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掐着指头认真算起来,却有些惊讶,“好像是......平德.....二十四年.....对,平德二十四年!哎不对啊,那不是跟你同龄了么?那也不老啊,可顾扶风都三十了,他俩差七岁,这......这也能叫青梅竹马?不过,她既然也是被人收养的,兴许也不知道自己的出生年份呢,你看这上头也只写了年,却没写具体日子,说明八成是没那么清楚的!”阮红妆想起叶烬衣的那张脸就牙痒痒,便信口胡沁,“指不定啊,她其实三十有几了呢!这画上可看不出年纪,说不定脸上已经有好多皱纹了......”
“——红妆。”卿如许适时制止了她的满口胡沁。
阮红妆见着卿如许神情不好,知道她不喜欢自己这样说话,忙住了嘴。
可卿如许却盯着那段记录生辰的文字,似出了神。过会儿,她缓缓地颦起了眉。
叶烬衣也是平德二十四年生人?又被人收养,长于南蒙?
好像......方才她有什么重点的地方遗漏了......
是什么呢?
卿如许猛然又将手里的册子往前翻了几页——那副画上叶烬衣扶着墙头靠着,似乎腿脚有些疼,她略略颦着眉,低低的衣领边露出一截清瘦的脖颈。
这些画上并没有色彩,只是黑色的墨迹勾勒了形状线条。方才她没留意,以为那只是画师笔误,可现下仔细一看——每一幅画上的叶烬衣,她的脖颈上都是同样的一笔。
这显然是......
胎记!
她的眼眸骤然缩紧,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阮红妆并不知道卿如许在想什么,只见她走的时候有些失魂落魄,便拉住她冰凉的手,安抚道,“卿卿,你别沮丧。这人啊,都不是十全十美的,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不是,也会有这样或那样的过去。可人同人相处,看的是现在,看的是人品的最低点。顾十一对叶烬衣如此,说明他到底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这些年你们俩风里来火里去,你对他如何,他心里一定清清楚楚。他既然当初选择对你伸以援手,这么多年也谨守诺言,我看未必你在他心里会比那个叶烬衣的分量要轻。”
卿如许神情怔忪,只抬眸问了她一句,“.......红妆,你知道什么是鸠占鹊巢么?”
阮红妆愣了愣,被她那失神的眼眸瞧得心里直发疼,又拍了拍她的手,“瞎说什么呢?顾十一把你搁在心尖儿上,人人都看得清楚,你在他心里头绝对不会是一个替代品。等他回来你好好问问他,实在不行你就想想我以前跟你说过的法子,你把他的心绑牢了,让他离不开你,其他的事就都会有解法的!”
卿如许略显茫然地点了下头,扭头走了。
阮红妆望着长巷中孤独的身影,心头一震发酸,忍不住跺了跺脚,暗骂道,“这个死顾十一!平常不惹事,一惹就来个大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