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你也就只能当个八卦了
邓千他哥邓钧,恐怖如斯的早恋主义,并且初恋现在仍就是现任。
让人吃惊的是,邓千和邓钧几乎是在同一种家庭环境、校园环境下成长,却长出来两种完全截然不同的个性。
我睥了邓千一眼,“你哥还谈着呢。”
“对啊,郎才女貌,门当户对,感情也好得很,就这样多好,”邓千眼里流露出三分羡慕,声音低沉下去,还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委屈,“我就是一直没碰到合适的人,我没办法。真有合适的,我就拉着他向家里出柜了。”
“那也是......”我避开邓千的视线,闷了一口酒,往四周扫视。
这是我今晚进到gay吧后第一次主动观察周围——这里比橙红要小,却比橙红更乱,灯光开得更暗,音乐更有情调。
有些被脱下的外套等衣物随意挂在椅背,有人在卡座围成一圈炫酒打牌,远处钢管舞上的男人被另外一堆男人围观,还有穿着高跟鞋踩在桌子上跳舞的兔男郎,很难不怀疑要是玻璃被踩碎了,会不会叫那人赔钱,还是由叫嚣他扭动屁股的男人负责。
我突然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喜欢这个地方,因为它真实地反映着每个人内心深处的欲望,白天的高压后,或许这里才是这些人放纵的归宿。
不想直面,也不想接受,或许我的外在就是被大人铸造出来的,内里可能和他们没什么区别。
我妈是极端严格主义,追求完美,追寻成就,会用戒尺,会限制出入,会把我“绑”在琴凳上。在这种掌控欲下,我谈不上开心,到后来也变得没有感觉。
直到她去世,这一走,她便带走了我很多东西——我的听觉、我的枷锁,包括我一直努力的方向。
我爸不怎么管我,所有事情随着我去,我爱去哪去哪,爱做什么做什么,吹很多风,晒很多太阳,看很多天空。但尽管如此,在面对背德的选择时,我就会想到我妈。
想放弃钢琴时,想到我妈;想彻夜不归时,想到我妈;我承认我妈离世后的那几个月里,我的生活近乎是空白的,连同我的耳朵一样,辨不出任何声音。
酒精会麻痹大脑,但麻痹不了记忆,那些疼痛一旦回忆起,就跟不断繁殖的微生物一般占据一片看不见的地域。让人有一点难受。
“你还要在这儿待多久?”我问邓千。
“待会儿吧,”邓千说着,突然一惊,“眠啊,你是不是还有事没和我说?”
我扯了扯嘴角,“你终于想起来了?”
邓千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理亏的表情,“不好意思,因为每次都想先和你聊聊八卦。”
“没事,你八卦也挺好听的。”我礼貌地说。
[219]
邓千问了我几个隐私性问题,我一一作答,十分认真,最后邓千得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结论。
“我觉得你弯了,”邓千直视我,“所以是上次我说的那个男的?”
我躲开他的视线,摸了摸后脑勺,因为没有其他借口,只能回答得很勉强,“......是吧。”
邓千一拍桌板,就差原地起立了,“你看我说什么来着!?你还记得半年前第一次拉你来gay吧的时候,你在这里被多少个gay搭讪了吗?”
我掐指一算,“说实话不太记得了。”
“至少三个,什么款的都有,成熟大叔型,纤细男高型,哦,甚至还有一个看着就像0的想找你做1,”邓千砸吧砸吧,“我都替你记得呢,那场面太搞笑了。你一口一个‘不了’、‘我不是gay’,再配上你那张脸,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
“......”我眼角狂抽,呵呵一声,“你后来喝醉了,要我把你带回去,结果我临走的时候还被一个黑背心肌肉男给拦下来了,拉了粉色报警器才得以脱身。”
邓千调侃道:“那你今天带了吗?”
我摇头。
他就笑得更开心了,“那你今天自己小心一点喽!眠啊,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长得太弯了,真的很容易被人看上。我要有你这张脸,谁知道都能天雷勾地火多少回了。”
我并不觉得,“我明明长得很阳刚。”
“不,”邓千竖起食指在我跟前晃,非得让我信服似的,“你很可爱。”
“......你这个词真恶心。”我嫌恶地摆开他的手。
邓千见挑逗我无果,只好把矛头转向四周,“你看看这边的男的,有没有几个让你有点感觉?”
说实话没有,甚至觉得有点恶心。我就实话实说了,结果邓千一脸深沉地告诉我:“说不定你就是专门为你学长弯的。”
“还能这样弯啊?”我满不在乎地说,灌了口酒,感觉邓千这话并不可信。
“你懂什么,”邓千说,“我当时弯得也和你差不多啊,都是先因为一个人......”
“欸,等等。”
突然,我在人群中认出一个身影,我打断邓千的话,“那个人很像你的劈腿初恋啊。”
“什么?”邓千转过头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