的垄断被我突破了，我不想再给耿家保留面子了。”曲清萸抱臂靠在座椅上，怒气不减，“他们在生意上斗不过，就拿这种话题炒作，真是无聊。”

曲廉优倒是没逼过她和耿司朗的事，最近的报道他和郁婉馨也看到了。

夸张是肯定的，但也并非完全捏造，起码女儿的变化他们是有目共睹的。

“清萸，耿司朗不是真命天子爸爸知道。但是，你最近的变化，是不是也该和爸妈说一下？”

曲清萸愣了下，下意识有了防御姿态。

“什么变化？”

曲廉优笑笑：“你比以前开心了。”

曲清萸落在扶手上的手紧紧抠住。

如果是过去，她可以断然否认，又或是搬出一堆理由来掩饰。

可现在，她尝试着不再时刻口是心非。起码在她认为亲近的人面前，学会再次敞开心扉。

只不过，她不敢一下子把叶舒然推到爸妈面前。毕竟叶舒然那边还没完全搞定，虽然那天吃完火锅后秦凝菲就断言她有戏。

“最近一切都很顺利，如我所想。我当然高兴。”

不等曲廉优再问，曲清萸主动表示：“爸，我想借着庆功宴的机会，正式澄清我和耿司朗的所有传闻。”

这不完全是请求的语气，带着商量，也带着无比的坚定。

曲廉优严肃看着她：“处理不当就很容易把耿家惹毛。曲氏在西北还没真正站稳，你做好了承担所有后果的准备吗？”

“如果合作要以这种传闻维系下去，那我宁可面对股东们的质疑。”

“既然你决定了，就按自己的想法去做。至于耿家的人情，爸妈会处理。”

曲清萸本想把这事告诉叶舒然，但她又想等到庆功宴当天再给她这个惊喜。

那么正式的场合，她郑重澄清，应该比私底下的暗示更有诚意吧？

反正也没几天了，曲清萸满心期待，甚至偷偷在网上查起如何表白的攻略。

可是那些直白的话太肉麻了，别人对她说过那么多遍，她毫无反应。一调换到自己身上，简简单单一句话都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叶舒然知道耿司朗在曲清萸心里是什么地位，但网上那些言之凿凿的猜测，还是看得让人心烦。

曲清萸好像并没有受这些绯闻的困扰，甚至都没在她面前提过。

叶舒然被她拉去挑选庆功宴的晚礼服，曲清萸试了一套又一套。

“这套颜色是不是更合适？”

这已经是第六套了，前面的不是设计不够贴身就是颜色不够合衬，甚至还有裙摆高低的原因被淘汰。

叶舒然觉得她穿哪套都很好看，但不可否认曲大小姐每换一套都更亮眼。

她也被养刁了眼光，甚至开始期待起曲清萸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刻。

现在的这一身其实很素，黑色做了轻微的亮面处理，光泽恰到好处。而腰身的处理低调又闷骚，除了紧贴曲线之外还在后腰上方设计了一个回勾，这对穿衣者的身材比例要求非常高。

光瘦是不行的，腰不够细，腿不够长，曲线不够明显，都穿不出这身礼服的韵味。

但偏偏曲清萸都可以，她一出来，在场所有的人都倒吸了口气。

太好看了！

叶舒然仿佛听到空气里弥漫的都是这句感慨。

她眼里的光芒变换了好几次，曲清萸从一开始的紧张期待渐渐演变成娇羞挑逗。

两个人之间隔了几步距离，但根本插不进任何人。

“这样好不好？”

曲清萸这话仿佛一语双关，吊梢眼里的情愫连在旁边帮忙整理服装店员都窥探出一二。

叶舒然低眉轻笑了声：“很好，就这件。”

曲清萸自己也很喜欢这件，但叶舒然肯定后她更高兴。穿着她喜欢的礼服向她表白，自然再好不过。

试完礼服，曲清萸换好衣服，打算和叶舒然去吃饭。

她还在回味叶舒然刚才看自己的眼神，那眼底分明就藏着欲念。

“那么多套礼服，你为什么喜欢那件？”

叶舒然转头看了她一样，那傲娇的小表情底下藏着期待。

“因为你喜欢6啊。”叶舒然故意顿了下，“那套是第6套，所以最好看。”

曲清萸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回答，愣在那里。

看着叶舒然的背影，她努了努嘴。

可是又生不出气来，因为叶舒然竟然还记得她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