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什么想合作的对象,我可以提前帮你联……”
陈诗宥话还没说完,就有点后悔了,擡起头,贺瑾明果然正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已。
陈诗宥翻了个小白眼,悠悠道:“好~不过,项尚也不用我联系吧,啊?”
“先谢谢诗宥姐了。”贺瑾明笑容真诚,“还是需要您帮忙的,毕竟他那边还有公司压在头上。”
“行吧。等他那个合约到期,你干脆把他签到工作室呗。”陈诗宥提出合理建议。
贺瑾明摇摇头,“不急,看他自已的意思。更何况,现在抛橄榄枝,对他名声不好。”
“也对,他现在差你太多了,容易招黑。”陈诗宥叹了口气,“不过上次演唱会效果不错,你俩选择继续合作,没人会说什么吧?”
贺瑾明笑了笑,从口袋掏出一张存储卡,推给陈诗宥,“这是薛淮上次在演唱会后台的表演实录,交给姐处理了。”
陈诗宥小心翼翼捏起存储卡,激动道:“你终于肯回击了!为了项尚?我真该好好感谢他让你开窍了!”
“你非要这么认为也行。”贺瑾明懒得解释鬼啊怪啊的事,干脆就当秀恩爱了。
陈诗宥领取任务,很快剪辑好视频,联系上狗仔、营销号,真真假假地爆出薛淮许多事情。
薛淮离开演唱会后,养好伤,也找了批水军,准备痛斥项尚蹭贺瑾明热度的事,恶心恶心两人。
只是薛淮的水军还没开工,就被集体调走,大肆宣扬起他以前的那些事迹去了。
有门路的资本,也都清楚这是贺瑾明的手笔,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薛淮臭到了底,没人再愿意接近。
————————
综艺第五期,项尚顶着不对称的脸,敬业上岗。
贺瑾明为他准备了止痛的药,项尚捧着药感动半天。
当天录完节目,他就厚着脸皮,跟贺瑾明回了房间,美其名曰:“贺哥给我带药,我要好好感谢一下。”
贺瑾明笑着不戳破他,进了房间,坐到椅子上,故意问道:“你准备怎么感谢?”
项尚眨眨眼,利落鞠躬,声音清脆,“谢谢贺哥。”
“就这?”贺瑾明好笑地挑挑眉,淡淡开口,“那我收到了,你回房间吧。”
项尚当然不可能走!
他杵在贺瑾明面前,垂着脑袋,继续感谢:“贺哥,今天节目里,你一直在保护我。还故意犯错,陪我去小黑屋,也很谢谢。”
贺瑾明点点头,不带情绪地“嗯”了一声,“也收到了,还有事吗?”
“有。”项尚揉了揉开始发烫的耳朵,声音低下去,“你这么做,是因为……因为你准备接受我了吗?”
贺瑾明慢慢站起身,歪了歪头,“你说什么?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
项尚擡起头,肿着的半边脸,把他委屈的神情放大了许多。
乍一看到,贺瑾明心尖颤了一下,甚至后悔起自已明知故问的捉弄行为,准备开口哄小孩。
项尚不知道贺瑾明要说什么,以为又是要赶他走,赶紧开口:“贺哥,我是问,你喜欢上我了吗?”
贺瑾明盯着项尚的眼睛,跨前一步,反问:“是我今天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看来我还要继续努力。”
项尚猛地瞪大双眼,擡手捏住贺瑾明的双肩,结结巴巴起来:“贺、贺哥!我、我没理解错你的意思吧?”
贺瑾明擡手轻轻戳了戳项尚肿起来的半边脸,笑问:“你怎么理解的?”
“我……你……我们、我们是,是……”项尚脸红到了脖子,愣是说不出两人进一步的关系。
贺瑾明轻笑着凑近项尚,在他肿起来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轻声道:“是什么?你说出来,说清楚,我们就是了。”
脸上柔软的触碰转瞬离开,项尚的脑子已经宕机了,他甚至觉得自已的脑后正冒着烟。
听清贺瑾明的话,项尚的嘴和大脑迅速连接,不管不顾出声:“你是我的了。不对,我是你的了。”
贺瑾明都没预料到的说法,听起来令人脸红。
贺瑾明轻咳着退远了一些,强装镇定地开口:“你这说的。我只是亲了一下你的脸,连归属权也丢失了?”
项尚用力拉近贺瑾明,语气激动,“你已经亲我了!是你主动的!反正,我是你的了!”
“只是脸,你也太纯情了吧?”贺瑾明觉得好笑,维护起自已的清白,“我可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别说的这么少儿不宜。”
“那你现在做!”项尚闭上眼,低了些头,主动凑近贺瑾明。
贺瑾明捏住项尚没肿的半边脸,笑出声,“纯情,但脸皮够厚的。”
项尚睁开眼,贺瑾明笑得正开心,笑容直直闯进他的眼睛,好看的要命。
然后,他主动地、用力地贴上了贺瑾明的嘴唇。
贺瑾明不笑了。
两人都没闭眼,距离太近,失了焦,看不真切。
于是,唇瓣上的触感就显得那么清晰。
贺瑾明最先动作,舌尖舔在项尚的下唇,蛊惑着开口:“张嘴。”
项尚很想听话,尝试半天,终于破防:“贺哥……肿了,张不大……”
贺瑾明:…………
项贺(8)
项尚回到自已房间后,第一时间冲进浴室,用冷水疯狂冲脸。
一方面为了压下退不走的脸红;一方面是惩罚因为智齿肿胀的半边脸!
就差一点!就一点!
吻完了,他们就能算是彼此的了!
项尚盯着镜子里肿得老高的半边脸生闷气。
视线移到嘴唇,心池晃动,满是涟漪,他又不自觉傻笑起来,呢喃着:“男朋友~”
在他说完嘴巴张不大后,贺瑾明先是控制不住地捧腹大笑,看到项尚委屈到想哭的眼神后,才堪堪收住。
贺瑾明笑累了,终于想起来要哄一下男朋友。捧着项尚的脸,从眼睛一寸寸亲到嘴唇,很亲密、很勾人。
项尚的脸红再次升级。
“行了,你先回房间静静吧。我都担心你等会儿把自已烤熟了。”贺瑾明好心提议,扶着项尚走向门口。
项尚一路懵懵地被推着走到门口,突然想起贺瑾明还没给他名分,停下脚步,语气认真,“贺哥,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贺瑾明叹了口气,擡手压下项尚的脖子,二话没说,又磨了会儿项尚的嘴唇,终于出声:“我想,我大概不会亲男朋友以外的人。”
“男、男朋友。”项尚抿抿唇,嘴角控制不住地扬起来,“嗯,男朋友!”
不等贺瑾明说话,项尚自已拉开房门跑了。
项尚离开后,贺瑾明自已也先冷静了会儿。
结果,越冷静越不冷静!
贺瑾明无奈地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边洗边琢磨:小男朋友太纯情,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思考到最后,贺瑾明没想通好坏,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反正是挺可爱的。
—————————
综艺录制结束那晚,众人陪着林俊生老先生回了一趟当年戏子灭倭的剧场。
等言阳带着柳灵从剧场出来,天已经全黑了。
他们赶回逃脱小屋和粉丝匆匆见面后,才各自上了自已的车。
这回,项尚终于登上了贺瑾明的保姆车。
褚锦茉笑嘻嘻地询问:“表哥,我和诗宥姐是不是应该避一下啊?”
“既然你这么问了,那就满足你。”贺瑾明指着不远处项尚的保姆车,“去吧,让司机直接开到工作室。”
褚锦茉赶紧拉着陈诗宥下车。那边,宋晗倚在车门边,无奈等着两位一起上车。
项尚拘谨地坐在贺瑾明车里,低着头,耳朵一点点热起来。
贺瑾明给项尚递了瓶饮料,笑着问:“想什么呢?”
“贺哥,我终于坐进你的车里了,开心。”项尚擡起头,看着贺瑾明傻笑。
贺瑾明摸了摸项尚的头,手指顺着项尚的脖子滑到前领里,声音很轻道:“这就开心了?”
两人还穿着最后一期综艺的大褂,立领贴着脖子。
项尚感受到贺瑾明温热的手指插进来,贴着脖子,心跳加速,脸迅速热起来。
贺瑾明勾着项尚的领子靠近自已。没用多大力,项尚轻松被拉了过来。
“我看你的脸是不是消肿了?”贺瑾明挑眉问项尚,语气暧昧。
项尚跟着心跳,呼吸加快,垂眸盯住贺瑾明的眼睛,认真回答:“可以张开了。”
贺瑾明抖着肩膀笑出声,故意推开项尚,“你想什么呢?我只是单纯在关心男朋友而已。”
项尚眨眨眼,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一下,随即垂下脑袋,暗自失落,“哦,我还以为贺哥想做点什么。”
“那你想吗?”贺瑾明把球打回去,顺带加了一句绝杀,“想什么要学会主动争取。”
项尚看向贺瑾明,他正悠闲地喝水,一副调情老手的模样。
“贺哥……”项尚语气不太对,贺瑾明赶紧转头看了过去。
项尚:“贺哥,我好像还不知道你以前有没有谈过恋爱,你……”
“没有。”贺瑾明语气认真地抢答。
项尚肉眼可见地瞬间开心起来,“我也没有,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
“嗯,你说过了,我知道。”贺瑾明看着一脸真诚地项尚,心虚地转过头,声音小了些,“但我喜欢过一个人,你介意吗?”
项尚的笑僵了一秒,随后问道:“那你现在还喜欢吗?”
“喜欢。”贺瑾明不会骗项尚,诚实回答。
项尚脸上的笑粉碎,眼眶在瞬间温热起来。
贺瑾明转头,迅速捧着项尚的脸,继续说:“但我很清楚,和对你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项尚知道贺瑾明说的是真心话,但心里的难受就是压不住,从眼神中丝丝缕缕渗透出来。
他不敢挣开贺瑾明的手,只好偏头看向车窗外飞驰而过的一盏盏路灯,轻轻“嗯”了一声。
贺瑾明不打算瞒着项尚,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坦诚的时机。
现在,可能行动会更实用一些。
项尚看着贺瑾明放大的眉眼,唇上又迎来熟悉的触感。
“不是说,能张开了?”贺瑾明贴着他的唇缓慢问道。
项尚深吸一口气,擡手扣住了贺瑾明的后脑,主动撬开贺瑾明的唇。
贺瑾明没料到项尚会突然主动,反应了一会儿才抱紧项尚的腰,积极配合起他的动作。
项尚不会接吻,没有技巧,全靠情感带动,有些莽撞,看得出来不开心。
贺瑾明擡手一下下抚着项尚的背,换气的间隙中提醒项尚:“轻点,咬到我舌头了。”
项尚红着脸,追吻上去,亲了好一会儿才给出回应:“轻了。我第一次接吻,没经验。你教我。”
语气里明显的醋意,看来还是没哄好。
“我也没有经验,教不了。”贺瑾明抓着项尚后脑的头发,神情认真,“我说了,我不会亲男朋友以外的人。”
项尚压着贺瑾明贴上自已的唇,动作温柔,“知道了,贺哥。我只是有一点难受,我要是更早认识你,你是不是就不会喜欢那个人了?”
贺瑾明想了想,笑着说:“应该不会喜欢你吧,那时候你还是小学生呢。”
项尚:……
“贺哥,你早恋?”项尚眨眨眼,突然没那么难受了。
贺瑾明拍了拍项尚的头,“再说一遍,我没谈过恋爱,你是我的初恋。”
好了,项尚完全不难受了!
他也不打算追问那个人到底是谁,贺瑾明上学时候的事儿,陈芝麻烂谷子的,没威胁!
现在,还是接吻重要!
项尚把贺瑾明压到座椅上,再次亲上去,比刚才亢奋了许多。
贺瑾明没他力气大,轻飘飘地推了两下,没推动,也就不装了。
贺瑾明的工作室里,陈诗宥已经和宋晗谈妥了专辑合作的事情,就等着签约。
褚锦茉窝在旁边给褚蓉汇报消息。
【褚锦茉】姑妈,十有八九,成了!
【褚锦茉】表哥把我和诗宥姐赶下车,他俩独处了
【褚锦茉】[捂脸害羞.jpg]
【褚蓉】好!!赏!!澳白明天来拿,早给你准备好了
【褚蓉】呜呜呜,终于把儿子嫁出去了
【褚锦茉】???
【褚锦茉】姑妈,你这……不对吧
【褚蓉】小瑕疵,别在意。我就是想说,我儿子能幸福了,真好!
项尚贴着贺瑾明进会议室时,褚锦茉刚看完褚蓉最后一句话,正想着给自已高大的表哥拉上位者的票。
会议室的灯光很白,衬得贺瑾明的唇红得不自然。
他身后的项尚脸颊通红,但透着疯狂的兴奋。
【褚锦茉】姑妈,要不说你是亲妈呢,真透彻
【褚蓉】[不愧是我.jpg]
项贺(9)
综艺录制结束后,贺瑾明和项尚都各自忙碌起来。
因为密室综艺,项尚人气涨了不少,但比起贺瑾明还是差飞了。
宋晗又给他接了一档更具权威的说唱竞技综艺。
项尚没什么心眼,基本不搞选手间的diss曲。他的题材大多和社会靠拢,反倒脱颖而出。有几个反映社会现象的片段,甚至得到了官方的转载。
贺瑾明比项尚还忙。工作室有人管理,但他要了解、把握大方向。
刚定下心准备打磨新专辑,从小疼爱他的二婶许芙再次因为胃癌住进了医院。
贺松寒和许芙的孩子早亡,之后没多久,许芙就得了胃癌,夫妻二人也没再要孩子。他们把对儿子的爱都倾注到贺瑾明身上。
贺瑾明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往医院,听到贺松寒抱怨接到通莫名其妙的电话,贺瑾明一下就想到了言阳。
事实证明,他没想错。
在言阳的帮助下,早亡的堂哥贺安魂有所归,罪魁祸首孙家失去了邪神。
项尚的综艺录制在上午结束,他第一时间跑到了贺瑾明工作室。
可惜贺瑾明正专心搜罗、整理孙家的各项犯罪证明,把他带进办公室后,就自已忙碌起来。
两人许久未见,项尚窝在贺瑾明办公室里安静地打游戏,时不时瞟一眼贺瑾明满是数据的电脑屏幕,不敢打扰。
孙家盘踞多年,J城能赚钱的行业都有他家插一手。贺瑾明不是专业的,整理得头疼。
落地窗透进艳红霞光,贺瑾明才恍然,已经是傍晚,起身打算去沙发休息会儿。
看到沙发上蜷缩着的、已经睡着的项尚,贺瑾明愣了一下,似乎才想起项尚一直在办公室。
他突然想到,项尚抱怨过,那个新综艺封闭录制,就为了能逼出说唱歌手的潜力,不停创作新作品。
节目组安排的录制天数少,导致赛程紧张,创作周期短、压力大。
现在,综艺录制一结束,项尚带着一身疲惫,直接来找了他……
自责和心疼在一瞬间霸占贺瑾明的胸腔,他轻手轻脚走到沙发边,蹲在了项尚面前。
项尚看起来就很累,眼下泛着一层淡淡的青黑,大概是熬夜创作了。
贺瑾明温柔地拨开戳在项尚睫毛上的刘海,很小声很小声地唤了声:“傻子。”
“嗯?”项尚似乎听到了,轻哼一声,便迷迷糊糊地睁眼,下意识软软地出声,“贺哥……贺哥,你叫我了?”
贺瑾明按住要坐起来的项尚,笑着说:“我叫的傻子,是你吗?”
项尚眨了眨眼睛,盯住蹲在沙发边的贺瑾明,慢慢擡手伸向贺瑾明的发顶。
贺瑾明挑挑眉,没有动。
项尚眼里,贺瑾明的每一根头发都绕着淡光,和他脸上的笑一样温柔。
落地窗透进来的红色霞光,把办公室拉进浑然天成的浪漫氛围,红晕从瓷砖转移到项尚的脸颊。
他摸了摸贺瑾明的发梢,缓缓出声:“如果是傻子,你还喜欢吗?”
“喜欢啊。”贺瑾明笑着回答,“是你我就喜欢。”
霞光更艳,红晕渐浓。
项尚的手贴上贺瑾明的后颈,用力把人拉近,仰头亲了上去。
贺瑾明猝不及防,整个上半身压到项尚身上。担心给人压出好歹,他撑着项尚的胸口想要起身。
项尚松开唇,手却依旧压在贺瑾明腰间和后背,声音委屈起来:“贺哥,不愿意吗?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
贺瑾明拍拍项尚的脸,柔声道:“愿意的。你先放开我,我怕压到你。”
项尚没放手,纯靠着腰上的力量,抱着贺瑾明坐起来,“好了,压不到了。”
姿势突然变化,贺瑾明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坐上了项尚的大腿,整个人被项尚箍在怀里,手臂都只能紧贴着身体。
“你……吃什么长大的?这么有劲?”贺瑾明捏了捏项尚的腰,诚心发问。
项尚认真回答:“米饭。———贺哥,我好像有点饿了。”
贺瑾明:……
办公室安静了会儿,贺瑾明依旧被紧紧抱着,好笑出声:“不是饿了?松开我,带你去吃饭。”
“可是不想松,我们好久没见面了。”项尚声音委屈,“出去就不能抱你了。”
“那我点外卖,我们就在这儿吃。”贺瑾明熟练地哄孩子。
项尚松了力气,方便贺瑾明拿手机。贺瑾明窝在项尚怀里点了家私房菜,付完款,再次被抱紧。
贺瑾明戳了戳项尚的腰,笑着问:“等会儿吃饭也这样?”
“我没问题。”项尚红着脸说,声音低了下去,“贺哥,你今天好忙,我也不敢打扰。现在就想抱着你。”
贺瑾明“嗯”了一声,“对不起啊,出了点事要尽快处理。”
“我没有怪你。”项尚松开贺瑾明,担忧问,“发生什么事了?我能帮忙吗?”
贺瑾明叹了口气,给项尚讲了二叔贺松寒家发生的事。
事情说完,外卖也送到了,两人边吃边继续聊。
“贺哥,孙家税务的问题,我可以帮你递交资料。”项尚不大情愿地解释,“我爸那边有关系。”
贺瑾明知道项尚和父母关系不算好,笑着摇头,“不用,我家也有关系。你乖乖做个小傻子就行。”
项尚笑了笑,垂下眼眸,纠结着开口:“贺哥,我家里……”
“吃饭,不想说就不用说。”贺瑾明给项尚夹了一大筷子肉,主动转移话题,“明天我打算请言阳和隋玉竹吃饭,感谢他们这次帮忙,你去吗?”
项尚点头,语气激动:“好啊!好久没见了。前几天他们受伤,没什么事了吧?”
“看起来,都没大碍了。”贺瑾明揉了揉项尚的头,语气突然认真起来,“项尚,我很喜欢你,有些事情也想主动告诉你。
至于你家的事,说不说的无所谓。你只要知道,我会陪着你,不用有任何顾虑。”
项尚咽下嘴里的饭菜,笑得开心,“贺哥,我听到了,你很喜欢我。”
“就听到了这个?”贺瑾明笑出声,随后点点头,“也行,你知道这个就够了。”
————————
第二天,贺瑾明一大早就接到了项尚的电话,声音活泼,满是朝气,“贺哥,我醒了!你要来接我吗?”
“行,你等我。”
贺瑾明把项尚先带回工作室,掐好了点才给言阳打电话。
项尚则像个尾巴一样跟在贺瑾明身后,把通话内容听了个干净。他总觉得贺瑾明和隋玉竹的聊天语气很奇怪,很不对付的样子。
贺瑾明在办公室又处理了一会儿工作,才拉着项尚去订好的饭店。
饭店车库里。
项尚还是没忍住,坐在副驾上,低头问出口:“贺哥,为什么你和玉竹哥每次聊天都很奇怪?”
贺瑾明解开安全带,面朝项尚,认真回答:“因为,我以前喜欢过的那个人,是言阳。”
“轰———”
项尚头一遭有五雷轰顶的感觉,脑子里乱成了一团———言阳哥?喜欢过言阳?贺瑾明好像还说过,现在依然喜欢?!
言阳?!那威胁很大!非常大!
而且,他自知和言阳就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在项尚胡思乱想的期间,贺瑾明紧紧盯着他的表情,敏锐察觉情况不妙,果断行动。
贺瑾明倾身,快速靠近项尚,把人压到椅背上,捏住项尚的下巴,逼他擡头。
“看着我。还记得我昨天说什么了吗?”贺瑾明挑眉问项尚。
项尚点点头,小声说:“你很喜欢我。”
“我很喜欢你。至于言阳,我想,你们都很喜欢他,不是吗?”贺瑾明盯着项尚的眼睛,语气愈发认真地解释,“对言阳,是友情。对你……是爱情。项尚,我爱你。”
贺瑾明说完,低头亲了亲项尚的唇,不含情欲,只显珍重。
项尚没说过“爱”,现在贺瑾明先对他说了,那种满足感直冲脑门,蔓延在逼仄的车厢里,让他仿若置身云霄般快乐。
大脑一下子承受太多信息,项尚死机了。
看不到项尚的反应,贺瑾明捧着他的脸,再次开口:“等会儿不管我说些什么,你坚信我爱你就行。”
项尚愣愣点头,贺瑾明这才放心回驾驶座,准备下车。
项尚觉得车厢里的氧气已经被抽空了,不等贺瑾明说话,红着脸先冲下车。
项贺(10)
吃饭期间,贺瑾明给几人讲述了自已对言阳的暗恋史。
贺瑾明能直白讲出来,已经足够证明,他真的放下了,青涩暗恋变成了更为牢固的友情关系。
项尚认真听完,心情复杂。
言阳那么聪明,那么厉害,贺瑾明会喜欢,那他呢?
项尚有什么呢?有什么值得贺瑾明说爱呢?
是不够幸福的童年经历,是厚厚的心理诊断病历,还是远远不及贺瑾明的事业?
言阳和隋玉竹离开,项尚被贺瑾明带回车上后,他依旧沉浸在自已的思考中。
想来想去,贺瑾明对他态度发生巨大改变,就是在得知他曾经患病之后。
所以……
项尚真的只是抓住了贺瑾明心软的点,侥幸成功。
他应该庆幸的,至少还能靠这个留住贺瑾明;可巨大的失落裹住了心脏,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沉重。
眼眶热起来,项尚不想哭,显得自已更没用,只好梗着脖子盯着车窗上的小亮点发呆,不敢眨眼。
贺瑾明看了半天项尚,柔声开口:“小项,我要开车了。”
被关住的眼泪在贺瑾明的声音里决堤,项尚完全扭过头,不让贺瑾明看到自已的脸,带着浓重鼻音回答:“哦。”
贺瑾明叹了口气,强行扳过项尚的身体,上半身趴过去。
项尚吸吸鼻子,贺瑾明常用的香水味儿盘旋在他的鼻尖,很好闻,带了钩子般拉扯出项尚的欲望。
“贺、贺哥,你要干什么?”项尚擡手扶着贺瑾明的腰,防止他撞到。
亲密的姿势和距离,让项尚耳朵滚烫,红如滴血。
贺瑾明看着项尚下巴上挂着泪水,笑着亲了上去,吻净湿泪。
等贺瑾明退开,唇瓣上沾着泪,泛起水光,莫名诱人。
项尚的喉结上下滚动,理智的线绷直、断裂———用力扣住贺瑾明的后脑,疯狂掠夺贺瑾明的空气。
贺瑾明不知道项尚弯弯曲曲的心思,温柔回应着,准备像往常一样慢慢掌握主控权。
双唇发麻之际,贺瑾明居然还没成功。项尚揽着他的腰,一丝一毫不肯卸力。
贺瑾明微微睁眼,项尚睫毛上挂着泪珠沾湿了他的,在心口浇灌出一片花海。
贺瑾明夺不回主动权了!
他重新闭上眼,跟着心中的花朵摇曳,手从项尚的胸前慢慢滑下。
项尚被吓了一跳,浑身僵住,又立刻想后退,奈何座椅限制住他的行动。
贺瑾明还算清醒,知道现在两人在哪儿,收回手,勾唇挑眉,“刚才不是挺直接的,怎么躲了?”
又是这副很会调情的模样!
项尚醋劲儿瞬间翻涌,意味不明地开口:“我、我没躲。我不像贺哥,感情经历丰富。我什么也不懂。”
“什么也不懂?你要不要看一看我的嘴。”贺瑾明指着自已滚烫的嘴唇,凑近项尚,“还有,少跟隋玉竹学这些茶里茶气的话。确实挺勾人的。”
“我没有学。”项尚盯着贺瑾明的眼睛,逐渐委屈,“贺哥,你不能一直把我当成小孩子耍。我比不上言阳哥成熟、聪明,我……”
贺瑾明伸手给项尚系好安全带,坐回驾驶座,缓缓开口:“你觉得,我今天为什么带你来吃饭?”
项尚看着贺瑾明的侧脸,并不说话。
贺瑾明继续:“我没什么丰富的情感经历,言阳算一个,还只是学生时期的萌动。我带你来,就是不想瞒你这件事。
项尚,我认为,两个人想长久,最基本的是要坦诚。现在,我做到了。你懂我的意思吗?
说实话,有时候我比你更不安。你太年轻了,未来的路悠远漫长,什么人、什么事都有可能会出现。”
“贺哥,我们会永远在一起。”项尚抓起贺瑾明的手,放到自已的头顶,“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这么摸我。只能是你。”
狭小的车厢内,对视变得危险。唇再次纠缠,在坦诚沟通之后。
贺瑾明察觉事态发展不太对,努力克制住,扣上了自已的安全带,毫不犹豫地启动车子,言简意赅:“去我家。”
项尚红透了,低着头轻声答应:“嗯,都听你的。”
———————
项尚不是第一次来贺瑾明的房子,只是这回比哪一次都紧张。
贺瑾明没留太多时间给他准备,在玄关直接拉着人亲起来。
随手丢下的衣物,从客厅铺到卧室。
贺瑾明抱着项尚倒在床上,轻喘着问:“会吗?”
项尚吞了吞口水,诚实摇完头,迫不及待啃在贺瑾明脖子上,“只会这个。”
贺瑾明笑了笑,抱着项尚翻身,将他压在床上,“我也没经验,但,看过一些资料。”
……
在贺瑾明自已准备的过程中,项尚的脸越来越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贺瑾明不准他乱动,他就乖乖躺着,一眨不眨地盯着贺瑾明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
床头昏黄的小夜灯开着,暖光裹着两人,将每一颗汗珠照亮,暧昧至极。
……
最后的最后,贺瑾明没了力气,伏在项尚身上不肯再动。
项尚红着脸,抱紧贺瑾明,没有任何支撑,挺腰直接起身。
有些事,无师自通……
贺瑾明感觉还行,干脆放手,专心体验。敌不过年轻人的精力,渐渐昏睡起来。
意识模糊间,他好像看见项尚拿着手机,表情认真,然后赶紧抱着他去浴室洗了个澡。
——————
清晨的闹铃响起,贺瑾明浑身酸痛,没有一丝丝起床的欲望。
项尚也被吵醒,黏糊糊地贴上贺瑾明,声音里全是羞涩,“贺哥,早上好。”
贺瑾明感受着腰上的酸痛,转头质疑项尚:“你真不会?我昨晚差点死了!”
项尚一听,脸直接爆红,猛地钻进被子,闷声回答:“我说过,我的身体,比我更早喜欢你。它自已的反应。”
贺瑾明被气笑了,被子里的手轻轻拧了下项尚的耳朵,“嘴倒是利索起来了。”
贺瑾明没去工作室,一来浑身上下的肌肉不允许,二来从下巴到脖子全是“狗牙印”,高领衫都没用!
褚锦茉一下子发现异常,微信狂轰项尚。
【褚锦茉】表嫂!表哥和你在一块吗?他今天没来工作室。
【项尚】在一块。我是老板,偶尔旷工一天,别抓着我不放
【褚锦茉】??表哥?
【褚锦茉】啧啧啧,你们在哪儿呀?我去找你们玩儿?
【项尚】不准。
【褚锦茉】啧啧啧
褚锦茉在微信安静后,贺瑾明的手机紧接着不停响起来,是褚蓉。
【妈】儿子!啥时候带回家?
【贺瑾明】她嘴这么快吗?
【妈】嘴不知道,但打字很快!网速应该也很好。
【贺瑾明】……呵呵
【妈】什么时候回家?我和你爹随时待命。
【贺瑾明】过两天吧,我先问问人家意思
【妈】好!妈等你消息!
退出微信,贺瑾明揽住尽责给他揉腰的项尚,柔声问:“愿意见我爸妈吗?不用强求自已讨好他们,不想见我们就不去。”
项尚手上动作一顿,垂下头:“贺哥,他们要是不喜欢我……”
“他们应该不会。”贺瑾明打断项尚的话,开起玩笑,“要是他们不喜欢你,你就拉着我跑,我跟你私奔。”
项尚低头笑了笑,“贺哥,带我回家吧。”
项贺(11)
贺瑾明领着项尚进门时,贺松庭正被褚蓉揪着耳朵骂:“你穿什么商务西装?你要见的是儿子对象,不是合作方。”
“你轻点儿。”贺松庭用着巧劲儿躲开褚蓉的手,捂着耳朵辩解,“我不是寻思正式点吗?”
褚蓉二话没说,抓着他的领子把人往楼上拖,“我是不是提醒过你,小项年纪小,让你穿的休闲点,你当耳旁风?吓跑了儿子对象,你也没老婆了!”
贺瑾明、项尚:………
楼梯拐弯处,褚蓉看到了门口的两人,连忙用力把贺松庭推上楼,笑眯眯迎上来:“你们回来啦!快进来坐,别站门口。”
项尚两手拎满了礼品。褚蓉半蹲下去,伸手托住礼品盒底部,声音温柔,“松手,给阿姨吧。”
项尚惊恐看着褚蓉半蹲下去,跟着放低身体,两人一起越蹲越低。
贺瑾明贴着项尚的手拿过礼品盒,褚蓉这才起身,从贺瑾明手中正常接下礼品,笑着解释:
“小项,你别拘束。瑾明提前和我们说了,让我们尽量不触碰你,你会不舒服。阿姨刚才也有点紧张,没过脑子,就想从底下托住,吓到你了吧?”
项尚眼睫颤了颤,小声问:“阿姨,您不觉得我矫情、奇怪吗?”
“啊?这有什么的,每个人都有自已的生活习惯,你这个很正常。”褚蓉拎着礼品往客厅走,笑着说,“不像瑾明他爸,每次脱完袜子,自已都要先闻一下,那个我真受不了!”
“我去!老婆!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贺松庭换了件宽松毛衣,刚下楼就听见褚蓉揭他底。
褚蓉放下礼品,语气轻松,“反正都是家里人,你怕什么?”
贺松庭皱着脸,眼神求助贺瑾明———“儿子,帮帮我!我的形象!”
贺瑾明挑挑眉,牵着项尚的手走近,笑了笑,“妈说得对,都是家里人,无所谓的。”
贺松庭心虚地看向项尚,他正被反复的“家里人”三个字弄得十分感动,眼眶都有些泛红。
贺松庭:算了,值了。
项尚见识过正常有爱的家庭吃饭场景,只是那时候,他是被隔绝在外的。
但是,现在,他被拉进去了……
褚蓉盛了碗汤,贴心放到项尚面前,“小项,你尝尝。阿姨好久不下厨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项尚懂事地喝了一大口,脸上满是惊艳神色,“好喝!阿姨你真厉害!”
褚蓉被哄高兴了,拿起筷子就要给项尚夹菜。
贺瑾明悠悠咳了一声,褚蓉立刻清醒,把筷子上的排骨塞进贺松庭饭碗里,笑着抓起贺瑾明的手,“你来!我给我老公夹菜,你给你……”
“咳!!妈!”贺瑾明呛了口汤,赶紧打断褚蓉。
项尚耳尖滚烫,默默低着头刨米饭。
贺瑾明转头看了眼身边泛红的人,还是顶着褚蓉看戏的眼神,给项尚夹了块排骨,柔声开口:“吃吧。别理他们,他们一天天戏多得很。”
褚蓉笑得开心,狠狠拍了几下贺松庭的大腿,爽朗道:“对对对,你就当在自已家。”
褚蓉说完,贺瑾明敏锐察觉到项尚神情一僵,赶紧扯开话题:“妈,怎么想起来自已做饭了?家里阿姨呢?”
“给她放假了。我今天肯定要亲手做的!”褚蓉没发现项尚的异常,继续笑着招呼他多吃菜。
项尚缓缓擡起头,语气认真:“阿姨、叔叔,我很少和长辈一起吃饭,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你们就……”
“吃个饭能有什么好不好的。”贺松庭喝了口汤,慢悠悠出声,“你能吃饱才重要,快吃吧。”
接下去整顿饭的时间,褚蓉和贺松庭没问一句项尚家里的情况,只简单聊了几句工作。
其余时间,他们就疯狂给项尚讲述贺瑾明以前的一些事情,好的、蠢的,聪明的、幼稚的……
项尚听得津津有味,贺瑾明也懒得阻止,任凭两口子发挥口才。
下午两人离开贺家。
项尚坐着副驾,宝贝似的抱着褚蓉塞给他的保温盒,里面是项尚和贺瑾明都很爱喝的汤。
“贺哥,你家真好。你爸妈真好。”项尚盯着怀里的保温盒傻笑。
贺瑾明瞟了眼项尚,声音里充满笑意,“我家?我爸妈?”
项尚脸颊热了热,眼睛亮亮地擡头,郑重开口:“咱家,咱爸妈。”
“嗯。褚蓉女土下旨,让我以后带你多回家吃饭,要接旨吗?”贺瑾明笑着问项尚。
“要!要的!”项尚摇头晃脑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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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瑾明整理了一段时间孙家的罪证,撞上言阳和隋玉竹被两个不知名的垃圾造谣诋毁。
两个垃圾和孙家人有关,几人一拍即合,彻底扳倒了孙家。
孙家倒台,贺瑾明开始专心打磨新专辑。
那时候,项尚已经差不多把日用品都挪到了贺瑾明家,除开工作时间,就只黏着贺瑾明。
贺瑾明收到春晚邀约时,项尚比他本人还激动。
贺瑾明只淡淡问了句项尚:“你春节回那个家吗?”
项尚摇头,“不回。我会去找爷爷吃年夜饭,然后回家等你。”
“好。等我回家,带我去拜见一下爷爷,怎么样?”贺瑾明眉眼弯弯地问项尚。
项尚疯狂点头,红着眼眶笑道:“好!我会提前和爷爷打好招呼,他很喜欢你的。”
大年初一,项尚开车带贺瑾明去爷爷家。
很不巧,在门口,碰上了心血来潮,前来拜年的项明谦一家。
两拨人各有各的尴尬,一时僵住门口。
项玉礼穿着中山装,背手晃晃悠悠走到门口,指着项明谦教训,声音透着沧桑:“你说说看,好好的装什么乖儿子来拜年,上面查你家纪家风了?”
项明谦脸色一黑,皱眉开口:“爸,我和小婉带项天来拜年,也要被你训?”
“没训你。我就是好奇,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往年可没这风。”项玉礼冷冷说完,笑着看向贺瑾明,声音柔和了下来,“小贺啊,昨晚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很不错。快进来吧。”
项尚没有看项明谦一家,牵着贺瑾明先进了门。
温婉神情不悦,“项尚大年初一带人回来什么意思?该不会,网上说的都是……”
“都是那个圈子的手段,哪来真的?”项明谦皱眉打断温婉,“要是真的,这儿子不认也罢。”
项天才上初中,听见父母的对话,慢慢翻了个白眼,自已走进院子。
进了屋子,项天先跟项玉礼拜年:“爷爷,新年好。终于有机会新年见到您了。”
项玉礼装模作样地“嗯”了一声,赶紧把红包扔给他,“快收起来,不然等会你爸又拿那套官威压你了。”
项天做了个鬼脸,收好红包,转向项尚:“哥,新年好。”
项尚翻了翻身上的口袋,无奈摊手,“没现金,回头转你。”
“我这儿有。”贺瑾明拿出一千现金,“不太多,也没红包,只有这些。”
项天无所谓,笑着接下,“谢谢哥,谢谢……嫂子?”
贺瑾明:……
项尚:嘿嘿(^///^)
“项天,你乱叫什么!”温婉快步走进屋子,语气激动。
项天收好钱,耸耸肩,走近脸色不大好的项尚,轻声说:“开心点,他俩想跟你断绝亲子关系了。”
贺瑾明有些不解地看了眼一大一小的亲哥俩,随后眯眼看向正进门的项明谦和温婉,慢慢挪到项尚身前。
项玉礼注意着他的动作,不自觉笑起来,频频点头。
项贺(12)
项明谦拉住有些激动的温婉,皱眉摇头,看向项玉礼,“爸,新年好。好些年没陪您过年了。”
“哼,那倒无所谓。有小尚陪我,挺好的。”项玉礼语气随意,慢悠悠喝了口茶,“你忙自已的政绩就行,我这儿可帮不了你往上爬。”
“爸,你不用夹枪带棒地说话。我这个年纪,谁不拼命?”项明谦坐久了高位,十分接受不了亲爹的语气。
项玉礼撇撇嘴,“嗯,你说得对。那我做完了爹,养好了你。现在,这把年纪了,我再去给你忙活个四菜一汤,招待一下?”
“爸!您当年一点不肯帮忙,否则,我们也不用那么累。”温婉没忍住,终于抱怨出真话。
“说得好啊。”项玉礼拍拍手,“知道我为什么没空帮忙吗?我要陪小尚治病。说到底,不还是你们自已种的因吗?”
“他有什么好治的?心理问题,爸你还真信?”项明谦指着项尚,“我们没少他吃喝。他天天正事不上心,丢了我和小婉多少脸?
我们作为父母管一管,就闹什么心理问题?也就您老糊涂了。”
“啪!”
紫砂茶壶的盖子砸到项明谦身上,碎裂在地上。
项玉礼心疼了一秒茶壶盖子,随即怒骂:“没教你怎么做好父亲,我才丢脸!拜完年了,赶紧滚!”
项明谦赖着不走,找起项尚的茬儿,“项尚!你现在混在个娱乐圈,出什么成绩了?有什么用吗?”
贺瑾明完全挡在项尚面前,直面项明谦转移来的怒火,“叔叔,您从来没关注过项尚的工作吧?”
“我哪来的时间关注他?”项明谦冷笑着讥讽。
“那您凭什么说他没成绩?凭您的主观武断?”贺瑾明低头轻轻笑了笑,“说不好听点,您这种待人处事的方法,难怪要忙于工作,处处如履薄冰。”
“你!你是什么人,我们家的事轮得到你来插嘴?”温婉扶住气得不行的项明谦,尖声质问。
贺瑾明不敢直接说出和项尚的关系,转头看到项玉礼朝自已点头,笑容得体得回答:“我是项爷爷的客人,实在有些看不下去,多说了两句。
还请二位不要跟我这个小辈多计较。”
项明谦喘着粗气,“项天,赶紧过来,我们回家!”
项明谦和温婉快步离开,项玉礼心疼项天,叹了口气:“你要是想留下,爷爷帮你。”
项天拍拍口袋里的红包,笑着说:“没事,他俩只看我成绩。考好了,拿我当宝贝炫耀呢。
我得回去。嫂子挺有名气,等他俩反应过来,要是有什么小手段,我也能及时通知你们。”
贺瑾明笑了笑,“你这人真够意思!可惜我今天现金带少了。”
“让我哥微信转我,一样的。”项天挑眉眨眼,跟三人告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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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安静了一会儿。
项玉礼蹲在茶壶盖的“尸体”前连连叹气,“唉,唉,唉!我新淘来的茶壶,烦死了。”
贺瑾明扶起项玉礼,“爷爷,我家有一套茶具,改天给您送来。”
“哦?什么样式的?”项玉礼来了兴趣,拉着贺瑾明坐到沙发上。
贺瑾明伸手拉着项尚一起坐下,笑着回答:“这方面我也不太懂,等拿来了,交给爷爷鉴定好坏吧。”
“那绝对好啊!”项玉礼笑得爽快,看向贺瑾明和项尚搭在一起的手,声音柔下来,“真好,绝对好。”
贺瑾明自然明白项玉礼的意思,用力抓紧的项尚的手,表明态度。
项尚一直低着头没说话,贺瑾明和项玉礼对视一眼,都清楚项尚的心思———无非让喜欢的人看到了不堪的家庭,觉得难受了。
“小贺啊,刚才的事别放心上。项尚是我一路拉扯大的,没他们那些臭毛病。”项玉礼故意提高声音说话。
贺瑾明配合着项玉礼开口:“嗯,我明白。我和他认识这么久,清楚他的为人。也,很喜欢他。”
“哈哈哈,好!咱们项尚是有福气的。”
项玉礼笑着说完,看到项尚的耳朵红了起来,终于放下心,更开心地大笑出声。
吃完午饭,项玉礼按习惯回房间休息,贺瑾明和项尚坐在客厅聊天。
“贺哥……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会碰上他们。”项尚靠在贺瑾明肩膀上道歉。
贺瑾明揉了揉项尚的头发,主动询问:“你小时候,过得很不开心?愿意说说吗,我想听了。”
“嗯。项天很聪明,学习很厉害,所以比我当年的处境好了很多。”项尚把脸埋在贺瑾明颈窝,缓缓道,
“我不聪明,成绩也不好。可能唯一有兴趣的就是唱歌,那时候流行抄歌词,然后我的歌词本被老师发现,告诉了他们。
等我回家,他们不在。但书房被翻得乱七八糟,所有歌词本都被撕开,扔在了垃圾桶。
我怕挨打,乖乖把书房收拾干净,就想着他们回家,或许能看到我的诚意。很不幸,那时他们的工作不算顺利,我刚好成为出气筒……
书房……又变乱了。
后来,书房里装了监控,两个。我每天回家,必须要在里面待够时间才能自由,只要我反抗,书房就会经历一回风暴。
书房凌乱的样子让我害怕。时间久了,我总是要先把书房收拾干净,才能写作业。
直到成为习惯,成为……病症。
他们嫌我懒驴上磨屎尿多,要么通过监控教训我,要么直接闯进书房大闹一通,有时候是辱骂,有时候是哭诉,硬的软的都有。
可我的成绩还是很难看,丢了他们的脸,让他们在单位擡不起头。着急起来,巴掌和拳头也就招呼上了。
随之而来的,是混乱的书房,按长短摆放好的笔被随意推开,堆放整齐的书倒下、摊开……很乱!很乱!
爷爷知道时,我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了。我害怕杂乱,害怕考试,害怕他们看到我成绩时候的嫌弃表情……
可是越害怕,我就越做不好,什么也做不好……”
贺瑾明安静听着,心脏被越捏越紧,脸上突然凉凉的。
他颤着声音开口:“好了,不说了。项尚,你很好,新综艺我看完了,很厉害的词。你是实至名归的第一,在那个舞台上是,在我心里也是。”
“贺哥,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项尚耳尖烫起来,又往贺瑾明颈窝缩了缩,像是在害羞。
贺瑾明捏了捏他的耳朵,声音温柔:“你说,我听着呢。”
“我会进娱乐圈,是因为你。”项尚声音染上笑意,“高中的时候,他们开始全心培养项天,爷爷把我接走。
除了家,我每天只在学校和心理诊所停留。直到,我路过超市,听到你的歌,就是你首张专辑里的《拯救》,很好听!
因为‘面朝太阳就不会看到阴影’这句歌词,我站在超市门口,停了很久。
那天我没去看心理医生,疯跑回家,根据歌词搜到了完整歌曲和歌手信息。
贺哥,你是我的太阳,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是了。”
贺瑾明抱紧项尚,“好,那你就一直看着我,努力忘掉那些阴影。就只看着我。”
——————
项玉礼睡醒后,看到沙发上紧靠着的两个背影,差点落泪。
他知道项尚谈了个男朋友时,没有不解或愤怒,只简单问了句:“为什么?”
项尚回答也很简单:“我很愿意被他碰。”
项玉礼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答应,“好,很好!你开心就行。”
他一直知道,项尚因为心理问题,怕极了有人伸手靠近自已———总是会想起项明谦留下的巴掌触感,想起衣服被温婉一下下拉扯的力度。
现在,项尚终于找到可以拥抱的人了。
项贺(13)
过完年,项天找过一回项尚。
【项天】哥,嫂子家开公司啊?
【项天】难搞,撞他俩枪口上了,今年贺家的一些审批项目,可能很难走通
【项尚】?他们说什么了?
【项天】简单调查了一下嫂子,然后就说你丢脸咯
【项天】老一套,你别放心上
【项尚】嗯,谢谢了
【项尚】[转账10000]
【项天】哥!上道啊!看我秒收!
项尚紧握着手机,果断起身,去书房找了正在写词的贺瑾明,“贺哥……”
看到项尚神情不对,贺瑾明合上电脑,张开双臂,“过来。”
项尚快走了两步,抱住贺瑾明,“贺哥,项明谦可能会对你家公司不利。项目审批环节会故意卡住。”
“嗯,没事。爸妈都是老手了,你不用担心。”贺瑾明擡手拍了拍项尚的腰,迅速转移话题,“你来了正好,帮我看一下这段词……”
贺瑾明说着打开电脑,把项尚拉到自已腿上,示意他看屏幕,“我想用综艺最后一期的题材创作一首歌,词到这儿卡住了,帮帮我呗,男朋友~”
项尚耳尖一热,趴到桌上认真看歌词,“贺哥,曲子编了吗?”
贺瑾明环着项尚的腰,摇摇头,“还没,我想等词写满意了再谱曲。”
“嗯。我觉得这一段作为副歌就很好,不过后面最好来一段高昂的,接住这里的情感。不然就太平淡了。”项尚指着贺瑾明刚敲出来的最后一段词,认真提议。
贺瑾明缓缓点头,思索着出声:“高昂的?———有了!交给你呗,反正我们要合作,你加一段rap进来,够高昂了吧。”
“我可以试试。要是不合适,你不准笑话我。”项尚转向贺瑾明,撒了个小娇。
“不会笑话,我男朋友最棒了。”贺瑾明按下项尚的脑袋,在他脑门响亮地亲了一口。
项尚抿抿唇,从贺瑾明腿上下来,响亮地还回去一口,然后迅速跑出了书房。
贺瑾明叫不住他,在微信上提醒了一下贺松庭公司的事儿,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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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专辑一共9首歌,有3首是贺瑾明独立写词谱曲的,5首来自知名的音乐制作人。
剩下一首是主打曲———《碎骨》,词、曲后都跟着两个名字:贺瑾明、项尚。
《碎骨》属于主旋律题材,加上词、曲制作优良,一上线便霸榜各大音乐平台排行榜,直接火爆出圈。
这首曲子后来也被隋玉竹的电影《红台赤伶》买下版权,作为电影的片尾曲,再次出圈大爆。
其中项尚的那段说唱,配合着专业京剧演员的唱腔,直击人心。一度打破了很多人对说唱的刻板印象。
这一年年底,贺瑾明再次收到了春晚的邀请,一同受邀的还有项尚,他们要同台演唱《碎骨》。
项玉礼知道后,面上很镇定,简单交代项尚:“好好表现。”
等到大年三十那天,项玉礼风尘仆仆赶到项明谦家里,命令夫妻二人年夜饭也不准吃,坐在沙发上等着看春晚。
项天没告诉他们项尚要上春晚的事情,跟着爷爷一块看戏。
他端着一盘大虾,边吃边等着欣赏两人惊掉下巴的模样。
项明谦和温婉不明所以,在看完了好几个无聊的语言类节目后,渐渐不耐烦,“爸!您到底要我们看什么?还特地跑我家里!我们一家子年夜饭都吃不安稳。”
项玉礼“哼”了一声,撑着不算细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威严十足,“安静坐着。”
项天翻了翻网上爆出的节目单,激动起来,“下一个,下一个就是了!”
电视机里,笑容得体的主持人,用最好听的声音报着幕:“下一个节目,歌曲《碎骨》。”
项天蹦到电视旁边,正对项明谦和温婉,指着慢慢出现的节目细则上的“演唱者”一栏,大声提醒二人:“看这里!”
项明谦盯着“项尚”二字,不再眨眼,直到节目细则消失。
悦耳的音乐响起,贺瑾明好听的声音在客厅环绕。项尚则根据彩排时贺瑾明的要求,替他唱着和声。
温婉的视线,在电视左上角的台标和项尚的脸上来回移动,最终不知不觉流下了泪。
项尚的说唱部分到来时,项玉礼和项天都骄傲地盯着屏幕里的人。
没人知道项明谦和温婉那时候在想些什么,有没有后悔……
当然,也没有人在乎。
《碎骨》表演结束后,项玉礼一刻也没多待,转头走人。
项天看了两眼沙发上呆呆的父母,打包了餐桌上准备好的虾、蟹,追上项玉礼,一起离开了。
———————
在那个最大的舞台上,《碎骨》曲终,贺瑾明和项尚牵着手,微笑鞠躬下台。
回到后台,两人不顾所有人的视线,紧紧抱在一起。
在大家以为他们在庆祝表演成功时,两人小声诉说着伟大的爱。
贺瑾明告诉项尚:“你真的很厉害,如果没有你,就不会有《碎骨》,不会有这个拥抱。
项尚,你是我的缪斯,是我的一生所爱。”
项尚红着耳朵,抱紧贺瑾明,郑重开口:“贺哥,我爱你,永远永远。”
两人在后台接受直播采访,主持人对年轻的项尚说:“小项真的很棒,今晚舞台表现也很好。贺老师是参加过春晚的,去年也是我采访的他。
这回我就问你一样的问题吧,你这么年轻上了春晚,父母是什么反应啊?”
面对直播镜头,贺瑾明挂着温和的笑,紧张地拍了拍项尚的腰安慰。
项尚大方地笑了笑,掏出手机,给镜头展示他的朋友圈,“刚下台我就看了手机。爸妈很开心,连发了好几条朋友圈。”
观看采访直播的褚蓉一手揪着贺松庭的大腿,一手拉着褚锦茉,哐哐流泪,“小项叫我们爸妈了!啊——呜呜呜——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啊——早知道我换个更好看的微信头像了!”
贺松庭一年下来,被不痛不痒地卡了好几回项目,了解到了项尚的家庭环境,此刻只剩下心疼和欣慰,“回头这段放公司大屏上,骄傲死我了!”
“啧!大过年的,说什么屁话呢!”褚蓉给了贺松庭后脑勺一巴掌,随即又继续开心,“我们两个宝贝真棒!不行!我要去群里发红包,炫耀一波!”
褚锦茉疯狂找手机,“姑姑,等会等会!我手机呢!我是大红娘,我要抢最大的红包!”
直播里,贺瑾明和项尚正准备结束采访。
两人一起拱手,对着镜头拜年:“祝大家事事如意,天天开心!”
【项贺永远热恋!
祝福已经由二位有情人送给大家,俺就不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