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情况要比想的要棘手啊,杨晨希腹诽,又问:“此处宅邸总不会是她自己买的吧。”
“嗯,我买的。”
杨晨希脑子里嗡地一声,只觉血冲头顶,眼前黑了一阵,胳膊上的经脉都抽了一抽。她定了定心神,扭曲着嘴角笑了笑问:“那这房子又买了多久?”
“两年。”
杨晨希深吸一口气,提高了两个调继续问:“你们来往频率如何??”
“那得看是什么时候了。”
到这儿陆炳也始终没正眼看杨晨希一眼,杨晨希忍无可忍怒吼一声:“你看着我说话!!”
陆炳默默咬了咬牙,还是转过头来,与杨晨希四目相对。
杨晨希从他眼里却是看出了瑟缩回避之意,可也有种特别耿直的情绪一览无余。
“你刚才说看时候?这个时段我可不会分,你给我分分看?”杨晨希咬牙切齿地问。
陆炳喉结滚了滚,约莫是吞了唾沫,才道:“在我前去太原找你之前,十天半日一见。”
“那之后呢?”
“自那之后这是头一回。”
“觉着委屈是吧。”
“……不是!”
“那你们凑一块干甚?看荧光工作日志?”
杨晨希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太激动什么都往嘴上蹦,这梗说出来陆炳怎么可能懂。
不过他虽然不懂,却早已掌握了根据前后文猜个别奇怪词句理解夫人意思的技能。
“这次来,只是喝酒。”陆炳说着走回最初的位置上有气无力地坐了下来,盘着腿姿势又随意又颓废。
“家里不能喝?还是对着我喝不下去?”杨晨希咬了咬牙问。
“我只是受不了!”陆炳突然扭头对杨晨希吼道,“受不了你将我劝告视若罔闻我行我素,甚至百般瞒我行踪不定!受不了我明知道这些却对你无可奈何!我能当着你的面借酒浇愁吗?当然不能!”
陆炳说完股东咕咚又仰头灌下,这么粗暴的喝法自然弄得清酒横流染湿了他洁白的衣领,他随手一抹嘴,搬起身边一罐开了封的酒坛子就又要倒酒。
杨晨希二话不说坐到他跟前一把夺下酒坛子往身后推远了,然后死死摁住陆炳的手。陆炳无力地挣扎了两下冷笑问道:“怎么喝酒都要管?”
“不是管不管的问题,你先听我说话,随后你随意。”杨晨希握紧了男人冰凉的手,缓缓凑近他眼前说道。
陆炳怔怔地望着她,等着下文,他眼底已是殷红一片,不管现在是何种心绪,杨晨希拦不住自己心头心疼他疼得一突一突的。
“你是想要一个听话乖顺,百依百顺的妻子么?那你为何还来找我,你明知道我不是这种人。”杨晨希说着叹了口气,嗓子也沙哑起来,“你且代入自己想一想,假如你有这样一个弟弟,打小便是你最好的玩伴,做什么都一起行动,志趣相投脾性相仿,你俩好得仿佛不分你我,成长的记忆中对方几乎从未缺席,见证过你每一次犯傻和进步,这样的人,有一天他突然就没了,你会是何种心情?”
陆炳的眼神突然黯了下去,显然是沉到了往昔回忆里去。
“我都忘了,”杨晨希含着泪望着他说,“甄念谣……对你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吧。”
只可惜玩伴只能是玩伴,变成了结婚对象,一切都变质了。
“你说的这不是甄怀章,是你亲生的弟弟吧!”
“那不是亲的是表的……!算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血脉相连的关系是一样的!”
“不一样。”陆炳摇头囔囔,“根本……不一样。”
“你现在仍认为甄念谣是被自己作死的吗?若是有人暗示你她是被有心之人弄死的,你确定你不会想方设法替她报仇?哪怕你母亲不喜欢你插手后院事务,哪怕你知道证据难查,哪怕你知道这个过程有风险,我认识的那个陆炳,一定会排除万难把让真凶付出代价的!”
“所以这就是你这么长时间以来心里只有你死去的弟弟的原因??”
杨晨希被这一反问怔住了,她跟陆炳面面相觑互瞪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反应过来,问:
“你……不会是……一直在吃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