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云正与李重阳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悠闲地对弈。
她腹中的胎儿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安逸,不时地在她肚子里调皮地踢上一脚,引得她和李重阳相视一笑,眉眼间皆是为人父母的温柔与期盼。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在码头了望的斥候,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都在发抖。
“报——!王爷!女王爷!”
“码头……码头来了一艘船!是……是从京城来的!”
“京城?”李重阳闻言,手中的棋子一顿,他与何青云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自打他们“裂土封王”,远走夷州之后,与京城之间的联系,便已降到了冰点。除了每月一次,由安阳王,也就是当今圣上派来的信使,送来一些关于朝局的简报之外,再无任何官方的往来。
今日,这艘来自京城的船,又是所为何事?
“船上是什么人?”李重阳沉声问道。
“回……回王爷的话,”那斥候咽了口唾沫,脸上满是古怪的神情,“船上的人,自称是……是宫里派来采买‘汉寿良品’的采办太监,为首的,是……是福公公。”
“福公公?!”
这个名字,让李重阳和何青云的心,都猛地往下一沉。
福公公是父皇生前最信任的内侍总管,如今又是新帝身边最得宠的人,他的到来,绝不可能只是为了“采买”这么简单。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两人的心头。
两人不敢怠慢,立刻赶往码头。
只见那艘挂着皇家采办旗号的官船,已缓缓靠岸。福公公一身风尘,正从船上走下,他一见到李重阳和何青云,那张总是堆满笑容的脸上,便立刻换上了一副悲戚的神情,眼圈通红,竟是未语泪先流。
“殿下!夫人!”他几步抢上前,竟是不顾礼节,一把抓住了李重阳的袖子,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您二位,快……快随老奴回京吧!”
“宫里……宫里出大事了!”
李重阳的心,咯噔一下。
“是皇叔他……出什么事了?”
“不是陛下!”福公公摇了摇头,他看了一眼何青云那已然显怀的肚子,又看看李重阳,脸上满是焦急与为难,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快说!”李重阳厉声喝道。
福公公被他那慑人的气势吓得浑身一颤,终于一咬牙,从怀中,取出了一封用黄蜡密封的、皱巴巴的密信,递了过去,声音压得极低。
“殿下,您……您自己看吧。”
“这是……皇后娘娘,托老奴拼死也要送到您手中的,绝笔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