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该死,奴才不该揣测圣意,还请皇上恕了奴才这次。”
梁九功是多么乖觉的一人,听了康熙的话就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请罪的话顺嘴就来。
“行了,梳洗吧!”
康熙本来也没有真的生气,把手里的书放下,走到床前张开手。
虽然太医院几乎半数的太医都围着景仁宫转,钮祜禄氏的病还是越来越重,到后来几乎整日都在昏迷之中。
“皇上,主子娘娘是油尽灯枯之相,恐怕无力回天了!”
这天正好又轮到秦柔侍疾,她刚端着药走到门口,就看到不知何时到的康熙正站在钮祜禄氏床前,而身前跪着五六个太医。
“生死有命,你们尽力医治就行,皇后还有多少日子?”
康熙的声音沉声有力,说着叹息的话,但语气里却是十分平静。
“若是……就在月底前,也可能在这几日。”
太医的说话声很轻,明显是怕康熙迁怒。
“皇上……”
康熙摆手让太医们都出去后,背后响起了一阵虚弱的声音。
“你们都下去吧!”
钮祜禄氏顺着宫女的搀扶靠在床头,就将殿内所有人都清出了门外。
已经到内室门口的秦柔不知为何,没有随着宫人们退出去,而是站在了门口。
“皇后!”
康熙这声似乎含着一些叹息。
“皇上,您以前不这样叫臣妾的,臣妾刚进宫时,您问臣妾的乳名,臣妾说后,您笑着拉着臣妾的手说这名字真好听。”
钮祜禄氏说了这一长句话大概有点体力不支,停了一会儿才又继续开口:“皇上能再唤一声臣妾吗?臣妾不仅是皇后,还是您的曼珠啊!”
秦柔眼中的钮祜禄氏一直是骄傲的,无论是作为庶妃时,还是后来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她从未听到过这般充满着哀求和希冀的渴望。
那是放下一切身段的诉求。
“皇后,这位置是你多年来汲汲以求的,为了这个位置,你处心积虑,做尽狠毒之事,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
秦柔也是第一次在康熙口中听到如此直白的嘲讽,随后就是钮祜禄氏的剧烈咳嗽声从室内传来。
“皇上?”
咳嗽声渐停,钮祜禄氏更加气若游丝,但其中的疑惑愤怒之音还是清晰可辨。
“您怎么可以这般说臣妾,臣妾在您眼里就是这般恶毒之人!”
许是康熙没有作答,钮祜禄氏这句颇有些歇斯里底。
“皇后,你是怎么样的人你自己心里明白,朕也明白,当年你在承祜药里下毒,致使承祜幼年夭折,皇后为此伤心过度,怀胎时也不稳妥,生保全时难产而亡,还有荣妃怀双生子的时候,你在糕点里做的手脚,桩桩件件,你以为真的隐秘不可闻吗?”
“皇后,你不是恶毒,是让朕恶心!”