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
“你不是风寒?嫌你的肺坏的不够快?”
陆炳站在她跟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冷言斥道,杨晨希小声对旁边的玲珑吩咐:“把这些收起来。”然后强迫自己站起来直视着陆炳的眼睛问:“娘……送走了?”
“是啊,送走了。”陆炳粗暴地扯了扯衣领坐在杨晨希旁边瘫着两条腿说,“你还没回答我,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在您之前令我管事后,没多久。”杨晨希歪了歪头说,“只是偶尔需要放松一下,调剂一下。”
“我从未听说过抽大烟可以是官家夫人调剂心情的办法。”陆炳的声音瞬间冷了下来,“看来管这些事对你来说太繁重了。”
“不不不,没有!”杨晨希赶忙摇头,“我现在已经适应了,身体不好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养起来的,府里诸事不都在正规上吗?阿茶也会帮我的。”
“我说你怎么没想把阿茶驱逐出去,原来是因为这个。”
杨晨希猛地站了起来。
“我没有把阿茶驱逐出去,是以为她没有害过任何人!”杨晨希说着说着眼里就挤出了泪花,“而且她和我一样想帮你,所以……”
“你口中的‘忠诚’就是这么回事。”
“那天我喝多了。”
“是吗?”陆炳轻声反问一句,然后猛地站了起来开始双手叉腰烦躁地走来走去。
“娘又说什么了。”杨晨希小心翼翼地问。
“她说,‘茶怕也入不了你老婆的眼,你可怜她让她少受些罪,别折腾她,把她还给我吧’。”陆炳说着又走了个来回抬眼逼视着杨晨希问,“你说,我能把她送回去吗?”
“不能。”杨晨希小声说着摇摇头。
“你是我的正夫人,甄念谣。”陆炳突然上前来死死抓住杨晨希双臂说,“处理好这些事,别再闹得满城风雨的!”
杨晨希垂下眼,长睫轻轻颤了颤,轻声说:“对不起。”
那件事你也同意了的,杨晨希心里清晰无比地浮现出这句话,你不同意,我一个人哪儿能促成那件事?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说,她也害怕陆炳,对她的丈夫,恐惧现在更甚。
“让我静静。”陆炳说完果断松开杨晨希,转身走了出去。
杨晨希一下瘫坐在椅子上,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喉咙里刚开始哽咽咳嗽就跟着一起从嗓子里蹦出来,而且一咳就一发不可收拾。
“夫人!”玲珑玉萧赶紧凑上前来,玲珑给她拍背抚胸,玉萧说了句“我去给您熬药!”然后转身跑开了。
咳嗽似乎也是眼泪的催化剂,转眼泪水就模糊了杨晨希的视线,而她只能一直咳咳咳,连哭声都挤不出来。
玲珑见着又忍不住抽噎起来,一边给杨晨希递热水一边劝:“夫人您在意老爷是真,自己的身子更要紧啊!您上次吐血您都忘了吗!”
“咳咳……身子……咳咳咳……这样……我有什么办法……咳咳!”杨晨希总算挤出来一口气说了句话,“我整天只能坐在榻上**凳子上最大活动范围不过这个院子,不能锻炼吃得再好穿得再好有什么用??咳咳……!”
“您多喝点热水……会好些……”玲珑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词儿来安慰,只好重复这样的话来应。
杨晨希认定陆炳今晚是不会来她这里了,毕竟理由很多,所以她晚间喝了药就早早上床歇息了。当熄了灯她一个人躺在**的时候,突然觉得孤寂寒凉从四面八方向她压迫过来,她一边时不时地咳嗽一边禁不住想,过去她最喜欢一个人睡了,喜欢到都不乐意跟老妈一个床睡。
被人拥着几夜恬睡,就几个夜晚,竟已经将她的习惯扭转得如此彻底,彻底到这种此时才显露出来的依赖让她毫无办法,只能任由自己的心沉入一片酸楚的苦海中,泪水早就在她咳嗽的时候不知不觉打湿了整张脸。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一双有力的胳膊从被窝里,从她背后缠了上来,将她拥进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怀抱里,这温度太令她怀念了,她突然就想大哭。
“夫人,你身上很冷。”陆炳窝在她肩头闷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