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怎么和他老婆问一样的问题……王氏在心里嘟囔,嘴上还是只能老实回答:“是这样……有个娃娃是咱们村的,之前从被卖的地方逃回了回来,跟咱们家说红筲跟她被卖到一个地方,所以我们就……”
一个女子从北京逃回大同,可以,这很传奇。
陆炳挑了挑眉,然后又问:“来了几个人?”
“呃……我老汉,我最小的孙孙,我二儿子,三儿子,我侄儿,就这几个人……”
“就这个几个人??”
“我们……东西多……当然要多些汉子来搬……”
陆炳扶了扶额,无言以对。
这时外面传来的踏踏的脚步声,他发现自己居然还有心情猜先来的是谁。
结果,先出现的是杨晨希,这次她没有像以前那样,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是出门必然严妆正服。虽然不能算邋遢,但是现在她这样穿着浅色衣裙头上随便插了跟簪子的模样,真是太随便了。
“晚上好啊。”杨晨希对他颔了颔首,然后根本不等他回复就自己坐在了椅子上。
陆炳居然被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噎得说不出话,只能闭上嘴。
很快薛长锦也来了,她进来时先向陆炳行了个礼,然后转身十分吃惊地望着王氏说:“您老人家怎么在这儿?给你安排的屋子住的不舒服吗?”
“想起来我女儿如此处境……我老婆子又如何安得下心睡觉哟……”
眼看着王氏又要开始哭嚎,薛长锦赶紧上前将她扶起来说:“这么大年纪了跪着多不好,老爷,赏个座吧?”
陆炳点点头表示同意,薛长锦这才把人扶在椅子上坐下了,然后自己也在座位上坐下了。
杨晨希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薛长锦可不是个会“忘记”跟主母行礼的人。
“这位老夫人说她女儿遭到了虐待,不讨个说法不罢休,这事儿是你们的问题,慢慢解决,我先行一步。”
陆炳说完就站了起来,说时迟那时快,本来坐着的王氏好似一只生猛的母豹无声无息地扑了上来,一把抱住陆炳大腿哭嚎起来:“你说好的给我们母女俩一个说法的啊!您不能就这么走了啊!都是妇道人家哪儿能成啊!这儿不能没有您这么个一家之主啊!!”
陆炳觉得自己脑袋快炸了。
“你松手!”他又开始故技重施想要把她扯开,然而王氏早有防范这次抱得格外地紧,两只手竟然像铁箍一样扣住了他的腿,一边加紧力道一边嚎:“您要是想把我打发走!不如您拿走我这条老命吧!反正我豁出去了为了女儿我什么都能做!”
陆炳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斜眼一瞥,左右两边的两个女人一个一脸嫌弃地瞅着他,一个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眼神,无奈之下只好压压手说:“好好好,我不走,你松手,松手!!”
最后这一声约莫是吼得太大声了,吓得王氏呆了一下,不知不觉就松开了手。
陆炳这才把脚抽回来,仿佛刚才跟人恶战了一场。
然后他呼出一口气坐在椅子上,保持着扶额的姿势说:“说说吧,红筲到底怎么回事。”
“是我让红筲搬去跟二娘一起住的,二娘生过两个孩子,很有经验,肯定知道怎么照顾这么一个孕妇。”
被杨晨希抢话的王氏,一脸被噎到的表情。
“是吗?我才听说。”陆炳挑挑眉,没有多做评论。
“红……”
“之前照顾红筲的医婆把红筲折腾成那个样子,我还从来没问二娘她口中很有经验的医婆怎么能把人毁成那样。现在我把红筲送到她哪儿就是为了能让她弥补弥补,好歹是她派的的人,她就应该负责。”
杨晨希说完这番话,被杨晨希打断的薛长锦一脸吃到屎的难过。
“你没意见吧,薛二娘。”杨晨希冲着她挑挑眉问,“那个医婆以前专门负责照顾你府里人都知道,谁想到她这么有经验会把红筲照顾成这样,我也是信任你才答应你把医婆派去的。”
“……”薛长锦嘴角抽了抽,没有说话。
“我闺女儿是被医婆折腾成那样的?可是薛娘子说……”王氏话说到一半,及时刹住了嘴。
“哦,她说什么?”陆炳挑了挑眉颇有兴致地问。
“她说……”
“我当初是说……咳咳,”薛长锦抚了抚胸口说,“我的意思是这些事情都是大姐姐在管着的,她有问题可以尽管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