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霞提着裙子正要跑,杨晨希远远丢过来一句:“小屁孩别瞎掺合!别跟来!”让她顿住了脚步,这一顿,人早就走的没影了。
“夫人,夫人您好歹备个轿,夜里实在太冷了!”采茗一边追一边喘着气孜孜不倦地劝,杨晨希一边继续大步流星一边答道:“你不是说就两条街开外吗?那些轿夫走得还没我快。”
“您要保重身子啊!”
“我现在就在做一件可以防止自己得抑郁症的事儿!”
虽然很疑惑抑郁症是个什么玩意儿,但至少采茗听出来杨晨希口气里已经十分不耐烦了,自然也不会自找没趣再啰嗦,杨晨希恶狠狠地吆喝她让她走前边,她也没有理由走得比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更慢,只好苦兮兮地走前边顶风。
接近宵禁时分,街上已经看不到什么人影了,两人疾步走的脚步声在街上回**着十分响亮。采茗走在前边杨晨自是看不到她欲哭无泪的表情,更加不知能知道她现在无比懊悔自己一时糊涂那样耿直,这个消息根本就不该告诉夫人才对。
然而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后边的杨晨希突然开口问道:“老爷时常去找她吗?那个……花魁。”
“可……可能,毕竟她那儿消息太灵通了。”采茗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回道。
“哦?有多灵通,比光天化日下比谁都横,暗地里又无孔不入的锦衣卫还灵通?我忘了她也属于锦衣卫,但你们锦衣卫的消息总不至于都仰仗一个风尘女子吧??”
“那……那肯定不是,只不过……有些事儿从她那儿打听最方便,所以……”
刚擦完汗的采茗额头上又冒出一层细细的汗。
“所以你们大人是不是经常去找她!”
“不……不是的,只有一些比较紧要迫切最好能走捷径解决的事儿会找她,其他的奴婢也不清楚了。”
你放过我吧!夫人!看在我给您通风报信的份儿上!
采茗真的觉得自己时刻会被自己蠢哭。
“你说话可从来不结巴,呵,果然是有隐情。”
“夫人我……”
“别废话了!快带路!”
“……是。”
老爷我尽力了,老爷您自求多福吧。
采茗在心里默念此句后,心里已经做好了必死的觉悟。
一路走得飞快的情况下目的地很快就能看见了,采茗给杨晨希指了指夜幕下街道深处一家点着两盏红灯笼,大门紧闭,冷冷清清的人家道:“夫人,那一家就是了。”
杨晨希没答话,脚下走得更快了。
她简直像一阵旋风转眼就来到那家院子门口,抬头望去门口无牌无匾也不知此院主人姓甚名谁。杨晨希冷笑一声,上前啪啪拍了两下门,门环敲击在门板上发出钝重的声响,在寒夜里格外响亮。
“夫人……我觉着……里边可能不会开门。”采茗跟上来后在一边小声嘀咕。
杨晨希冷笑一声,继续砸门,那拍门的力度采茗看着都替她疼。
“来者何人!”屋里有个尖细的女声回话了,“我家姑娘不见客!”
“管你家什么姑娘,你麻溜给我把陆炳叫出来!”杨晨希隔着门咆哮,端得是丹田浑厚中气十足,吼得她心里都打颤。
然后门那边没动静了,杨晨希正要伸手敲门,想了想还是缩回了手,毕竟实在是太冷了,她的手已经有点儿发僵了。她拢了袖子嘴上挂着冷笑瞧着紧闭的门扉,仿佛要用眼神在门上剜俩洞一般。
然而,许久许久后门后都没有动静。
杨晨希等的实在不耐烦,顿时恶向胆边生,回头对采茗道:“你给我把门踹开。”
“……啊??”采茗目瞪口呆,“您让我……把这个门……踹开??”
“没错就是这样,快点踹,你不踹我亲自来!只不过现在我行动不方便,少不得多踹几下。”
见杨晨希眼神如刀态度坚决,采茗带着哭腔道:“夫人,您就放过奴婢一条贱命吧,老爷回头知道了真不知要如何折磨奴婢呢!”
“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他不会动你一根手指。你不踹是吧?那我自己来!”杨晨希说着当真要抬脚,采茗赶紧连声制止,毕竟和滑胎丧子的风险比起来,夫人的保证似乎更可靠一点。
于是她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让杨晨希后退些,运功聚气一声叱喝,哐当一声响一脚便把木门踹了个洞开。
“不错。”杨晨希扭头给了她二字评价后,快步走进院子,采茗还没来得及出声制止,也只能闷声跟上。
杨晨希疾步快走如入自家后院,也不知她怎么识得路就直往后院而去。采茗心里正有不详预感升起,半道上就迎面走来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女,挺剑便往杨晨希胸前刺来,而杨晨希怒气正盛,压根就没想躲避,直直就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