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着陆炳杨晨希也是浑身一抖,脚步立马止住了。
“永淳,你不是说……”
“呃……”朱照熹赶紧打断杨晨希解释道,“我只怕不跟你这么说你就不来了。”
“你说实话,我也会来。”杨晨希的脸色瞬间就僵了,朱照熹也略感尴尬,局促地站了起来说:“你坐我这儿吧,等你们谈完再说。”
杨晨希沉默地站在门边,等朱照熹从席上下来走过她跟前离开。
屋里就剩杨晨希和陆炳两个人了。
杨晨希看了眼陆炳岿然不动的背影,还是提步走了上去,坐在了席上,和陆炳面对面。
“这次你来,是想做什么?”杨晨希吞了口唾沫,故作冷静地开口了。
“为了这个,上面一定要有你的字迹。”陆炳说着掏出封好的一纸和离书放在桌面上,“这里完毕后我再去请教家母。”
杨晨希一言不发地接过信封,拆开从头到尾仔细地看了一遍。
她只觉得每多读一个字,她的心头就被剐一刀,读完后心上早已千疮百孔,血流不止了。
其实陆炳在这纸上也没有写半个过分的字眼,他写的内容一如他本人,一板一眼严格按照格式来,一句废话也没有。清楚地写明了自己自愿离婚的意思,翠鸣轩折算变卖连同家产三分一相离后赔算给她,以及还有其他一些琐碎事项都一五一十交代清楚。全篇少有修饰,但行文严谨,词句工整,杨晨希想着,这样的东西应该也不是陆炳拍脑袋一挥手就能写出来的吧。
“我看完了。”她咬了咬嘴唇说,“就照着你的格式,我在下边补上,你稍等,我去拿纸笔。”
“嗯。”
于是杨晨希放下东西起身去找纸笔,她才站起来鼻子又酸了,她赶紧快走几步,往书房去了。
取了纸笔后立刻返回原处,陆炳仍然一丝不苟地挺直腰背坐着保持原先的坐姿,雕像一样。
杨晨希想开口说点啥缓解一下气氛,但是张了张嘴又实在憋不出来,只好低着头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准备下笔。
“说起来,”杨晨希突然顿了动作说,“这里面应该不准出现歧义的吧。”
“是,怎么了?”
“我不需要你家产的三分之一,如果你要拆翠鸣轩就拆吧,我也不要什么拆迁补偿。”
“你想多了,这里明文写出来的部分不过是衡量你替我查清先前流失的财产,非要比对的话,如此也相差不多。”
“可那些财产并没有追回。”
“至少今后不会再流失。”
“你自己也出力了。”
“这不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我只是不想有所亏欠!”陆炳终于人不可忍地截断了杨晨希的话头,“我知道要彻底理清是不可能的,所以……才写下这些,与你商量。”
“明白了,那么就把翠鸣轩这算给我吧,已经多算了。”
陆炳无奈地叹口气,这个人的重点为什么永远这么歪??
“我这儿重新写张纸,回去麻烦你再把自己的部分抄一遍就是,其他的条款我都没有意见。”
杨晨希面无表情地说完后,换了张新纸开始下笔如飞,很快就写完了。
“你看,够清楚吗?”写完后杨晨希将纸张递给陆炳过目,陆炳瞥了她一眼,飞快浏览了一遍,点头道:“可以,我整理完后就交与我母亲过目。”
“然后呢?”
“然后……若是事情进展顺利,你我就此陌路,再无干系。”
“嗯,就这样吧。我不送你了,慢走。”杨晨希飞快抹了一下鼻子说。
“告辞。”
陆炳沉着嗓子说完这句话后动作麻利地收了东西,这就转身往外走。
“等等!”
在他前脚跨出门槛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杨晨希的声音,他心头突地一跳,转过身去。
“你……为什么不问我甄念谣哪儿去了呢?”杨晨希一边说一遍走上前来,眼神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