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沉彻底冷了脸，哀怨道:“这样的话，那我出发了。”

走出几步路，确定背后的人没有任何想阻拦的意思，他只好倒回去，将眼镜取下，补充性地询问:“晚舟是在哪里买的，等有时间我想去校正下度数。”

顾晚舟全程观看了他蹩脚的独角戏，恶趣味地开口:“你可以扔了换新的。”

李念沉仅有的、艰难维持的笑容立刻消失，撂下个“不”字，默默转身离开。

在这些零碎的片段里，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与鹤鸣两个人对自己而言的不同之处。

“等会，我开玩笑的。”顾晚舟快步上前，拽住他的衣袖将人截住。

“一路平安。”她凝视着他的漂亮眼睛。

李念沉愣了片刻，随后反客为主，侧身握住她的手搭在自己腰上，语气颇为无奈:“粥粥总这样……”

“这次去的时间会比较久一些。”他捧起女孩的脸，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面颊，“会想你……”

正值晚饭时间，路过的学生伸头探脑地观察他们，顾晚舟担心被同学看见，背过身去:“知道了，着急的话可以先走。”

李念沉眼眸弯起，俯下身体凑在她耳边。

顾晚舟以为他有话要说，侧耳准备倾听。

李念沉擡起下巴，轻易就将她的耳垂整个含住，像只刚学会喝/奶的小狗狗，一阵阵吸/吮。

男人勾着她的手指缓缓上下套/弄，在模仿什么不言而喻，她的耳根顿时通红。

溢出的呻/吟声克制而黏腻，顾晚舟被他喘得浑身发热，尤其看到他西装革履、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愈加有种想要深入探究的矛盾感。

“好了……”李念沉舔了舔干燥的唇，朝她人畜无害地眨眨眼睛，“脸好红呢，可惜我得走了，帮不了晚舟换内——”

顾晚舟一把捂住他的嘴。

*

李念沉这次回A国的行程非常满，敲响诊疗室的门时，房内的瓦妮达吓了一大跳。

这所位于圭勐高级商务区的诊疗室平时只接待有预约的客人，当她看清门口站着的两位高大男人时，不由得失笑:“我还以为二位要抢劫呢。”

话虽这么说，她依然很热情地倒了两杯茶。

“圭勐人夏季都爱冷饮，好像你们会更偏爱喝茶。”

“我在这方面没有讲究。”李念沉不咸不淡回她。

瓦妮达拢紧白大褂，在二人对面的圆凳坐下，“我清楚，你对多数事情都没有什么讲究，只是我这个人比较看重待客之道而已。”

阿旭浓眉皱紧，瞟了眼这个一天话多到能赶上他半年的女人，不动声色移开眼。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瓦妮达“蹭”地冲到他面前，就差没指着鼻子骂，“愚蠢的大块头，你知道我是谁吗？”

阿旭斜过去一眼，面无表情答道:“知道，瓦妮达小姐是克兰军校的军医。”

“好几年前的。”

“你……”

李念沉投过去一个眼神，阿旭立刻噤声。

“之前开的药快用完了，这次过来多准备一些。”

“用完了？！”瓦妮达大惊失色，红润的脸色白了几分，“Lee，不要过度用药。”

男人没有和她解释的打算，直截了当:“你这里不能的话，我再换个人。”

“好吧好吧，哪有放着不赚钱的道理。”瓦妮达起身推开里面房间的门，边说，“但我必须告诉你，精神类的抑制剂过量使用会产生耐药性，到时候恐怕注射再多都没有用。”

李念沉朝阿旭使了个眼色，后者默不作声出去。

瓦妮达在里间药房取药，嘴里没停:“你之前从没有出现这种情况，最近是遇到了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无论如何，你需要——”

“我想做个脑部CT。”李念沉平静地打断她。

药房内沉默了两秒，随后才传来瓦妮达故作轻松的声音，“可以啊。”

仪器里空间逼仄，躺进去的一瞬间有些压抑的窒息感。

整个过程持续了两三分钟，在对方换衣服的间隙，瓦妮达自作主张接起他一直震动的手机。

“喂，您好。”

女声悦耳动听，光听声音就能感觉到是个热情洋溢的美人，顾晚舟捏着电话的右手僵硬无比。

“您好。”她拿开手机，又看了眼屏幕上的备注。

是他的电话没错，怎么会是个女人接听的？

“哦，Lee正在换衣服，有事的话我可以帮您转告——”

“嘟……”

通话骤然中断，瓦妮达秀气的细眉毛轻微挑起，难道是打错了？

余光看见不远处走过来的男人，她主动张口:“CT结果明天才能出来，你又开始头疼了吗？”

“按理说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你是不是精神——”

“有什么避孕的手段吗？”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xue，进一步补充，“适宜男性的。”

“什么？！”瓦妮达以为自己幻听了，不可思议地倒抽一口气。

李念沉缓缓扣好衬衫最上方的那粒纽扣，淡淡回答:“暂时不想让我的妻子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