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的好戏连台。看完表演,吃完夜宵,是洗桑拿浴。白金贵夹着粘粘湿湿的档裤,腿根部冰凉,心头冰凉,像是木偶一样由着李奕平、黄老板摆布。他昏头昏脑地被引进热气腾腾的桑拿浴室,心情麻木,毫无情趣,虽然那儿有身着“式”的“小姐”殷情周到的服务。身材高大的李奕平先生和五短身材的黄老板与小姐们y声浪语,不断传到他的身边,连他的助手老白毛都恢复了精神在白雾弥漫的浴池里展现出龙马精神,而他的身心均疲惫之极。他的体能已经在昨天的中华大酒店和今天的梦之幻舞厅消耗殆尽。
他们从雾气弥漫的桑拿浴室出来,被陪浴小姐“一对一”地领进了贵宾室。贵宾室都是豪华的单间,客人们可以和小姐在里面肆意,开展任何活动。小姐扭动墙上的灯光,光线变得柔和而暗淡,那是一种粉红色的微光。白金贵轻轻地闭上眼睛,盖上毛巾被,像是一具没有生命的死尸那样舒适地躺在按摩床上,任凭美丽性感的南国小姐捏手捏脚,按摩头部。他带着淋浴液的残香,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在闭目养神。他身上的毛巾突然被揭开,他无力地推开小姐,按住了毛巾被。正要为他表演“”口技的小姐,顿时楞在了那儿。她已换上了一件半透明低领短衫,短衫覆盖着透明的绣花三角裤,举身投足之间白皙丰润的时隐时现,一切是那么性感诱人,而他毫无兴趣。小姐秋波暗送,脉脉传情。在昏暗的灯光下白皙的肤色,高挺的胸脯,丰盈的躯体,显得更加具有诱惑力。只要白金贵愿意,这个软玉温香的肉体就属于他。而他已经像是一个久经战阵的疲惫战士,在长久的肉体厮杀中拼尽了体能,耗尽了精力,他的凛凛雄风难以再现。
他给了按摩小姐100元钱小费,让小姐给他认认真真地做了一次浑身放松筋骨的按摩,才昏沉沉地穿上了衣服回到了自己的客房。
到c市的第二天,他和李奕平审看了由黄老板提供的高高一摞最新走私进口的录像带。录像带全部从高清晰度的d上翻录,图像清晰,品种齐全,国外最新故事片、卡拉ok片、y秽片,应有尽有。他们挑选了各色品种的片目几十种,说是两人审看,其实全由李奕平说了算,最后与黄老板签订了加工成vcd小影碟母版的协议,此行的任务也就算是完成了。此行g省的4天,白金贵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任凭李奕平牵引,浑浑噩噩仿佛是生活在睡梦中,而现实中一切悲剧的发生,都是昏睡在梦中所导致的。他的好梦已经做到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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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贵迈着沉重的步子,又到生产车间巡视了一遍,确信车间内正在生产的是帮助外贸加工的一批进口cd片,才放心地回到他的办公室。他拨通了他设在g省办事处的长途电话,想询问一下李奕平兄弟的下落。电话铃声响着无人接,他感到了大事不妙,他的g省办事处主任可能会出事。他正在呆呆地出神想着心事。公安人员破门而人,他束手就擒。
经过连夜的突击审查后,警方对工厂进行了全面的检查。在总经理办公室搜查到了加工合同和仍然锁在保险箱里的李奕平交给他的10万元好处费。那天,他和白毛经理苦苦哀求李奕平必须按合同规定,支付150万元加工费,而李奕平只是从公文包中掏出了一叠百元大钞,共计10万元。
李奕平对他说:“老弟,我劝你,三十六计走为上计,s市那边的人出事了。别他的什么加工费不加工费的了。我他的,比你的损失还要惨重,我给你10万元,你和老白毛立即远走高飞。”说完,他未等白金贵反应过来,就扬长而去,逃之天天了。
逃,我白金贵能逃到哪里去你李奕平走南闯北,四海为家,行踪飘忽。我有老婆孩子,还兼着乡工业办公室副主任。宝达厂从成立起就连续被海关、新闻出版部门查处罚款,而你每次关键时刻都失去了人影,让我来背黑锅。企业背负着550万美元相当于5500万人民币的贷款,其中还有260万人民币是全乡老百姓的集资款,血汗钱呀。想到这儿他恨李奕平,恨得咬牙切齿。这个混蛋,害得他身败名裂,无处藏身。
白金贵冷漠地注视着郑东、公安局长指挥着警员和“扫黄”办的工作人员对他办公室的搜查。面对公安人员凌厉的目光和堆放在他那张宽大的老板桌上的摊开的100多份非法vcd、cd彩色封面设计稿以及照相软片、压制光盘的母版,他的心理防线开始崩溃,在这寒风萧瑟的秋夜,头上竟冒出了丝丝冷汗。
白金贵不得不交待了加工盗版、y秽vcd的事实。根据他的交待,侦察小分队在宝刹乡工艺品加工厂仓库中查获了全部被转移的成品盗版光盘,以及200多副模版。
凌晨二点,小分队凯旋而归。也就在这一天,白金贵作为宝达厂的法人代表就再也未能回到他这个宽敞的副总经理办公室。同时落网的还有他的老搭档业务经理老白毛。老家伙是在他情人的热被窝里被抓获的。一年以后,白金贵被古都市中级人民法院以侵犯知识产权罪、制作贩秽物品罪、受贿罪,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19年,合并执行17年,同案犯老白毛被同时判刑13年。
白金贵戴着手铐,耷拉着脑袋,面如死灰般地坐在警车里,他的身旁是全副武装的公安战士。蓝白两色的警车,顶端闪烁着红色的警灯,在江北区宝刹乡的土地上疾驰着。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波涛翻滚。他想起了白发苍苍的父母亲,他们都是城郊老实巴交的农民,种了一辈子地,含辛茹苦把他培养成一个中专技术人才他想起自己贤惠的妻子,她是城郊小学的教师,尽心尽责地照顾着丈夫,抚育着儿子,他从来没有为家务而操过心,却借工作之名在外面花天酒地他想起了他可爱的儿子,虎头虎脑长得像父亲,而他却不想再尽父亲之责想到这儿他热泪涔涔。他在心中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车队强烈的灯光刺破黎明前的黑暗,穹庐似的天空渐渐发出鱼肚样白色,家乡的草木已经苏醒,渐渐远去的宝刹山隐约可见。
晨曦初露,太阳将从这山的背后冉冉升起,新的一天就要开始。而白金贵却心如死灰,他的人生太阳已经降落,心头一片黑暗。阵阵秋风送走了回城的车队。太阳把柔和的光芒洒向滚滚东去的大江,车队过江了。他泪眼模糊,深情地望着车窗外家乡的土地,那突然变得空旷辽阔的郊野,已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想到这也许是与家乡山水、父老乡亲的永诀,他任凭热泪满脸横流,他想起了杜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