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最后一排宿舍楼，嘈杂人声传来，土块石头裸露的空地，当地村民圈地卖东西，炉子一圈的烤地瓜、桶里的热面、蘸料十足的炸串、羊杂汤配油饼、烫手的包子配搭小米粥、铁锅里翻滚的小炒……以及穿梭其间的学生们，地面狼藉，热气腾腾。

“这活脱脱是天界啊。”陈征一个兴奋，道。

“你们学校不管吗？”尘黛问，但语气明显是不管的好啊。

“围墙都没有，我跟你说过，不要乱跑。”李明澈说完，胳膊肘撞开一张当作门的塑料布，进了一窝棚。

“六碗面，加鸡蛋加肠。“李明澈对门口的中年女人道。

长木头搭架，撑起格子塑料布，石头压角扎于路边，尘黛几个跟着弯腰进来，四五个正方矮小的油腻木桌，疙疙瘩瘩摆于其内，彼此只留出一个马扎的间距。

已有几人在弯背吃面。她们选了中间空的一桌坐下，多数人还是喜欢坐在角落里。马扎落地不稳，尘黛差点歪倒。

“你这动手能力的业务范围，怎么还拓展了。”李明澈道，拿开马扎，伸脚驱掉凸起的石块，道。

“我愿意。”

“知道你不怕疼。”

“尘屿这是把他姐托付给你了吗？”尘英道。

所有人一愣。

“你没见过她弟，她跟她弟就这样怼来怼去。”尘英对黄梦萍道。

“靖哥哥。”陈征道。

“？”

“面好了。”尘黛道。

老板娘从锅里捞出煮好的宽面，分在六个套着塑料袋的碗里，又从浮着很多大料的铁皮深桶舀一勺酱油色老汤分别浇上，滚过滑溜溜面皮，香的几个人流出口水。

虽然他们已经吃过早饭，但正是饭刚进胃，嘴就饿的年龄，更何况碰见美食。

李明澈伸出手，摘下帽子，手背、眼角、腮处显现大块淤青、肿包和划伤。

“我靠！澈哥“，你咋了？”陈征伸手去摸。

“伤口撒盐啊~”李明澈避之不及，疼得龇牙道。

“过了过了~不是，你怎么了？”

“就这地不稳，摔了一跤。”

“网吧回来太晚了吧。”尘黛皱眉。

“……”

“你不会是和别人打架了吧？”姜娜道。

“那不能，澈哥跟人打架，受伤的得是别人。“陈征道。

“你打架很厉害？“黄梦萍问。

“不是厉害，是勇敢。“尘英道，神情黯然。

“打住，吃面。“李明澈撕掉一次性筷子劣质包装，咔嚓劈开。

“不错吧？”李明澈问旁边的尘黛。

“……“尘黛不说话，用筷子拨一

“我没事，吃吧。“李明澈几近耳语道。

“嗯。”尘黛挤起一筷子宽面条，挂着滴滴答答的红油，红太阳辣椒完整的横在碗里，又辣又热，一个人吃出热火朝天，吃到腾不出嘴说话。

“好辣。”黄梦萍吃得百感交集。

“咬一口辣椒，以毒攻毒，就会觉得，哎～不辣，真的。”尘英夹起一个辣椒，怂恿众人，自己先吃了一口，哆嗦着倒一勺醋进嘴。

几个人咯咯笑，嘴里哈出的白气混进热面腾起的白雾中。

“你们学校怎么样？”姜娜问。

“就，就这样。”李明澈词穷，就是刚才看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