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云容容不情愿地说道。

“情丝？”女萝说着微微挑眉：何为情丝？若是能想起从前种种，用情丝换也是值得的。

“主子，若是用情丝来换，恐怕您……恐怕您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云容容轻声道。

“那又如何？”女萝微微蹙眉不以为然地说道，不知为何，她不知道何为爱，何为情，只觉得内心已然苍老的不成样子……

“换！”女萝回答得斩钉截铁：“我换。”

“好……”孟婆轻声道：“女萝大人，那请你忍一下，可能会有点疼……”

“好。”女萝点了点头：“开始吧。”

随后，孟婆口中念诀，女萝体内的情丝被缓缓抽离。这一过程，真的很痛，女萝只是紧闭双眼，咬着唇不愿发出任何声音，直到眼前一黑失去知觉……

……

当女萝再次醒来，她的双眼空洞无神，她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她似乎将过去种种又重新经历了一遍。

原来……她就是楚华予，她就是小鱼儿……可为什么，她的心很痛，痛到无法呼吸痛到她觉得自己只剩躯壳，只是行尸走肉……

刚开始的时候，女萝的内心满是恨意，明明是那个叫白无尘的人负了她，明明她没做错什么，明明她也很苦啊，为什么，到头来，死得却是她……

可后来女萝又想通了。

太累了……

太痛了……

原来……死，于她，倒像是一种解脱……

“那个苏辞安……还有南嫣的魂魄……都放回人间去吧……”女萝的声音有气无力，是了，一下子想起前世种种，实在是叫人不堪重负……

“是，大人。”石磊磊道。

“云容容。”女萝慵懒地倚靠在宝座之上，眼神空洞迷离，再也不似之前的那个杳冥冥……

“主子！我在！”云容容笑着问道：“不知主子有何吩咐，尽管告诉我！”

女萝轻轻笑了笑，道：“云容容，我想要世间最毒的药，要最毒的，见血封喉的那种。”

“主子您是想杀人吗？”云容容问道。

“嗯……”女萝款款点了点头：“是……”其实，是她自己突然不想活了，一心求死，一心想抛下一切，就算不能投胎又如何，反正她这辈子这么惨，还有什么比这更糟糕的？

“原来如此……”云容容恍然大悟，他以为是楚华予想起从前之事，想起了从前的仇人要去复仇，所以才找他要世间的毒药。

云容容心道：既然是主子想要，那我定要好好表现表现！

于是，翌日，云容容便搜集了各种各样的毒药，并一一为楚华予展示介绍。

“主子您看！这是断肠草，又名雷公藤，这是一杯鸩酒，又名鹤顶红，这个是夹竹桃，简直是纯天然的毒药！还有这个，这个是情花毒，杀人于无形呐！”

女萝不再理会云容容，上前端起一杯毒酒一饮而尽。

“主……主子？使不得啊！”见女萝将毒酒一饮而尽，云容容吓得不轻，就连声音都在颤抖。

“主子您这是做什么啊！”云容容早已泣不成声，石磊磊葛曼曼焦急万分却又不知所措，三人只能上前用灵力为女萝顺气。

“唔……”女萝顿时呕出一口黑血，入腹的毒素蔓延全身，所到之处，几乎要把她的五脏六腑都腐蚀干净才肯罢休，女萝身上全是冷汗，疼得像是被万箭穿心……

这感觉太熟悉了，可是，这痛苦却如此清晰持久……

“我为什么……死不了……咳咳……”女萝忽然呛出一口血沫，葛曼曼连忙去揉她的后心。

女萝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似是在遭受火烧，可她就是死不了……

“主子，可是……咱，咱们已经不是人了，死不了了……”云容容小心翼翼地轻声道。

女萝顿时怒不可遏：“云容容，你！你将这些都喝了！”

“呜呜呜呜……是，主子……”云容容欲哭无泪，石磊磊葛曼曼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摇了摇头：“兄弟，好自为之……”

“罢了罢了，都出去吧……”女萝虚弱道，紧接着，她又吐出一口血又一口的鲜血……

“算了，我不死了，我要复仇。”女萝忽然间掩面而泣：“楚华予，你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第二天，苏辞安又来求见。

“女萝大人……”苏辞安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我愿意帮你，为你所用……”

女萝缓缓抬头，轻声道：“若是我能重回人间，我定有法子让南嫣重活过来。”

“愿誓死跟随女萝大人！”苏辞安道。

“嗯。”女萝缓缓点了点头。

“女萝大人，我带了一个故人，他……十分想见你。”苏辞安道。

“小鱼儿，别来无恙……”

“哦？”女萝朝着声音的方向望了望，嘴角终于漾出久违的笑，千言万语留在心中，最后只剩一句：“云云，好久不见，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