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华？”

男人摘掉兜帽，发丝凌乱的披散在肩部，他用舌尖触碰尖牙，气愤的笑了，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甚至太可疑了，笑眯眯的模样注视门口，仿佛他在等待三秒后必须要进门的人。

可......

辰厉斯坐在余华的床上，就这样数了总共1290个数字。

余华才从门口出现，不过少年顿住了步伐，他感觉到了后背有些凉意，甚至没有多看一眼那个男人，擡脚就要跑走！

辰厉斯好不容易数到余华回来，却等不到一句解释，甚至对方根本不在乎自己到底有没有在等他回来。

转身就逃开？

“余华，你真的，太过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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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来临，往往都是无法预知的，余华和辰厉斯早就习惯黑夜了，对于时间根本没有概念。

可是这次，余华再一次嘲讽黑夜过的太慢。

他漫无边际的加快速度跳跃在这些树林中，逐渐消失在城市的一处，越过城墙，心脏莫名就加快了速度。

余华从来没有如此恐慌过，说他没有感觉，不可能。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情感从鸭蛋告诉自己那些悲剧后，就突然放大了。

是他一直麻木自己，还装作和以前一样，因为打着失忆的幌子所以一直无视那些很容易就被接受的情感。

他不是害怕自己接下来发生的事，他是被那些强烈的感情一股脑的吞没了。

因为害怕，因为恐慌，血液都要倒流一般，凉住，开始流出眼泪。

余华第一次感受这些，就像被恐怖的东西缠住，要逃开却被一下子团成一个球关进了盒子里。

一个砖块大小的盒子里有羊吗？

是余华。

那个盒子，是为了余华而存在，所以一直存在着的，无法被遗弃的宝物。

一旦撕裂开。

就会有血液喷发，涌出！

整个呕出一样的厌恶感，一定会让他后悔。

一直后悔下去，一直沉沦。

余华到底要怎么办，为什么要他接受不了的东西让他拥有。

他不需要啊！

为什么要给他？

不论是第一代的自己，还是第二代的自己，如果想好好活着怎么可能会离开呢？

为什么要进行过渡，他不是来接受这些的！

“我不想......”

余华喃喃着。

......

黑夜太an静了，月亮太温柔，温柔到，只要看见它，就开始倾诉一些废话，一些不被人理解的话。

眼泪流落的很快，偏偏在流落的瞬间，低落在他的鼻头旁，上唇，下唇，衣领。

先从左眼开始洗礼一条路线，眼泪流完，再从右眼顺着眼角温柔的滑过脸颊，一点也不温柔，风刺痛他的泪痕。

在提醒他，他又在伤心。

这突然间的悲伤来临。

他被身后的双臂环在了怀里，一个有温度的怀抱令余华怔愣了。

随之，是一片轻盈的雪落下，接二连三，小雪在黑暗中飞舞，月亮被云雾遮盖，不知是谁的心跳先暴露出来，也许没有被发觉的，扑通扑通的跳动。

在被抓住的瞬间，剧烈跳动的心脏平缓了下来。

余华选择挣扎，他居然会为不用逃避的瞬间感到安心，他到底是哪里坏掉了？

“松开”

几乎是用牙齿狠狠的咬在了辰厉斯的手臂上，可身后的男人嘴唇轻轻拂过余华的耳边，呼出一口长气，他的怒火平息了。

原来的那些不安和担忧，有些好转，沙哑的声音传来。

“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认为你是需要我的”

辰厉斯的这句话很莫名其妙，可效果很好，余华停止了挣扎，嘴里是对方的血液，没地方吐，也吐不出来，只能吞咽下去。

血液漏出，没接住，就滚落进雪上，才薄薄的一层，很容易就看见圆点的位置。

两个人好像傻瓜一样站在小雪里，的确是搂在怀里，什么时候变成1.76的少年小小的被遮住，小脑袋在对方的胸腔前，余华好像听见了心跳声，他以为是自己的，却不知道，是身后人传来的波动。

绵长......

轻柔。

雪里最动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