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啊。”尘屿天真道。

“你再说一遍！”尘大帅的拳头朝尘屿挥了过去。

“他的活是你爸给找的，他买鞭炮的钱是干这活赚的，他若没这个活，也就赚不了这个钱，没这个钱也就买不了鞭炮，买不了鞭炮我儿大帅也炸不伤。他没钱赔，没事啊，你爸有。”尘自兴道，伸手包住了尘大帅即将落下来的拳头。

“啧～姜还是老的辣。”尘平笑道。

围观的人也跟着哈哈笑起来。

在娱乐内容普遍匮乏的时间，恰好撞进了连衣食住行都匮乏的地点，观看热闹，尤其冲突性的热闹，比如比惨斗狠的热闹、流氓耍赖的热闹，便成为人们消耗闲暇的最刺激的方式。

同理，拉帮结派与一战成名也成为在小范围内引起瞩目的一条最快捷径，而小孩是最能学一样是一样。

“……”

绕来绕去的话把尘黛尘屿绕懵了。

“他不偷，怎么会炸到。”李明澈道。

“渡东庄的事，你也有资格插嘴？”尘虎横过一句。

尘虎的话一出，那些对此事态度处于面部表情变幻莫测，内心犹豫不定的孩子们，终于得了个两全的理由。

既能表面上不得罪，甚至积极靠拢于尘大帅一帮，又能放下内心对事件的真实看法，此刻只需要齐聚一心，一致对外，皆直勾勾看向李明澈。

李明澈被压得反弹，微微扬起下巴，眼神淡漠又无所畏惧逼了回去。

他不是李君儒。

围观的群众松了下抱着的膀子，不知道是该换个姿势继续看，还是准备架起后拉开一把。

尘黛、尘屿下意识往李明澈身边靠了靠，一块来的，要一块回去。

“要赔什么？棉裤吗？回头赶集给秤十斤棉花送过去，够不够？”张美英往这走，大声喊。

“还吓了我大哥一跳！”尘振刚也喊，往上加了条件。

尘大帅脸一红，狠狠盯了尘振刚一眼。

“那就找神嬷嬷给他叫叫魂儿。”

“我知道一个人，可厉害了，一叫一个回，就那谁……”陈永梅竖起大拇指，对尘平小声道，抬头间住了口。

“我也认识一个……当然了，都不如你。”尘平话刚起了头，也撞上刘花元下斜的旁光。

刘花元是渡东庄的神婆。

大家对神婆的看法就如对祖传赤脚医生一样，总觉得越远的越灵，天天见的也就那么回事。但脸对脸直接碰到面上，又总绕不过人情。

陈咏梅和尘平咳嗽一声，重新看向事故发生地。

尘亮子停在那，要不要把鞭炮继续放下去，似乎已经没有人关心了。

“回家吧。”尘黛道。

尘贵方和张美英过来了。

“我还想再玩玩。”尘屿眼睛四下里乱看，就不往家的方向看。

“去铲雪吧，我在做滑雪场。”李明澈道。

“好啊。”尘屿兴奋往前跳去，顺势一滑。

尘大帅几人朝他们投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混混目光，三人未发觉，转身走进月光映落的雪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