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大写的不服就明白无误地写在陆奥脸上，游小怜扶着男人的胳膊啜泣道：“老太太……您别骂他……要骂就骂奴家吧……呜呜呜……”

“你可闭嘴吧，这招我见多了。”陆王氏冷哼了一声，又转向陆奥说，“我的儿，这倒春寒的时节为娘也不难为你们了，你给我回去好好想想为什么现在还要你跪，再让我看见下次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起来吧！带着你的心肝儿回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们！”

说完她就果断转身要走，杨晨希和阿倩赶忙扶着她跟上。

其实杨晨希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要一起去哪里，至少现在她不能说走就走。

“阿倩呐。”老太太突然开口了，“是不是你把念丫头叫来的。”

“是……是的。”阿倩缩了缩脖子小声应着。

“你嫂嫂也快生了，你打算老这样将她使唤来使唤去的吗？”

杨晨希赶紧插话道：“那也没什么，走两步路对我来说不算负担。”

“你别插嘴！”陆王氏白了她一眼斥道。

“娘，我知道错了……我就是……”

“行了行了不用解释了，扶我回去吧，我要歇歇，头疼。”陆王氏扶着额头一脸疲惫地说，阿倩和杨晨希兜闭上了嘴，一路沉默着把老太太送回了屋。

回屋后陆王氏就被小心翼翼地扶着躺倒在躺椅上，热烘烘暖融融的毯子和手炉的热度将她包裹起来，她终于十分舒畅地长舒一口气，这模样倒看起来比平日里要老上三分。

阿倩自觉地蹲在老太太身边给她捶腿，扭头小声对杨晨希道：“嫂嫂，你回去吧，我来伺候娘就好了，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这样，那我就……”

“等等。”仍然闭着眼的陆王氏突然开口了，“念谣，你留下。”

“……好的。”杨晨希不情不愿地应了。

“那我……？”阿倩小心翼翼地望向陆王氏，陆王氏随意地摆摆手说：“你回去，我要和念谣说说话。”

阿倩看上去像是松了口气，虽然她表现得其实并不明显，但眉梢眼角的微表情还是被杨晨希捕捉到了。

等到阿倩离开之后，陆王氏冲着杨晨希招招手道：“你过来，给我捶捶腿。”

……我就知道。

杨晨希老大不情愿地坐到了刚才阿倩坐过的凳子上，好在凳子还是热的，杨晨希有一下没一下地捶在老太太的小腿上。

“我知道你不爱干这伺候人的活。”

突然开口的陆王氏把杨晨希吓了一跳，听了这话她心里还是多少有点忐忑，手上赶紧捶得上心了些，又听陆王氏继续道：“可怜我的文明，打小起就没受过母亲照顾，大了找了你这么个媳妇儿。不会伺候人不说，还处处须得别人伺候。我这哪儿是招了个儿媳妇进门，我这是招了个佛供在家里啊。”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娘。”杨晨希勾了勾嘴角说，“以后……我尽量改？”

“你改？算了吧。你啊，又不会女红，又不擅烹饪，完全不会照顾人不说，诗词歌赋也无一精通，脾气坏又不老实，一言不合就出走，唉……我真不知道我儿子喜欢你什么，如今宠得人人艳羡，小日子有滋有味的，我也是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