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就被打死了?”朱照熹吐了个瓜子皮儿问。
“嗯,采茗说接下来听见的全是鞭挞和哀嚎声,今天早上游小怜的尸体就被拉走了。”杨晨希晃了晃怀里熟睡的婴孩又说,“如今全府上下再无人敢议论这件事了,就算是我,也只能在你这儿说上两句。”
“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她说的略有几分道理啊。只不过你委实是冤得很,本来我不信那个姓薛的散播谣言会有什么真正的不良影响,没想到……不过话说回来,情敌看情敌是全身不对,呼吸是错,这样说来她骂你仿佛很有道理啊。”
“情敌?”杨晨希冷笑一声说,“她算什么情敌?情都没有,拿什么来敌?”
“我就随口那么一说,唉对了,孩子给我抱抱?”朱照熹说着两只爪子就要伸过来,杨晨希立马抱着孩子闪远了些,一脸嫌弃道:“都睡着了你还抱,你簪子松了,先去把自己打理好吧!”
于是朱照熹伸手摸了摸头上,说:“还真是,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转身要走,却被杨晨希一声“等一下!”顿住了脚步。回头一看,杨晨希抱着孩子快步走到她跟前问:“簪子,之前那根全国独一无二款式的簪子,你查的怎么样了?”
朱照熹微微瞪大了眼,又咬了咬唇才说:“我……查到了一些眉目,但是……忘了跟你说了……”
“……忘了跟我说??”
杨晨希一声厉喝把陆晨希兜吵醒了,一醒来她便开始哇哇大哭,杨晨希只好先把她交给乳娘。
未等哭泣声平复,杨晨希就拽着朱照熹衣袖追问:“你查到什么?快快与我细说来!”
“是……是这样。”朱照熹说着拉着她绕过柱子站到帘下,才继续说,“我先前在宫里逮着了仁寿宫一个小宫女,稍许好处,她便来向我将她所知全都说了。她说,那个簪子确实是太后宫里人用的。最开始是张太后所有物,后来把簪子送给了太后极其信任的一个宫女,对此好多宫女都不服呢。”
“得簪子的宫女……是什么来头?”
“那个小宫女自是不可能知道个一清二楚,她只说太后对这个叫阿淳的宫女很是器重,平时都很少见阿淳在宫里干活,偶尔出现也是侍候在太后身边随她左右。而且那阿淳脾气不是很好,跟同殿的宫女们都没什么很少,为人高傲冷漠,从不与其他宫女太监们来往。她和她的小姐妹也从不知道她到底在干什么,她的赏赐,总比旁人贵重些。”
杨晨希咬着唇转身走了两步,嘀咕着:“仁寿宫的阿淳,去指示产婆欺骗于你,追杀产婆的,是锦衣卫的人,所以这个阿淳……难道是女卫营来的?”
“那她背后定然有个在锦衣卫中任职的男人一同做事,”朱照熹点点头说,“一个搬不上台面的部门,更不可能调动锦衣卫的人马,所以与其说太后拿重礼笼络的是这个阿淳,不如说张太后在锦衣卫中有自己的势力!”
“可是这个男人是谁呢……”杨晨希说着又开始咬起了牙。朱照熹摇摇头无奈道:“虽然我们推断得仿佛很有道理,可终究是没有一样证据,那个小宫女成不了气候,我也是因此才将事情搁置了,是我才智有限,接下来怎么做……实在是没有方向。更何况那时候你突然就临盆,此事一扰,等了一等就给忘了……”
“你记得吗?先前我对你说过,有天东厂的番子突然来我们陆府上挑事儿?”
“记得记得,那次我也陪你骂了半天呢。”
“如今想来陈公公来的委实蹊跷,看似毫无道理,其实应当是真正的理由我不知道罢了,我也曾怀疑过。可所有人都知道,东厂和锦衣卫势不两立,虽然职能用人有所交叉,可毕竟两边头领根本不对付,要说这两边有所勾结,我实在……无法想象。”
朱照熹咬唇纠结了片刻,眼睛一亮说:“如果仅仅是因为张太后,个别人有所勾结呢?”
“可这如何印证?那小宫女……还能用吗?”
“我看不行,她不过是贪图小利罢了,还求我将来将她收入公主府去。形容也是畏畏缩缩,说话还偶尔结巴,我不敢用她。”
“头疼。”杨晨希抚了抚额头说,“而且这事儿又过去了半个多月,其中又发生了多少变故,我们也不得而知。”
“要么……我在想……”朱照熹咬了咬唇说,“我们……还是放弃吧。这其中牵涉太广,水太深,距离你弟弟被斩已经过去了半年多,想要查根究底,实在……太难了。我已经想不出任何路子继续查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