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澈为了尘黛的兼职学的摄影,努力加天赋,以及爱情这把火,他快赶上专业的了。
“全当你夸我了。”
“尘英发微信了。”尘黛点开看,“姜娜恋爱了吗?”尘黛念了下尘英发的信息,又问李明澈,“她和陈征到底什么情况?”
“陈征在追她吧。”
“挂了,我给尘英回下。”
“什么时候你也能这么着急回我的信息。”
“咱俩还分什么你的我的。”
“啧~行~”
尘黛电话还没挂,尘英又发来信息。
“视频里的样子,像在为谁认真做饭。为君下厨烹佳肴,此心天可鉴。”
“可能给自己吧。”尘黛回。
“给自己和给别人是不一样的。你记不记的有一年,年根儿前我去你家洗澡,人很多,我和我妈等空位,你妈在炉前给你炒面粉。你家那么忙,那么多人,你妈就在那小火、仔细、均匀地遍遍翻炒,一直到所有白色面粉全部变为土黄色,就因为你说了句想吃面糊糊。我妈当时还笑呢,说怎么能这样惯孩子,惯的孩子不知道大人的忙闲。”
“不记得了。”尘黛回。
“我记得,我记得你妈说,孩子想吃嘛,就做点儿,这又费不了多少事。”
“我有时挺想给自己做顿饭的,但拿起锅勺,又不知道怎么做。可能是我没见过,我爸妈给我认真做顿饭的样子,我想到的都是你妈给你炒面的样子。”
“姜娜做蛋糕又让我想起来了,就是那种很爱很爱一个人的样子。”
“尘黛,我那么努力那么明目张胆的爱自己,怎么就爱不起来呢。”
尘英发来一串信息。
尘黛手放在键盘上,不知应打出什么安慰的话。
“要不,暑假我去给你做饭。”
“你做饭??外面的饭……其实也挺好吃的。”
尘黛发去白眼。
尘英找到了实习单位,是她大学老师辞职后,创业开的一家工程造价咨询公司,名义是等大三期末考一结束,正式去实习,但实际现在已经在上班了。
“房子找好了吗?”尘黛问。
“一栋破旧老楼,扑闪扑闪的灯泡,永远拧不紧的水龙头,滴答滴答~你来吧,你来修水龙头。”
“哈哈哈,就我这手……艺,能修东西?”
“你还有自知之明啊,那你老是逞什么强。”
“什么?”
“你是怎么做到又爱管闲事,又健忘的。”
“?”
“我们上初中时,届届传言宿舍厕所里死过人,还是女厕所女鬼。有天熄灯后,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每滴都滴的人在被窝里缩一圈,毛骨悚然如坠冤井,没有人敢去,你拿毛巾和塑料袋去缠好的。”
“还有这事?我们那时候不在一个宿舍,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很想去尿尿,尤其那水声,每一滴都滴在我的膀胱上,我都快憋不住了,但又害怕。忽然间停了,赶紧出门,正好看到你进宿舍。我后来问你,你不害怕吗?你说,流一宿,得浪费多少水啊。”
“女侠啊。”尘黛自封,发去一个执剑走天涯的表情里。
“我现在租的这房子,简直是当年鬼故事照进了现实。”
“什么样?”
“很像我们初中的宿舍,不同的是我们宿舍的厕所在平行线上。这里是南北、东西两条走廊交会成直角,就在直角处一个公共厕所。一个房间又一个房间的人,端着脸盆,拿着杯子去洗漱,尤其是晚上,谁也不说话,很像幽灵。”
“你害怕吗?”
“不怕,房东养了一只鸡,他不想放在自己家里,就放在我旁边的隔断间,鸡鸣鸡血最能驱邪避鬼。”
“哈哈哈,那我以后每天给你讲一个睡前鬼故事,我这可一堆胡同里的传闻。”
“我住在三楼,楼下是一片空地,边上搭建一排低矮板房,白天有人在空地练车,晚上有农民工光着膀子,蹲在板房门前抽烟。我有时就趴在窗户,往下看,你知道吗?我觉得,我好像从来没离开过渡东庄。”
“我在岭北,住在拆迁老城,去郊区打工,我也觉得我从来没有离开渡东庄。”
“住老城……你和李明澈同居了?”
“呃,嗯。”
“有人跟你说过我的事吗?”
“什么事?”
“没。有空来看大海吧,幸好日出和大海是免费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