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薇恍然大悟,懊恼地一拍自己的额头。
对啊!她怎么就没想到!
婆母谢夫人出身名门,执掌将军府中馈多年,与京中各家府邸都有往来,对这些后宅之事,定然是了如指掌!
想通了这一点,她“噌”地一下从谢怀瑾怀里挣脱出来,飞快地整理了一下衣衫,转身便要往外走。
“我这就去找母亲请教!”
那风风火火的模样,仿佛立刻就要奔赴战场。
谢怀瑾看着瞬间空荡荡的怀抱,和她急不可耐的背影,不由得无奈地扶额,哭笑不得。
他伸出手,还维持着拥抱的姿势,声音里满是委屈。
“夫人……就这么急吗?”
夜风微凉,吹得廊下的灯笼轻轻摇曳。
沈思薇提着裙摆,脚步匆匆,几乎是带着一阵香风闯进了婆母谢夫人的院子。
堂内灯火通明,谢夫人正倚在软榻上准备入睡。
忽然丫鬟进来禀告:“老夫人,少夫人求见!”
谢夫人疑惑皱眉:“这么晚了她怎么来了,快请她进来!”
沈思薇快步的走进来。
“思薇?这么晚了,可是出了什么事?”谢夫人的语气里透着关切。
“母亲,”沈思薇走到近前,先行了个礼
然后才说明来意:“儿媳此来,是有一事相求。”
她开门见山:“儿媳自小长于乡野,对京中贵女间的门道一窍不通。明日之宴,儿媳不想堕了将军府的威风,故而特来向母亲请教,尤其是长乐公主身边之人,儿媳需得心中有数。”
谢夫人闻言,赞许地点了点头,拉着沈思薇在自己身边坐下,拍了拍她的手背。
“好孩子,你能想到这一层,便已胜过许多人了。”
她沉吟片刻,声音压低了几分,宛如在传授独门心法。
“长乐公主为人骄纵,目中无人,她身边自然也聚拢了一群捧高踩低之辈。你明日需得格外留意三个人。”
沈思薇立刻正襟危坐,洗耳恭听。
“一个是安平侯府的嫡长女,周玉莹。此女最是会看人下菜碟,为公主马首是瞻,最擅长在言语间给人下套子,你与她说话,万不可被她绕进去。”
“其二是吏部侍郎家的小姐,王若兰。此女颇有几分才名,素来自视甚高,最瞧不起的,便是出身不如她之人。明日她定会拿你的出身说事,或以诗词歌赋来为难你,你若不擅此道,避开便是,无需与她争一日之长短。”
“最后便是镇国公府的孙小姐,李嫣然。她与公主是表姐妹,关系最是亲近,性子也最像公主,刁蛮任性。她若挑衅,多半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女儿家把戏,你只需记住,你是将军府的当家主母,身份压她一头,不必与她一般见识,只需端着身份,便能让她自讨没趣。”
谢夫人一口气点了三个人,将她们的家世、性情、惯用手段剖析得淋漓尽致,听得沈思薇心中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