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了？

她活过来了？

她虚弱地缓缓抬眼，脑子空白一下，蓦地想到了厉霄。

“厉霄！快救厉霄！”她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

厉夜霆神色一凛，眼底暗沉，“你觉得，我凭什么要救一个要杀我的人！”

她心底咕咚一下。

对自己而言，厉霄是出手救自己的人。

但厉夜霆而言，厉霄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她看着他，用力道，“我不相信你这么狠心，会眼睁睁看着见死不救，他也算你的家人。”

她就赌他的最后一丝不忍心！

厉夜霆双手紧握，手背青筋暴起。

她再一次吃定了他！

一切都被她说中了！

在从前，她也是这般吃定了他！

厉夜霆眼神晦暗，墨眸逼近她面前，试探道，“我是商人，喜欢明码标价，你……到底可以为他付出什么？孩子？”

林语柒心底一颤。

他开始提条件了。

这跟威逼差不多了，可奈何不得的是，她除了选无路可走。

他这是要把自己逼到绝地！

让厉霄丢掉性命，还是她失去孩子的抚养权，只能二选一。

她心痛如割，仰头流泪看向他，“你非要如此吗？”

厉夜霆唇角紧绷，“你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林语柒心口鲜血淋漓，被逼到绝境，只好说出，“我愿意让你如愿以偿！快去救人吧！”

说完，她痛苦的将头别到了一边，不愿再直视这个魔鬼！

厉夜霆听着她的回答，心头都在滴血。

想用厉霄的命逼迫她抢孩子，非他所愿。

他只想测量出，厉霄在她心目中的重要性！

她这么快做出决定，足够让他失望！

男人墨眸一凛，再次投身到滔滔江水中……

厉夜霆救出厉霄的时候，厉霄已经奄奄一息。

救护车赶到，医护人员把厉霄抬上车，林语柒紧随上去。

有个小护士本来想让她离开，上下一辆救护车。

但医生给厉霄检查后，脸色惊变，“让她上来！”

林语柒上了救护车，守护在厉霄的身边，浑身颤抖不已。

救护车行驶上路，她看着厉霄惨白如纸的脸色，心底的不安不断扩大。

“已经给伤者紧急输血，但他的脏器受到严重损害，恐怕……”医生看向她，艰难道，“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林语柒头脑一嗡。

医生的意思是，厉霄会死？！

他伤得竟然那么重，还要奋不顾身跳下江去救她！

他竟然可以做到这个地步！

一瞬间，她的眼泪不断落下，泪水淌下来，冰凉冰凉的。

医生给厉霄注射了止痛针，厉霄仅有的意识复苏过来。“”

他一双眼虚弱看向她，苍白的唇艰难启开，“最不想看到的，是你说恨我，能看到你为我流眼泪……值了。”

林语柒眼泪如注，“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傻？你不是立志要当一个坏人吗？！”

厉霄朝着她艰难挤出一个笑，“因为‘她’很好，‘她’对我太好了……”

他伸出手，想要摸上她的脸颊，却没了力气，手抬不起来。

她看到，哽咽着握住了他的手，触摸自己的脸，“那‘她’有没有告诉你，你太傻了，傻得要命！厉霄，我多希望你好好做一个坏人！这样我的心就不会那么痛！”

她为他最后的决定痛不欲生……

他令她又爱又恨，让她这辈子都注定还不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