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尘黛应着。
老板笑笑,去楼上教室。这笑一小半是向尘黛每日担负的这额外工作表达歉意,更多是对老婆小问题屡教不改的宠溺。
“你这老板娘……手脚不太利索,拿手什么乐器?”黄梦萍问。
“什么也不会,但会管钱,还有,和老板一起创业起家。”尘黛道。
“这家琴行是湜渊最早的琴行,最初就从卖一把二胡开始的。”大姐道,“老板就一高中生,小尘听过的,老板样样乐器都出的了手,比这些大学生弹的都好听。”
尘黛点头,确实如此。那天全部课程结束,进店里买东西的客人也少,老板拿了把新吉他调音,兴之所至弹了一首,比无声更安静,比深处更深处,比学生更少年,任谁听都会起了关于生命的失落。
老板弹完,吉他还没挂到墙上,就被客人买走了,且当场给孩子付了学吉他的费用。
“他媳妇就是因为喜欢听他弹吉他,才嫁给他的。要不然就凭……”大姐小声道,“老板长的,确实不咋地。老板娘,长的也……他俩挺互补的,男的有点女性化,女的有点偏男性。”
尘黛笑,表认同。
“但这不重要,总之嫂子就鼓励他创业,做了湜渊第一家乐器专卖店,刚开始只单纯卖乐器,有人慕名来求学,渐渐就干大了。现在一群大学生,在他手底下干活,你说学历重要,还是能力重要。”大姐马上又道。
“那他招人,为什么非要招学院派,找野路子多好。”黄梦萍道。
“我没说学历不重要,我是说能力更重要。”大姐反驳。
每个人都倾向于为自己的立场、生活辩护。我没有什么,我就尽可能贬低什么,我有什么,我就尽可能抬高什么,总得活的顺心一点。
“我准备考研,说不定还要考博。”黄梦萍道,很难看出她是早有打算,还是刚才被呛的临时起意。
“你要考研?”尘黛问。
“对,继续学历深造。导师带着三四个学生,很有可能就带你一个人,花很多时间深度钻研一项课题。尘黛,你想想那个场景,教室里奋笔疾书,深夜电脑前画图,几个同门师兄弟姐妹一起研讨,是不是有点儿意思。你考吗?”
“我不知道。”尘黛道。
“不着急,反正还早,你如果也考,我们一起备战,隔空鼓励,就跟高中时一样。”黄梦萍道,能够确定此时她肯定是认真的。
“嗯,”尘黛回,忽然又道,“不,我不想考研,我不想一个字一个字的去扣那些理论,我不适合学术。”
选项又删除一个。
店里进了客人,店员大姐借机脱离话题去接待。
尘黛也收起聊天的心思,准备随时拿出客人想看的任何物品。
黄梦萍又坐了一会儿,站起来与尘黛道别。
“预祝考研成功~”尘黛笑道。
“你也是,预祝早日寻得梦想。”黄梦萍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