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遮盖鞋边，寒凉入侵思安的嘴唇。

“余生...是余生对吧，我正要去找你...”

他的眉眼带笑，却流着泪...

余生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他也有过这种时候，当时，因为系统安排的任务折磨的精神崩溃，然后，他也会又哭又笑，控制不住情绪。

有人说，他的数据应该进了bug，修理修理就好，可是那时候的自己是个无人问津的AI。

没有人能把注意力稍微集中在他身上，就这样...他一直坚持到沉睡。

没想到，连这个毛病都传输给了另一个自己...

余生不忍心再打击对方，先前的那些强制，在情绪缓下来后，彻底散去。

他才真正的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思安，别笑了...”

说着，他也想靠近思安，思安却被赶来的辰悯抓住。

“别靠近他...”

辰悯告诫思安别再向前，因为对方给他的感觉非常糟糕。

好像遇见了最讨厌的人，莫名其妙的不喜欢。

余生神情微凉，嘴里的话似刀子刺出去。

“思安，你不想知道关于你是谁，这个答案吗？”

“你不是一直被这个问题烦恼，还遇见了很多认识你，你却不认识的人，你难道不想知道这些？”

这只是很寻常的问题罢了。

落入思安的耳朵，要把他碎裂开...

辰悯觉得对方莫名其妙，拉着药师不让过去。

可这怎么能阻扰呢。

思安扒开拉着自己的手掌，不顾辰悯的劝解，走向了余生。

余生笑了笑，勾勾唇角看向脸黑不少的辰悯，一把搂过思安的腰，两个人直接从眼前逐渐消失。

辰悯心里着急，更多的还是不爽，他什么时候被这么挑衅过？

不过，他更好奇，药师和那个男人有什么关联......

因为，看不见脸。

————

思安来到了开着桑格花的世界。

这里没有蓝天，满天挂着五颜六色的千纸鹤...

还有棉花在花团锦簇中，摆出一颗星星图标。

在星星旁边，还有没有完成的名字......

余生刚带思安来这里，就是一个热烈的拥抱，从思安的背后环住，深深呼吸对方的香气。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

“我病了，我没想那么对你”

“思安...”

“我没想说那么多伤害你的话，是我太着急了，我实在是没办法，我很想你...”

“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存在，因为，你是我心头的肉...”

“只是我从来没有勇气去承认...”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一声声思安，一口口对不起。

好像把很多东西都透露了出来。

思安看着眼前盛放的桑格花，以最快速度沿着空白继续盛放。

他站定在花间一动没动。

也许，已经听不见对方说什么了，思安擡眸，拉开对方的胳膊。

回过身注视对方不知何时，哭红的眼睛，这幅模样和自己真是相似无比...

思安的眼眸动了动，波澜不惊，却似重新点亮了光亮，从对方的左眼看向右眼，嘴角那抹温柔的笑却说出令人心寒的话。

“你又从我身上，看见了谁？”

是不是，你也爱过我，透过我看别人？

“不论是谁也好，是你也罢，是他们也罢”

不要再折磨我了。

“我不想认识你们任何一个人”

你们说的人，不是我，不是我，我不认识他。

余华是谁啊？

“我已经死了”

早就，死绝乎了，尸体在红砖上，血流进了下水道里，浑身疼痛难熬，随着意识关闭，自己的存在全部消失。

受过的委屈，经受的不公与冷眼，这些东西早就结束了，早就伴随他迷迷糊糊的人生一同消失了。

“过去的事情，就翻篇好不好，能不能忘了啊，能不能忘了？”

“我问你啊，能不能忘了”

忘了不属于他的那些记忆，如果觉得这样很难为人，那好啊。

“忘了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