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个清脆的巴掌,这是杨晨希第二次掌掴别人。
跟上次一比,这次薛长锦有人拽着还被瞬间打肿了半边脸,半边身子歪到了朱晓身上。至少,她是马上安静了。
杨晨希转身轮流对着陆炳和严氏夫妇欠了欠身,严肃道:“实在抱歉,我马上处理好。”说吧她转身对着朱晓方青二人抬了抬下巴,两人立刻意会,转身就驾着薛长锦往外去。
“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去哪儿??”薛长锦又开始微弱地挣扎哭喊,杨晨希冷冷瞧着她也不作声,就在他们三人即将跨过门槛的时候,严世蕃突然出声阻止道:“慢着。”
杨晨希挑了挑眉,方青朱晓也停住了脚步,回头求助地望向女主人。
“严大人有话要说?”陆炳不紧不慢地开腔了。
严世蕃指了指方青和朱晓,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问:“这两个婢子气势汹汹的,这是打算把人带去哪儿?”
“严大人,薛氏大庭广众下口出狂言,大放厥词,冒犯了诸位贵客,犯了大错,依照家规施以仗责。”
杨晨希一口气说完,面上神色愈发严峻,让一旁的周氏看着都有些害怕。
“仗责?我看……这就没必要了吧,这位小娘子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陆兄当真舍得啊?”严世蕃回头挑了挑眉问陆炳。
“严大人说笑了,无规矩不成方圆,但凡在我府上,总得照家法办事。”陆炳皮笑肉不笑地说完这番话后,薛长锦忽然像失了魂儿浑身无力一般跌坐在了地上。
“可方才,陆兄不是已将此女赠与在下了吗?”严世蕃摊了摊手问。
“也是。”陆炳莞尔道,“即使如此……夫人,她的行礼都收拾好了吗?”
“都收拾好了。”
“既然如此,严大人,我送送你。”陆炳说着站了起来,严世蕃面上笑容越发灿烂了,忙不迭就应了,众人一道离开前厅往门口去。临走前严世蕃还不忘嘱咐他的正夫人照顾照顾这位新娘子,双方各派了个贴身得力的丫头去完成交接工作。
没人在意薛长锦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她似乎真的是有心无力了,面色苍白,双眼无神地被扶了起来,行尸走肉一般走着。
*
第二天清晨杨晨希醒来的时候,还花了些时间反应了一下,哦,薛长锦已经不在府上了。
她已经不在陆府了!!
清醒了的杨晨希为此还莫名心情好了一阵,然后突然想起来告诫自己,原先薛长锦不是也不在陆府待在姑子庵么,照样做出不少幺蛾子来。
不,这次不一样了。
伺候陆炳更衣洗漱时杨晨希多瞧了陆炳几眼,这种小动作当然逃不出陆炳的火眼金睛。
“怎么,人走了你反倒不习惯了?心神不宁的,到底想说什么?”陆炳一边紧着腰带一边瞥了夫人一眼问道,杨晨希咬了咬牙,还是抬头直视着陆炳的眼睛问:“你……真不会舍不得?毕竟……”
“毕竟十几年的情分,是吧。”陆炳勾了勾嘴角露出个讽刺的表情,说,“就算可能残留什么念想,不也被她自己毁得一干二净了么?”
杨晨希勾起嘴角笑了笑,伸手给丈夫正了正帽子。
将陆炳送出门后,杨晨希屁股还没坐热,就听流霞来报说,先前遣出去办事的采茗回来了。
这么快,才过了一天。
杨晨希心里泛着嘀咕见了采茗,采茗也懒得废话,直接告诉杨晨希,她找到周氏了。
“这么快??在哪找到的??”杨晨希激动得站了起来,然而采茗的模样看起来却不怎么愉快,她压低了些嗓音,说:“说来也许是奴婢运气太好,石坊巷是奴婢那天最后一个去的地方,正巧听见街坊间传说这家屠户三日没开张了,屋子里还飘出怪味,一直商量着要不要找人去看或者干脆报官,奴婢悄悄潜入去看了一眼,确实发现了周贵儿。”
“她……怎么?”
其实杨晨希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死了。”采茗干脆地作了答,“可估计是刚刚死去,她虽然面皮被剥了下来,可鹿阳还给她做了包扎,不过没有好好上药,我闻着味儿应该是生前脸上就溃烂了。”
“你的意识是……她捱了三天……才死?”
“对,”采茗的口气也愈发沉重了,“我去试了一试,身体还有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