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阿茶绞着双手站在一边不说话,杨晨希无奈地笑笑站起来问道:“老爷的生辰,准备得怎么样了?”
“早几日就备下了一应物品人员了,南府老太太亲自操持的,这几天老爷不是身子不好么,老太太早就琢磨着搬过来住了。”
“这样,也好。”样晨希的声音轻得自己都快听不见了,这时阿茶脚边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喵~”,细细柔柔的挠得杨晨希心里一个激灵,低头一瞧,一只猫正从阿茶裙子后边露出个头来瞧着杨晨希。
狗蛋已经完全脱离小猫崽的模样了,看起来就是成年猫无疑了。样晨希欣喜地招招手道:“狗蛋!你长这么大了,快来给铲屎官抱抱!”
“夫人等等……”
阿茶还没来得及制止,狗蛋又嚎了一声从她裙子后边后腿蹬了一跃而起。
样晨希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是猫??这是迎面而来的一片阴影!
当狗蛋跳到样晨希身上的时候毫无防备的杨晨希瞬间被扑倒趴在了**,猫爪子踩着她的腹部胳膊简直让她能分分钟翻白眼吐出来。
“哎呀狗蛋快下来,别把夫人踩坏了。”阿茶赶忙上前赶猫,狗蛋恋恋不舍地从样晨希身上下来,蹲在一边摇尾巴。
杨晨希咳了咳被阿茶扶起来,她看着那蹲着宛如一只中型犬大小的狗蛋,整个人都懵了。
“它这是吃了什么玩意儿?怎么长那么大??”样晨希抚了抚胸口惊恐地望着正在舔爪子的狗蛋问。阿茶尴尬地笑笑说:“夫人您忘了,狗蛋刚开始就比别的猫大,我们只是常量喂养,和别的人家一样一样的,谁知道……它就长这么大。”
样晨希定了定神,望着体型威武雄壮的狗蛋,开始深深地怀疑起它的血统大概不是纯种的本土田园猫了。
“不过夫人……您真的……不打算去看望老爷么。”阿茶小心翼翼地又问了,样晨希自嘲地笑笑:“就是我想去,他也不想见,何必自找不快。”
“好吧……”
“你……好生照顾着就是了。”
事到如今样晨希也不想在意别人什么看法了,分离在即,不必纠结,再说情况复杂到这个地步,她也根本左右不了。
陆炳的生辰宴下午正式开始,只不过下午的场子是留给男人们的,杨晨希还不能出现露面。因为担心突然降雪,桌椅人员之类都安置在室内,杨晨希早已是置身事外的心态,也懒得插手干预,只由着冯管家和南府上来的帮手张罗着。
而且她听说,晚上的家宴是要搬到南府去的,想想就麻烦得很。
下午的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铅云笼罩在天空之中,整日里没见几缕阳光。玲珑跟玉箫赌着什么时候会下雪,样晨希就坐在屋里摸出了久违的画笔颜料和宣纸,清洗干净后铺陈开来自己坐在廊下开始动起笔来。
许久不画自然手生,样晨希一边勾勾画画一边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了上次她这样执笔作画的时候玉箫和玲珑期待又好奇的神色,想起了作画图中突然带着如花似玉的红筲来拜访的薛长锦,想起了她在昙花签子上题的字儿,也想起了陆炳暖着她的手请求再给她一个弥补的机会,想起他紧拥着她感慨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想起他清晨早起哼哼唧唧赖床的样子,想起他为她怒发冲冠怒不可遏的样子,想起将薛长锦玩弄于鼓掌中时脸上贱兮兮的笑……
还有很多,很多,她与他不过相处一年半载,回忆涌来时却比潮水汹涌,似绸缎绵密,霎时间她的脑海便被所有与他有关的记忆填满。
然而转念一想,在陆炳眼中这么多过去本是抱着对甄念瑶的满心期冀完成的,哪一处的美好又跟她杨晨希有关系了?他如今可不就是对她恨之入骨么?
真相水落石出的那一刻,陆炳大概觉得自己被抽了个大嘴巴子吧。如此自负孤傲的他想想也定是不能忍受此等耻辱,因着杨晨希浮出水面被牵连出往事对他而言也是扯开过去一大片伤疤连血带肉,对他的打击何止只是欺骗感情这么简单?!
杨晨希把画笔一扔,猛地站了起来。
“玉箫!玲珑!”她扯开嗓子一喊,两个婢女应声而到,听候吩咐。
“你俩再去收拾收拾,这里有些东西也是该我带走的,早些打点好,免得误了时辰。”样晨希说完摸了摸红肿的眼睛,抹掉了一抹晶莹的泪痕。
“夫人现在就要走啊??”玲珑委实被杨晨希的吩咐吓得不轻,样晨希叹口气摇摇头道:“不,晚上家宴结束之后我就走,玉箫你去替我规划规划行程,记住了,家宴一结束我们马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