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库附近开了一家浴池,也建着单间。渡东庄周边各村也都有了各自洗澡处,设备一家新起一家。
张美英只好将营业时间由周一到周天改为周六周天营业,周一至周五歇业,二舅刘良去山上看养鸡场。
“这也不好看呀。”尘屿看着背覆黑色竖纹的小鸡仔失望道。
尘贵方将鸡场事情稍安顿,便回来接张美英和尘黛尘屿去看,急于向他们展示他的新玩具。
“等再长长,羽毛出来就好看了,到时候,你们再来。”尘贵方兴头不减,把手指伸进塑料鸡笼网格,碰一下断喙的小嘴,两千多只鸡仔咯咯咯叫成一片海。
“它们的嘴巴疼不疼?”尘黛问。
“山鸡喜欢相互啄,不断的话,它们可能会叼死别的鸡,也可能被别的鸡嘇死。”
“看着跟家养鸡仔差不多,其实可比那些娇气多了,挤在笼子里能行吗?”张美英看着横成多排竖成多摞的鸡笼担心道。
“小,怕冷,这样暖和点,等给它们打完预防针,就转到鸡舍里,走,带你们去看看。”
鸡场宽阔,荒山就这点好,透出任凭占地的大方。
两个连体拱棚大鸡舍,覆盖遮阳网,中间用蜂窝式铁丝网隔开,大的好像奔着养上万只的目标而去。
鸡场内里的地面,铺了细沙和生石灰粉,山墙的门开着,塑料薄膜卷起,正通风。
张美英一一看过里面的照明设备、水槽、食槽、栖息架,看过熬了几个大夜的尘贵方,无论如何是认真努力过的样子,张美英不再说什么。
“这山是石山,刨不了几镢地,就挖到了大板石,山荒着,地占大些也没事,而且山鸡还能随意跑跳飞,这样锻炼出来的鸡肉才好吃。”尘贵方解释。
“杨运合呢?你们不是合伙,怎么一直都是你靠在这,他人呢。”
“他有事。”
“他有什么事?一张嘴,就把别人指使的提提转。出了主意就以为有了大功劳,只等着坐享其成分钱,一毛钱的力都不想下。”张美英越说越气。
“去山顶看看吧,能看到兰芬的家。”尘贵方看着跑出去的尘黛尘屿,改话题道。
“哪个是兰芬家?”尘黛跟着大人叫,学的没大没小。
“就那个,窗户搭了蓝色遮雨檐那个,那片只有她家搭了雨棚。”尘贵方一指山脚下样式几近,挤挨一堆的房屋道。
“看不清啊。”尘屿站在山上,踮脚扬颈。
“兰芬中午让我们去她家吃饭,嘱咐了好几遍。”尘贵方对张美英道。
“人家就两口子打火烧,没招别人,那么忙,别去吃饭了,临走时过去看看。”张美英话还没落,兰芬已一路上来。
“嫂子~尘黛尘屿。”兰芬边上边摇胳膊大喊,身后跟着一个白净的男孩。
“兰芬。”尘黛高兴喊回,许久未见,大家格外念想。
“以后还得你罩着点。”张美英笑道。
“那是当然,以前在你们地盘,现在也终于到我们山头啦!”兰芬道,美英和兰芬朗声大笑,震着这旷野一般的山。
“你儿子啊?随了你俩的优点,好模样。”张美英赞道。
“大山,叫大爷大娘,这是姐姐和弟弟。”兰芬介绍。
三个孩子差不多大,很快凑到一起,叫大山的小男孩熟门熟路带着尘黛尘屿去找奇形怪状的石头。
“你跑出来谁看店?”张美英问。
“有山他爸啊,嫂子你不用管,我也不管,我今天说什么也要给自己放假,好好玩玩。”兰芬笑道。
生活对她,她对生活,是一场互不辜负的奔赴。
张美英看着她那张年画一样无忧无虑的娃娃脸,想着,尘黛以后也要找个真正把她捧在手心里的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