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茗转过身轻声问:“怎么办,夫人?”
她的声音仿佛是从天外的某处飘来,她现在无暇再顾虑其他,她在思考,逼自己飞快地思考,在这个人来人往喧闹嘈杂的街道上迅速理清楚一个思路。
片刻后,她抬眼对采茗道:“走吧。”
“是。”采茗说着就抬步要走,杨晨希拽了她衣袖说:“我们上楼。”
“……什么?”采茗难以置信地瞪大眼,杨晨希没有理会她,朝那年轻人抬了抬下巴说:“走吧,带路。”
采茗不说话了,闭上嘴跟在杨晨希和那年轻人转身走进了这家酒楼,年轻人沉默着带路,讲他们领至二楼一间雅间门外,便站住了脚恭敬道:“我家主子说了,闲杂人等不必入内,请陆夫人进去吧。”
杨晨希看了一眼采茗,果断转身抬步走进了屋里。
她后脚刚迈入房间,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了。杨晨希不安地看着门缝合上,从窗边就飘来一个年轻男人熟悉的嗓音:
“坐吧,我不会害你。”
杨晨希顺着声音扭头看去,果然看见了朱厚熜翘着二郎腿十分惬意地坐在窗边。他还是一如既往随性自如的打扮,素白的袍子外边罩了件宽大的披风,墨底上绣着错落有致的白竹,他他披散在肩头的乌黑长发映射着窗外日光的斑曜,虽未想平日在宫里一般穿着华贵的道袍,但谪仙般的气质已经印进了他的骨子里,和帝王的傲然完美结合在了一起,几乎不着痕迹。
不过说真的,至少杨晨希面对他不会觉得太过紧张。
“皇上。”
杨晨希说着就提起裙子准备跪下,朱厚熜立马站起来拉住她的胳膊说:“不用如此,让你坐你就坐。”
“可是……”
“好了好了,坐。”
杨晨希只好站起身坐到了朱厚熜对面的椅子上,这个位置很不错,阳光斜射进来的角度刚刚好,温暖又明媚,光线美好环境舒适,让杨晨希有种置身幻梦的不真实感。
“皇上……”
“你……”
两人同时开口,有点尴尬。杨晨希扯了扯嘴角说:“请恕臣妾失礼,您先说吧。”
“行了,在这儿就忘了那些虚礼吧。”朱厚熜莞尔道,“我已经不自称朕了,你也可以随意一些。”
“可……”
“难不成我还要利用这种机会抓你小辫子治你的罪?”朱厚熜挑了挑眉问,竟然有点儿俏皮。
“不不,呃……好吧,那,皇上先说。”杨晨希舔了舔嘴唇道。
“其实你才是一肚子话想说,对吧。”朱厚熜最佳勾起个十分自信的弧度说,“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时候,这个地方拦住你,对你又有何求,你还想知道如何才能解决家中一团乱的糟心事,对吧?”
“……皇上你……在墙角偷听?”
“当然,不是我本人。”
杨晨希咬了咬嘴唇,深呼吸一口气又问:“你到底为何……为何如此费心?”
“你指的哪件事?”朱厚熜表情十分无辜。
“……监视我这件事。”
“那我必须得澄清一下了。”朱厚熜露出了一个好整以暇的笑容说,“我只特别注意了路老太太的动向,因为我料到就会如此,果然不错。”
“所以这是为何?只是为了证实皇上您猜得准吗?”
“为了你啊。”朱厚熜微笑,“如此无聊之事我也忍不住插手了,我自己都觉着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